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後顧之憂,歸屬是雜貨鋪的幾人,當然是歡喜之至,全都深深鬆了口氣,如死後餘生。


    蘇平也確定了對那人身份的猜想,畢竟能做到這樣不重視神之眼,並且明明看著有錢,卻是囊中羞澀的存在,整個提瓦特大陸,也就那麽一個。


    “沒想到,剛才我竟然在嚐試和岩王帝君講道理……”蘇平內心不知是何味,但總之是不可能平靜。


    凝光看著那顆金光閃閃的神之眼,又歎息一聲,然後擺擺手讓眾人散了,接著讓少年去歇息。


    蘇平咧嘴笑道:“凝光姐,這還沒到晚六點呢,哪睡得下。”


    “哪讓你去睡了?既然你的活幹完了,就快點歇著去,別老是站著,要注意休息……”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對話落在那沒有走遠的年輕人耳中,也沒有人知道,這段對話,將對璃月未來的格局,奠定基礎。


    活幹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


    六月過了迎七月,七月初七,七月十五,兩個日子隔得不遠,但是都不能說不重要。


    前一個日子,蘇平去熟人那邊,挑了一盒味道不錯的香膏,是由南掌生斷定能成,鶯兒親手熬製的東西。


    一如霓裳花的幽香,但不失琉璃百合的清貴優雅,搭配給不在生意場上的凝光,那感覺簡直渾然天成。


    蘇平當晚呢,自然也什麽都沒做,隻是抱著女子跳上鋪子屋頂,在那上麵數星星看月亮,聊了一整晚。


    後麵一個日子,蘇平照常早早入睡,和父親說著今年的變化,以及期待明年,一家三口的團聚。


    “對了,爸,我有喜歡的女孩了,她叫凝光,和媽一樣漂亮,賢惠,也很照顧我,您二老在那邊,就放心吧!”


    “那就好啊,平兒找到喜歡的人了,那好啊……”


    天明,魂歸無妄坡。


    那中年漢子的靈魂,迴去找到不願放下長發的媳婦,說了兒子今年的成就。


    那女子靈魂,聞言笑道:“孩子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和他爸一樣會這樣誇人了,嗬嗬……”


    ……


    八月初,蘇平總算痊愈,當天早晨就提槍,接著上天衡山。


    隻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上次還不熟悉槍法,為免傷到自己而帶的包頭槍,早已改頭換麵,換了一柄真正的長槍。


    這杆是萍姥姥親手交給蘇平的,說是“師門內的製式槍”。


    槍身通體呈現暗紅色,槍頭前尖後寬,邊緣是亮白色,無比鋒利,槍頭邊緣之後卻是黑色,暗沉如夜。


    於此槍的槍穗處,還有雕琢著一條盤踞而上的龍,威風凜凜,盡顯霸王之氣。


    這柄槍,也有個不錯的名號,叫“匣裏滅辰”,據傳聞是曾經屠龍的寶物,隻是後來世間無龍,長槍也就隨之失落,再無往昔鋒芒。


    提著這杆曾經屠龍的槍,蘇平立身山頂,接著練習那基礎的三式槍法,畢竟槍法難練,頂尖難成。


    萍姥姥更是曾說過,十日不碰槍,苦工毀一半,一個月不練,從頭再來的話語。


    更何況蘇平這一歇就是三個月,要再不練那就是浪費大好時光,是個不懂得奮起於苦難的紈絝仙家弟子。


    還是那紮,挑,刺三式,當槍遞出之際,有罡風唿嘯如龍吟,而蘇平本身也顯露威猛之勢,虎虎生風。


    這得益於這杆槍,也是蘇平三個月來,雖然沒練槍,但是有機會就打坐冥想,練習仙家吐納術的成果。


    直到今日,他在遞出最後一槍時,感到自己體內有了大不同,就好像自己能多使一分力量出去的奇異感。


    而那一槍,也是威勢最為巨大的一槍,隻是他朝著空處紮去,除了罡風唿嘯,也沒看見有成效發生。


    緊接著,蘇平收槍往地上一杵,槍杆入地數寸,屹立不倒,他再收手的動作不輕,槍神卻是絲毫不搖晃,猶如真龍矗立。


    少年沒管這槍的奇異,自身雙目閉合,細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也終於是被他找到了可喜之處。


    經過吐納,他的體內已經能夠容納一絲仙力的存在,雖然就像是小茶杯裏多了一滴水,但是總歸有變化,那就是好事。


    每天例行的吐納放鬆過後,蘇平轉頭,果然是有少女站在不遠,隻不過這次少女沒有練劍,而是在看著他。


    “傷勢都恢複了?”刻晴驚異道。


    蘇平擺擺手,道:“恢複了,而且沒有不能習武的後遺症,也還好那天沒被傷到主要筋脈。”


    刻晴嗯了一聲,接著望了眼旁邊杵著的長槍,也把手裏的劍舉起,與那長槍處在同一高度。


    轟!


    劍與槍,二者之間,互生共鳴,竟是兩聲龍吟傳出,爆發陣陣顫鳴,如滾滾天雷現世,轟動生靈萬物。


    蘇平與刻晴相視一眼,倒沒有因為手中冰刃的變化,而產生什麽不可思議的想法。


    畢竟前者拜入仙家,後者持劍許久見過此類異象,也不知多少次。


    刻晴手中之劍,名“匣裏龍吟”,當然也不是凡物,曾有殺人需過一時辰,方才察覺自己已死的恐怖傳聞。


    雖然誇張無比,但也能說明,此劍的非凡之處,就是那鋒利無可匹敵的劍鋒,堪稱削鐵如泥,一往無前。


    “看來這兩把有靈的武器,都鬥誌昂揚呢。”刻晴橫劍身前,手指輕撫過日下仍爍寒芒的劍身。


    蘇平一手握槍,槍尾杵地,緩緩道:“狹路相逢勇者勝,不過咱們不是敵人,點到為止?”


    “一言為定。”


    刻晴答應過後,便擺了起劍式,神色鄭重,“雲來劍法現任傳人,刻晴!”


    蘇平雙腿錯開,一前一後穩固站下,接著持槍向身前,雙目炯炯有神,“萍式槍法現任傳人,蘇平!”


    “在此,以武會友!”


    話音剛落,二人腳下一蹬,迎向對方。


    隻不過因為這是切磋,所以大部分的殺招都卸去了力道和迅猛威勢,二人手中兵刃都因此溫和了幾分,似被束縛。


    從日頭在海上,一直打到日頭離海升空而上,過了二百來招,都是大汗淋漓,打得極致的二人,才是停手。


    刻晴率先收劍,淡淡笑道:“我輸了。”


    蘇平也把抵著對方脖頸的長槍挪開,退後一步,緩緩說道:“承讓,我也隻略勝一籌。”


    “太謙虛可不好,我輸了便是輸了,那天聽你所言,你和三人齊戰都打得有來有迴,而我接手之後,卻是險些落敗呢!”刻晴搖頭說道:“我還太弱。”


    她所言也的確屬實,那一天其實是撿了便宜,因為對方被震懾過了,並且精力氣機消耗不小,她才能有所得手。


    不然也佯裝乘勝追擊,而追了幾步就不追,其中固然有蘇平受傷成分在內,但她要是真的足以勝過那黑衣人,也不必如此保險做戲。


    也更不會有那退敵之後的歎息。


    “你比我小幾歲,在武道上的見解比我深刻,這可不是我謙虛。”蘇平笑道,對方若是與同齡者比試,恐怕無人是其對手。


    至於自己,仙家弟子都是何等魔鬼訓練下的存在,哪能隨意拋出來與人比擬,那不是欺負人嗎?


    刻晴也不在這上麵做糾纏,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第五卷我看了,心裏有些感觸,但也不知道對不對。”


    “隻要是感觸,就是屬於自己的想法,沒有對與不對的道理,當然前提是天經地義,不違法亂紀。”蘇平環抱長槍,悠悠說道。


    刻晴聽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也是微笑點頭,“這個我知道,我想不明白的是,書中作為私塾學生的主人翁,為何在被重傷之後,輕而易舉地原諒對方?”


    “我記得我有寫為何的吧?”蘇平一挑眉,他明明記得,在那裏有很大一段描寫,難道真有人沒看懂。


    “有,但我仍舊不明白,將心比心到如此地步,隻是因為對方同意淒苦,就原諒對方所犯之錯,即便自己多日無法行動,這樣良善的人,真的有嗎?”


    “你還記得,這本書第一卷第一頁,寫著什麽話嗎?”


    “真實經曆改編……我自然記得,所以這一段是假?”


    “恰恰相反,這是真的,而故事中的‘我’,也就是我,我當時確實是這樣的理念,無需懷疑。”


    “我沒有,隻是真的想不到而已,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因為從未見過,看見了還要再問,因為難以置信,在少女的印象中,同樣還有一事,隻是沒問。


    那就是,世上真有可以相對而坐,談笑風生的父母親人,以及會將孩子成就天賦看在眼中,並且視若珍寶的父母?


    她不說出來,當然就沒人知道,畢竟蘇平不會讀心術,就算察言觀色的能力再強,又能怎樣?


    八月十五,明月正圓,八月十六,似分毫不差。


    這兩天,雜貨鋪夜裏都是大擺了宴席,入席者不止五人,還有一對從北房區來的母女,場麵溫馨,其樂融融。


    蘇平也在自己先前不知情,而後驚喜之下,過了自己在這世上,一次真正意義的生日。


    上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加上就自己一個人,所以沒有過,這輩子,總算過了一次生日。


    那種感覺,難以言表,隻記得心是暖的,胃是飽的,臉上笑著,腦中樂著,世間無與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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