圍觀群眾被誤傷,這是不幸,圍觀群眾被人直接打,這是很不幸,而像南掌生這樣,站得不近,身邊還有一群人的家夥,都能被波及,可以說是極其不幸。


    當然,他並不算完全無辜,因為手上提著一盒三色團子,估摸著就是這個原因,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天可憐見,我真是悲催啊!”


    南掌生被拉進那特殊領域的瞬間,就哭喪著一張臉,壓根是沒有自己所做之事,從而節外生枝的想法。


    因為他哪知道這雷神,竟然這般的“狠辣”,連他都給生生拉進去了,也有一些猝不及防的,或許就是因為熒的見義勇為,故而被打亂了心裏的小小布局。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追究如何如何,也是無濟於事,反正這樣……問題不大,應該吧?


    四周黑壓壓,還不時驚起雷霆,轟轟炸響。


    嗖,嗖!


    兩聲閃動,有兩道身影擋在南掌生的身前,蘇平和熒並肩站立,他們緊握手中兵刃,麵色警惕,嚴陣以待。


    他們淩厲的目光中,是一位浮空而坐的麗人,紫衣紫發,身材凹凸有致,肌膚晶瑩如玉,精美絕倫。


    她是雷電將軍,但其實了解過的人都知道,她是巴爾澤布,也名雷電影,並非是外頭的那具人偶,而是稻妻的真正神明,為追求永恆,所以將自身寄托在刀中,此時才現出真身。


    此地是一心淨土,雷神構建出的領域,與外界很不同,三人都感覺有威壓加身,仿佛負上枷鎖,難以隨心所欲的行動。


    雷電影冰肌玉骨,雙目禁閉,可麵向著三人,她就仿佛是巍峨大山,帶著不可撼動的威勢,抬手可以鎮壓三人,隻要她一時興起。


    “嗬。”


    雷電影輕輕開口,唿出一小口氣息,眼皮簌簌而動,睜開那雙幽異的紫眸,望向那三人的目光,略帶審視。


    魔神的凝視,雖可能並無其他的威脅意思,可那種宛如頭頂懸劍,隨時可能斃命喋血的感覺,仍舊存在。


    蘇平沉住氣息,運轉自己體內最大限度的仙力,放在往常按理說即便不是無往不利,也能勉強抵抗,可在此地,他頓時如墜冰窖,通體無比冰寒,動彈不得了。


    一心淨土,魔神製造出的領域,怎麽可能隻是一個簡單的空間,而不帶有特殊性,畢竟連富有些的凡人,宅院裏都有護院和下人,何況這是堂堂魔神?


    “你怎麽了?”熒覺得並肩的青年有些異樣,蹙眉問道。


    蘇平作為開陽星,之前又數次大戰展現出極強的實力,讓這黃毛少女對他挺信賴的,可現在呢,竟然麵色凝滯,還不太敢動。


    事實上,蘇平不僅如此,他在承受莫大的壓力,威壓似無邊大海滔滔不絕,讓這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也汗流浹背,唿吸都不順暢。


    沒有足夠的實力,卻還在未知的環境中探查,成他這樣,便是代價,要遭受“反噬”。


    最為致命的是,蘇平身體動不了,無法開口,甚至連仙力的運轉都停止不下,處在高速提升的狀態,萬一這種狀態猛然消除,後遺症則愈發嚴重,因為那所有仙力的衝擊,不可小看。


    熒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而後才發覺很不對勁,喝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沒什麽。”雷電影如實輕語,那不過是她這片空間的一些能量,都不是她的錯,是這人自己要探查的。


    但顯然,這樣的迴答,熒是不會信的,畢竟剛剛可沒事,結果這雷神一睜眼,就開始有異變,說沒關係,誰信?


    南掌生倒是很穩,在糾結一番,想著自己應該不會被一巴掌拍死後,鼓起勇氣大喊,像是不要命了。


    “雷電影,給你一盒三彩團子,吃完了趕快解除眼狩令,讓那些人想起自己的願望,還稻妻一個太平!”


    這近乎是交易的語氣,仿佛是在談一筆無關緊要的生意,但提出的東西很不對等,並且十分危險。


    雷電影無動於衷,絕美容顏並未有其他表情,隻是多看一眼那多話的青年。


    就是這一眼,讓南掌生壓力驟增,然後他強頂著心裏的犯怵,和可能被拍死的畏懼,接著大喊。


    “最多兩盒,還要就得另算了!”


    這是數量的問題嗎?


    熒差點就要崩潰叫出聲了,她和蘇平兢兢業業,在這直麵魔神,結果這家夥話多就算了,還愛開些天大的玩笑,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也就是蘇平無心管這些了,否則他高低會無語許久,哪有魔神的念頭,會被簡單甜食吸引的,那太不現實。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雷電影還真的開口,淡淡道:“不可能,永恆才是最為重要的,你無須再用此法,過於荒謬。”


    也是,堂堂魔神,也是征戰無數年,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存在,曾經為國為民,護江山保社稷,哪怕然後入了迷途,同樣不可能被心底的小小喜好幹預。


    如果但凡成了,那不配作為塵世七執政之一,也不求時時刻刻關注任何事,但最起碼,得有個底線,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迫害到人民。


    南掌生尷尬的咳嗽,訕訕不再說話了,因為他看見黃毛少女那投來的目光,略帶鄙夷,還有些你趕緊離遠點的深層意思。


    “你們,是想解除眼狩令,對吧?”雷電影緩緩開口,終於把事情拉迴正軌。


    “沒錯,我們想請你解除眼狩令,放開鎖國政策。”熒當即迴話,她可巴不得對方同意呢。


    雷電影道:“不是不行,但要看你們……是否夠格,世上唯有永恆最接近天理,才能不朽,不被磨損,將美好長存。若你們能夠勝我,我便解除眼狩令!”


    熒嘴角一抽,剛剛升騰起來的氣勢,頃刻間蕩然無存,她覺得自己被耍了,那可能嗎?確定不是在說笑?


    南掌生也有些頭大,他倒是能說,因為他知曉對方在意的是什麽,可這勝過,恐怕是很難做到,甚至就是一線希望罷了。


    難道要想法子去搬救兵?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現在根本哪都去不了,別說搬救兵,先想想怎麽應付這尊魔神,好好活著再說。


    “那個,我們說話歸說話,你能不能先把我老哥放了,他看樣子情況不太好啊。”南掌生壯膽說道,真是心一橫牙一咬,話就出去了,為救人,他不惜如此。


    雷電影風姿綽約,站立在地,一雙大長腿筆直,她徐徐說道:“我沒有束縛他,隻是他觸碰到了一定層次,感知到你們不曾感知的壓力,故而負傷而已,不必多慮。”


    這叫什麽話,都負傷了,還而已。


    蘇平眼下的狀況,清秀臉龐十分蒼白,像是黃泉路上爬迴來的惡鬼,雙目中血絲密布,而且瞳孔漸漸發散,怎麽看都不太好。


    “這……麻煩你放開他,我可以告知你一樁密事,對於永恆的追求有巨大幫助,而且有多角度,多方麵考慮,十分齊全!”


    雷電影思索,她本來拉這些人進來,除了技癢,要親自戰鬥一番之外,就是想看一看,是否有人,對於永恆的感悟,更為深刻。


    “可以,但你先說一個。”


    “薪火相承,生生不息,後一代人流傳先輩的意誌,繼承他們的遺願,如此便是永恆!”


    一聽見雷電影答應,南掌生顧不得許多,語速飛快的出口,他真怕多耽誤片刻,讓蘇老哥留下什麽不可挽迴的後遺症,那他就真是大罪人了。


    雷電影略一沉思,道:“可這樣,還是有變化的,變化意味著不確定,並非是永恆的美好的真諦,還會有可能產生例外,摧毀一切,這不是永恆。”


    南掌生麵對這些反駁,連忙說道:“我已經說過一個了,你先放人,不然我是不會說的!”


    事已至此,無法迴頭,病秧子南掌生今日很硬氣,敢和魔神叫板,還談條件,甚至有略微的威脅意味,很是難得。


    “好吧。”雷電影也信守承諾,揮手卸去周邊的威壓,構建出沒有元素能量狂暴,躁動的區域。


    “噗!”


    蘇平大吐血,飛濺三尺之外,自身直接倒下,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龐倒是紅潤一些,隻不過並非已然恢複,隻是暫時的。


    熒大驚失色,連忙去攙扶他,南掌生望著他,露出擔憂神色。


    雷電影不予理會,接著說道:“你該給個解釋了,為何那是你認為的永恆。”


    南掌生猛吸一口氣,一把掀開十盒蓋子,拿出裏頭的那盤甜食,大聲道:“在你看來,這盤三色團子,與百年,千年前可有不同?”


    “是那家的技藝麽,流傳到此世雖變化無比之大,日新月異,這三色團子,確實是相差無幾,還保留原本的風味……”


    可這和永恆何幹?


    雷電影靜待解釋,當然要是答案她不滿意,那麽結果另說,至少這些人,不會安然無恙。


    南掌生輕唿一口氣,照著自己的理解,以及對這魔神有過的了解,展開迴答,嘴是死也不鬆的,心是懸著的。


    “三色團子的技藝,從昔日流傳到現在,在你眼中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那麽繼承著先輩意誌的如今稻妻人,不也是相差不大嗎?


    同樣的血,一樣的種,從沒有變過,永恆其實一直都存在著啊,隻不過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眾多的非永恆,形成的永恆!”


    南掌生的話,無異於是驚濤駭浪,讓雷電影雙目大亮,她隱隱想起,自己那些逝去的親友中,有一人說過類似的話。


    永恆,並非一成不變,舊的願望完成後,會再誕生新的願望,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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