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停,南掌生說得自己口幹舌燥的,感覺好像走了幾百公裏似的,十分疲憊。


    這效果當然也是顯著,一代大將九條裟羅都眼淚打轉,被連連戳中痛處,可見這人的兇殘程度。


    “別太過分了。”蘇平小聲開口,怎麽說也是曾經見過麵的人,如今看著她成這樣子,也是會有些不忍的。


    南掌生點了點頭,小聲道:“明白,這樣也差不多了,省得她心高氣傲,影響之後的事態發展。”


    這一切,完全都是為了後續跟進,而做出的選擇,南掌生很堅信,絕對沒有個人恩怨,也不是他本相畢露。


    至於他這想法呢,別人肯定不知道,因為不可能有人相信。


    周邊,反抗軍的軍士們瞧見九條裟羅的窘迫模樣,皆一臉的幸災樂禍,能看見敵人心痛,他們當然開心。


    幕府大將又如何?還不是一個階下囚,隻能任人擺布,被人譏諷羞辱得滿眼淚水,也無濟於事,隻是讓痛失戰友的反抗軍們振奮,聊表心中的空缺。


    “什麽神射天狗啊,什麽幕府不敗大將,還不是讓我們生擒了!”


    “就是,剛才的神氣勁呢?怎麽拿不出來了,不會幾句話就要哭了吧?真脆弱!”


    “哈哈哈,哭呀,快點哭呀,最好再沾點血,這樣才完美,體驗完整的人生!”


    負責押送的反抗軍,一臉嗤笑,出口的話語都是嘲諷,或帶著羞辱意味,這是稻妻戰場的常態。


    九條裟羅雙目禁閉,再不理會外界的汙言穢語,隻剩一心求死,不想突圍了。


    “你們,有什麽資格說大將!”


    同樣被押送的幕府軍士,懷著大怒斥聲,他雙目睜得老大,語氣決絕,在斥責這些反抗軍。


    “你們海隻島要不是靠著外援,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要不是那個外援,你們抓不住大將,也沒機會在這冷嘲熱諷!”


    “你說什麽?”反抗軍當然不服,當即有人冷聲開口。


    “說的對,海隻島就是一群酒囊飯袋,隻會靠別人幫而已!”


    “要沒有這幫外人在,海隻島今天必死無疑,你們不是靠著自己的能力,隻會借外力,贏得一點都不光彩!”


    有人開了先例,大聲應和的幕府軍士越來越多,到最後,十多個被俘虜的幕府軍士都在大喊,聲勢浩瀚。


    “你們,不怕死嗎?”


    有反抗軍槍尖一挑,刺破其中一名俘虜的臉頰,麵目猙獰,他恨死了這些人,因為這些人,讓他失去了許多並肩作戰的兄弟,他恨不得將這些幕府軍殺光。


    那名被刺破臉頰的軍士,在短暫呆滯後,感受著麵容上的火辣辣痛覺,以及汩汩流出的鮮血,目光越發堅定,氣勢凜然。


    “在被俘虜的那一刻起,我就當自己是個死人了,此生無法迴報父母生養恩,無法繼續效忠將軍大人,我愧對父母,愧對將軍大人,沒有做到保家衛國的誓言,我也對不起帶領著我的大將!


    我不怕死,你有膽現在就一槍將我挑殺,否則別讓我逃出去了,必再從軍披甲,殺迴此地,殺到你海隻島屍橫遍野!”


    “我們不怕死,你們有膽就來!”


    “沒本事的鄉野小島,隻能夠靠外力幫助而已,你們也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呸!”


    “來,來殺啊,常道恢宏,鳴神永恆!”


    他們全都在大喊,言語間滿是對海隻島反抗軍的不屑,他們這一刻鐵骨錚錚,悍不畏死。


    九條裟羅露出驚容,發絲沾著的奪月之容,有些錯愕,她睜開雙眼,卻是看見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禁失聲,呐喊聲脫口而出。


    “不要!”


    鏘!


    金屬鐵器的碰撞,響聲無比尖銳刺耳,是蘇平一槍橫出,擋住了一名反抗軍的殺機,讓那臉頰淌血的幕府軍士,幸免於難。


    反抗軍這邊震驚,幕府軍那一方也摸不著頭腦,都想不通這人的動機,因為不管怎麽看,他出手阻攔,都毫無理由,不應該是如此才對,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分說。


    “哥們,你這是幹嘛?”


    那名被擋住殺機的反抗軍大叫,有些憤憤不平,他是真的想殺人,想一槍挑死俘虜,沐浴鮮血。


    蘇平開口,沉聲道:“夠了。”


    “什麽?”他不知是沒聽清,還是不明白,再次詢問。


    無論反抗軍還是幕府軍,都在等著這個黃衣青年的迴答,目光或是猜疑,或是看見希望,各不相同。


    蘇平緩緩道:“我說夠了,死去的人和謾罵,都已經夠了,不要再有。”


    他的話語很有力,此前一身實力展露過了,生擒幕府大將,這為海隻島做出的貢獻絕對不小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那名反抗軍是沒有再爭論,悻悻轉身走遠幾步。


    “散了散了,都繼續趕路吧。”南掌生出現,用力擺了擺手,穩定住眼下局麵,他作為研究新稻苗的人,在反抗軍們眼中的地位,自然很重。


    所以,也無人敢不給麵子,紛紛散開,接著擔起剛剛的職責,隊伍又繼續趕路。


    同時,南掌生和蘇平也在狐疑,怎麽這次,心海和五郎不曾 出來製止,是別有用心,還是想讓麾下軍士,放鬆心情?


    五郎不是心思深沉的人,他也看不得有人欺壓俘虜,方才卻沒有出現,多半是被心海拉住了,因為後者的容忍度,與所處地位需要要考慮的事,更多且更複雜。


    那名臉頰被劃破的軍士,望向黃衣青年,一臉感激,但由於所在陣營不同,救命之恩他也隻能潦草表示感激,加上本來他們被俘虜,也有這黃衣青年的份。


    “謝謝。”他言語間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一碼歸一碼,這個人俘虜他與救了他,都是事實。


    蘇平搖頭,“不用。”


    說到底,也是他導致的這些人被抓,不管有心無心,為了自己的目標也好,這些人因他被俘虜,是不爭的事實。


    那十來個幕府俘虜,望向黃衣青年時,目光有所改變,不至於都是看待大善人的眼神,但也沒全是恨意了。


    臉頰被劃傷的軍士,堅持道:“這是必須要說的,即便若海隻島不曾有閣下幫助,或許不會如此,閣下剛才也確實救了我一命。”


    蘇平沒再說話,沉默著前進。


    隊伍的行進速度不算慢,不多時就走在大道上,一路暢通到達八釀島的西部邊緣,期間未曾有過幕府軍的影子,多半是被清除掉了。


    因此,幕府俘虜們,有人麵色愈發陰寒,他們本以為海隻島不過烏合之眾,是靠著外援的力量才取得碩大戰果。


    可明明那些外援基本在此才對,如果不是還有其餘的更多外援者,莫非隻能說明,海隻島方麵的軍士,實力並不弱。


    這樣的突然轉變,使得某幾位俘虜驚了,他們的心上下起伏,始終還有一絲期盼,希望幕府軍前來救援,解了他們的束縛,繼續征戰。


    然而,都已經到了西部邊緣,仍舊是不見任何風吹草動,某幾位俘虜已經完全失望,濃濃的失敗與寂滅之意,充斥他們的心扉。


    沒希望了,他們是這種想法。


    “奇怪,這一路也太安穩了吧。”派蒙小臉上有些疑惑。


    南掌生笑道:“連派蒙也看出來了啊。”


    “什麽嘛,什麽叫連我也看出來了?”派蒙憤憤不平,直接抓起一塊藍衣廣袖,使勁搖晃。


    南掌生解釋道:“字麵意思,派蒙都覺得不對的事情,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派蒙問道:“那你們怎麽一點都不說?”


    憑她的小腦袋,估計是想破了,想個三天三夜也不會知道,到底為何眾人都察覺不對,可要故作鎮定,繼續行軍。


    熒緩緩道:“你們應該有自己的考慮,比如……一網打盡?”


    “不錯,與其打草驚蛇,不如佯裝不知情,待時機恰當,一舉殲滅!”


    解釋之人,是蘇平,他說這有些陰謀的話,也是麵不改色的,都像是在說什麽陽光積極向上的東西。


    熒點了點頭,一副學到了的神色。


    南掌生嘴角一抽,“怎麽老哥說這種陰謀,你們不拿那種眼神看他,我上次弄出個意外,你們就一點好臉色不給呢?”


    熒沒有迴應,擺出所謂的那種眼神看他,根本也都不用解釋了,這事根本人盡皆知。


    派蒙也相差不多,因為這段日子經過熒的普及,她已經知曉那事是在做什麽了,


    南掌生無奈,隻好說道:“不理你們了!”


    藍衣青年不想理會黃毛少女和白發漂浮物,那一少女一漂浮物,也不準備去挽迴,還是找上黃衣青年,接著方才的話題。


    “所以,你們不怕對麵也知道,這是計謀嗎?”


    這是派蒙提出的問題,不得不說,的確十分派蒙。


    蘇平搖頭,解釋道:“他們知道也沒用,難道還能不出來阻攔了?這樣平白放掉一支隊伍,怎麽想都不劃算。”


    他的話音落地不久,四野便有異變突發,弓弩立身在大道兩旁,嚴陣以待,隨時會離弦爆射飛出。


    “停步!”


    心海下令,止住隊伍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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