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著歸營前一天,蘇平送申鶴迴到絕雲間去,二人約定好幾年後再見,就揮手道別。


    瞧著那銀發身影走進山林之間,直到消失不見,蘇平才轉身離開,腳踏前不久剛學的步法,體態輕盈,不留蹤跡。


    這就是躡影輕蹤所要的效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若風過無痕,無影無蹤,蘇平這也是剛剛入門,還做不到隱藏自己的影子。


    若到到了爐火純青,可融會貫通的地步,一步踏出數十丈,不留絲毫蹤跡,連最為精準的斥候都無跡可尋。


    他的眼前場景不斷閃爍,想著等下一次,再去觀摩絕雲間的風景,至於這一次,就先算了。


    ……


    來年五月初,蘇平出軍營。


    正值十八大好年歲的少年,身旁還跟著那位千夫長。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行,這麽快就攢夠軍功,能夠勝任千夫長了,之後要是想弟兄們了,別忘迴來看看啊!”


    蘇平微笑迴道:“會的。”


    千夫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麵露欣慰,接著轉頭望向那些個伸長脖子,似等著他下令的軍士,不免覺得好笑又好氣。


    這位果決的漢子,大手一揮,大聲道:“今天高興那就破例一迴,人營裏的弟兄都敞開了喝,別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就好!”


    “千夫長萬歲!”


    軍士們一哄而散,不用看,不用想都知道是跑去搬酒了。


    “走,咱們也去喝點。”


    千夫長拉著少年,加入那熱鬧無比的場麵,大碗喝酒,蕩氣迴腸,豪氣幹雲,是這群軍士,最為真實的寫照。


    翌日,蘇平醒酒之後,洗去一身的酒氣,換了嶄新的黃衣,踏上戰車,他迴頭觀望,軍士們在為他送別。


    “大家都迴去吧,任務要緊。”蘇平揮了揮手,戰車駛動,帶著他緩緩遠離。


    千夫長雙手環胸,有些感慨,“我就說這小子能行的吧,這麽快就當上千夫長,以後成就肯定也不可限量!”


    那名去年接待蘇平的軍士,微微點頭,“千夫長這迴是說多了,這位蘇平啊,往後至少也是位大將的風雲人物!”


    ……


    歸離原總營,如在曠野之中,立地拔起,雖不高但卻巍峨難匹,肅穆非凡。


    一名軍士,得到消息早早地就在門邊等候,還不時會與旁邊守門的千岩軍嘮嗑,說那是他帶過三個月的兵,真出息呀。


    守門軍士則迴了幾聲嚴師出高徒,顯得很嫻熟,可能也是每年總有那麽些教官,會在此等候吧。


    日當中午時,從璃月港附近出發的戰車,終於靠近這座巍峨大營,就如小船進入港灣,有了停靠的地方。


    車停下後,蘇平躍下戰車,揮手喚道:“教官!”


    那名等候著的軍士,正是他昔日在新兵營中的引領者,教官逢岩。


    逢岩上前幾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接著一把抱住他,哈哈笑道:“好樣的。”


    蘇平咧嘴笑了笑,“和您學的。”


    逢岩一抱過後,搭著他的肩膀,跟哥倆似的,進了軍營裏。


    “走,快要兩年沒見了,和原來營帳的兄弟,一起喝點。”


    “其他營地就算了,總部大營還能把酒言歡?”


    “放平時當然不行的,可有人晉升的話,隻要不耽誤事,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畢竟現在不是戒備狀態。”


    “好吧,確實挺久沒見了。”


    一個中午的時間,蘇平陪著營帳裏的幾位兄弟,喝著烈酒,吃著教官專門弄來的烤肉,好不快活。


    午後,蘇平洗了把臉,跟隨著教官的腳步,前去營地的最中心處,也就是統領大人的營帳。


    逢岩麵上激動,壓低聲音交代身旁少年,“按照往常來說,授任千夫長職位是讓都尉,或者最多讓大將頒發,可這次統領大人親自交代我,帶你到他營帳裏,多半有重要事情。”


    蘇平微微張嘴,想不通他一個從普通軍士晉升成千夫長的,能有什麽吸引這位大統領大人。


    與上級領導見麵,非禍便是福,蘇平依據上迴在醫館中的一麵之緣,覺得應該是福。


    “好了,你進去吧,我在外邊等你。”逢岩站定,擺手道。


    蘇平應了一聲,走進營帳之中,身姿板正,“報告。”


    “來了。”統領大人坐在桌後椅子上,望向相貌清秀,又不失陽剛之氣的堅毅少年,淡然而笑。


    “選把椅子坐下吧。”


    營帳中當然不止桌後那一把椅子,還有一字排開,從桌子到門口方向放著的四把椅子,樣式一樣,位置不同。


    蘇平估量之中,目光落在倒數第二把椅子上,不過他沒有即刻走過去坐下,而是正色道:“報告統領大人,末將站著就可以了。”


    “坐下。”統領大人隻有這二字出口,常年為兵之統帥的他,一身領袖威嚴,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聽從。


    蘇平稱是,然後跨步到自己選好的那一把椅子,就要坐下。


    “咳咳。”統領大人製止道:“那一把太遠了,你坐近點,一會說話容易,也不用我扯著嗓子喊。”


    蘇平再稱是,往那邊靠了一些,但統領大人還是不滿意,讓他直接坐在離得最近的那把椅子上。


    “讓你坐下而已,沒其他的意思,小小年紀疑心病就這麽重,以後可咋辦?”統領大人笑道。


    蘇平撓了撓腦袋,郝顏道:“統領大人威嚴比肩天地雄山,末將自慚形穢,一時慌神。”


    統領大人哈哈笑道:“得了吧,我一個頭發全白了的老頭子,哪比得過你風華正茂啊,淨會瞎說。”


    蘇平補充道:“越老越有味道,是謂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統領大人笑聲漸歇,擺了擺手,“行了,馬屁功夫到此為止,先和你說完正事,說完了你拍不遲。”


    蘇平訕訕笑著,接著正色以待。


    統領大人站起身,雙手負後,聲音緩緩傳出,“曆來的大統領,除開早年病逝者,都會在察覺自己力不從心的年紀,找一位合適的接班人,先作為自己的副手,之後繼位。


    從當時請仙典儀之後,我聽聞並且看見孔聖人有這麽個學生之時,就有把你收為副手的心。”


    蘇平心中一驚,本來他是有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驚訝,原本以為,自己短短兩年當上統領副手,已經是十分駭人了,結果又被告知,是從那時開始有意。


    要知道,當年的蘇平不過七歲年紀,未來的走向連他自己都隻有一個模糊的賺錢,可統領大人就決定好,要他作為副手了?


    這很難不讓人震驚。


    統領大人望著神色自若的少年,道:“不用都藏著,喜怒不形於色那是談判該有的,咱們這裏是用不著的,也不用懷疑,畢竟調查這事對我並不難。


    你的身家背景幹淨,為人品行端正,七歲年紀能夠寫詩說明聰慧過人,又是孔聖人的學生,那時能論社會大同,往後些道明民眾官員應齊心合力。


    光就是這些,不提你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也足夠令任何一個人感到心驚,想要收為己用。”


    蘇平訕訕道:“統領大人,這是否有些誇大了?”


    統領大人沒好氣道:“你還想怎麽謙虛啊,七歲起成名,一路奮勇前進,要不是我們幾個,還有孔聖人把部分消息保護得周全,現在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這想想也是,七歲開竅的奇才啊,古往今來的留名者,大多數也是這一類人,誰又能忍住愛才滅才之心,不搞動作呢?


    蘇平垂首,隻得稱是。


    統領大人輕歎一聲,“不過這麽大好人才被我收作副手,估計會讓另一位氣急吧,嗬嗬……


    對了,再說你今後的任職,就在荻花洲待著任為子路麾下的千夫長,之前他就想把你調過去了,隻不過我沒讓。”


    “謝統領大人。”


    “走吧,隨我迴璃月港,參加七星的會議,一會記得多看多練多學,以後你會用得到的。”


    蘇平一愣,對方竟然都這麽保證了,那看來要是沒有意外發生,那麽這開陽星之位,多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天之內,先是成為千夫長,接著又任命為副手,後又知曉大概率能夠成為七星之一,千岩軍的大統領,這是多麽的轟轟烈烈啊。


    饒是心思再深沉,想法再冷靜的人,都不免會露出異色吧。


    教官逢岩站在門外等候,朝著出門來的統領大人行禮,然後望向清秀少年,發覺這二似要一同離開,就小聲問了句情況。


    蘇平如實告知,“我成統領大人的副手了。”


    逢岩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迴神,等到他終於消化掉這個消息時,揚起的嘴角仿佛將蒼天捅破個窟窿。


    “我帶過的兵,將來會成統領?”


    這位身經百戰的教官喃喃自語,喘息粗重,因為其實曆來都有一個無形的規矩,為這些老兵所知。


    成為統領副手者,將來必定會是大統領,這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事宜製定,而是因為曆來如此,無一例外。


    逢岩也不認為,蘇平會成為那個例外,這少年的品行為人,身手智慧他也算清楚,絕不會有失。


    “才兩年,就快成統領了……”


    軍營之中,深深歎氣的教官,又鼓起十足的精氣神,大步邁向自己眾多學員那邊的營帳,十分挺拔,氣勢儼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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