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學弟,既已到來,何不速速上來,將眼前這些奸險之輩,清掃一通!”曾皙一眼瞧見遠處的蘇平,此時伸手一指,大聲喊道。


    他一句話道出,使得本就熱火朝天的酒樓,更是熱鬧了許多,觀望的文人如沸騰了一般,紛紛呐喊:


    “蘇平在哪呢?在哪呢?”


    “我還以為他不敢來了,竟然還真敢出現,哼哼,待會咱們一人一口水,直接淹死他!”


    “誒~怎能如此粗鄙,我等文人,還是要講道理的,咳咳……蘇平崽子呢!死哪去了!你有本事寫詩,你有本事別躲著不出聲啊!”


    這明顯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語,讓那些支持蘇平的小部分人,麵色一變,然後也大嘴一張,各種依據傳出,想要堵住他們的臭嘴。


    可惜他們既然是來反對的,那麽當然就不可能有理有據地說話,各類子虛烏有的汙穢事件,從他們口中傳出。


    一時間裏,眾人的麵色變了又變,甚至還有隱隱蓋過了桌子上那八人風頭的架勢,似乎要將那酒樓的屋頂掀翻都不罷休。


    眼看局勢要一發不可收拾,蘇平覺得是時候出場了,便是朝身旁的兩個女子揮手告別,然後先前幾步走去。


    留在原地的兩個女子,靜靜地看著他走到人群邊,在準備開口時……被一人拉住手臂,然後高高舉起,比其他人還要高出一籌的樣子。


    緊接著,抓住蘇平的人,直接擠進人堆裏,一步沒有停留的,將蘇平毫發無損地送到桌子上。


    在被放下的那一瞬間,蘇平迴頭才看清楚,把自己送到的人,那是一個身著短衫的壯漢。


    其此刻衣衫不整,直直望著李自得,麵露恭敬道:“少爺,人帶到了。”


    “行行。”李自得擺了擺手,一步跨出後,蹲在蘇平的身側,一臉的噓寒問暖之意,道:“大學士怎麽樣?需不需要準備點東西?”


    “口渴嗎?我讓他們上壺酒,啊不對,蘇學士還不能喝酒,那就上茶好了,掌櫃的,上茶,要最好的!再搬張椅子過來,別累著咱學士了!”


    蘇平看了眼這番做派的李自得,若有所思,而三位學兄望向他時,麵帶微笑,似是覺得這一幕,頗有喜感。


    而圍觀的那些文人,無論支持或反對的,都瞪大了雙眼,因為這在紈絝界大有名聲的李少,竟然對這個半大點的孩子,好像很尊敬的樣子。


    如此堪稱驚天動地的一幕,讓他們震驚了,同時又深深地疑惑起來,難道蘇平的背景,其實很大?


    “嘶,不會蘇平是哪個大家族在外曆練的子弟吧?”


    “姓蘇……也不是沒可能。”


    “想多了吧,他要真是背景深厚,李少去年敢大張旗鼓地辦批鬥會?然後還不明不白地結束?”


    “也對啊,去年那又是咋迴事呢?”


    無數疑問與震撼,充斥每一個人圍觀的人心中,他們或多或少地,都有了一點退意,畢竟要真是大家族的子弟,那他們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酒樓裏顯得最平靜的,除了知曉蘇平家世,站在桌上的三位學兄外,就是遠處微笑著的柳慧。


    這兩處,可以說是在酒樓嘈雜中,剩下的一方寧靜之地了,此外,全部是混亂,與驚疑不定。


    這樣相似的神色,也在站在桌上的反對方五人臉上浮現,他們都有些遲疑了,不知是該堅持還是該反水。


    但是其中有一人最先恢複過來,他就是劉玉琮。


    除了之前幫人混進私塾之外,他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隻不過比起八歲的蘇平,他要顯得平庸些。


    劉玉琮望著蘇平,目中露出些許輕蔑,不過其他人看不出來,隻會覺得這人有些奇怪,為何一直盯著個孩子看。


    “嗯?”蘇平瞬間察覺,正對上那劉玉琮的視線,平靜如水的目光,似乎並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一樣。


    這看若無物的無視,比起輕蔑和不屑,要更讓人難以忍受,尤其是劉玉琮,他對於他人的目光與評價,尤為看重。


    如今被蘇平以的目光看著,他覺得自己似被當眾扯開衣物,狠狠羞辱了一頓,內外都如火燒般的滾燙,靜不下心。


    “蘇學士,未曾今日竟會見到本人,劉某方才還以為,學士又要如去年那般,斷尾求存了!”


    劉玉琮這已經是明晃晃地在罵人了,比起剛剛的一切旁敲側擊,都要有力,也要更得罪人,更難收場。


    心不靜,分寸則亂,若放在平時,劉玉琮會忍下來,可是如今萬眾矚目,還麵對著一個他自認為的仇人,當然無法如平時那樣隱忍 。


    蘇平麵不改色地迴頭看了一眼三位學兄,他們都麵露微笑,見小學弟看來了,便是輕輕頷首。


    隨後蘇平也點了點頭,再望向那劉玉琮時,稚嫩的臉上竟顯露出滄桑之氣,這本不應該出現的一幕,卻也不顯得突兀。


    他純淨的雙目也不再是柔和,而是變得鋒利,變得如刀似劍般,讓人望之心中一怵。


    即便是心中有萬分氣憤的劉玉琮,與他對視時,也恍惚了,也迷茫了,他憑什麽……憑什麽與他鬥,憑什麽?


    在劉玉琮陷入這迷茫的同時,蘇平開口,孩童的嗓音傳出,但是中氣十足。


    “王瑞,你在私塾時曾對我不敬,而今被除了學籍,掃地出門後,倒是更加猖狂,竟然還敢用上這種詞了,若再給你幾年,豈不是七星都不放在眼裏!”


    “你,你胡說什麽!”劉玉琮心底一急,但還是竭力地壓了下來,他明白此刻不是爆發的時候,不然一切前功盡棄。


    可惜他方才先開了那口,接下來蘇平要如何罵迴來,都會顯得合理,想到這,劉玉琮心裏揚起一抹悔意。


    這悔意還沒有持續多久,便又被氣憤和羞怒取代,因為蘇平接下來所說的,一字字一句句,無一不在刺他的心,戳他的脊梁。


    “我何時胡說了,莫非你不叫王瑞?那你不叫王瑞,為何當初要自報此名,是覺得本名不堪受用,亦或是攀附權貴故而改名換姓?”


    劉玉琮一咬牙,張嘴就要反駁,可是蘇平不給他這個機會,一股腦地接著說了下去,就算是他強行反駁,對方無論聲音氣勢,也都比不過自己。


    “你如果是為攀龍附鳳改了姓名,那就是丟了文人墨客的風骨,你若是自慚本名不堪,那就是對父母的不敬,他二老養你多年,你卻連個名字都不敢報出,真是可恥可恨!”


    “你若是為了行騙,那便為無禮無德之舉,你若是單單為了辱我,隨口報的名字,那是為以下犯上,不尊學兄!”


    “更是對夫子的不敬,對所讀聖賢書的不敬,對天地生民的不敬!你倒說說,你究竟犯了哪一條過錯!”


    “我……”劉玉琮麵對這要自己迴答自己有錯的話語,他心知絕不能正麵迴答,否則就是著了套,會陷入對方有利的局勢。


    而要杜絕這種事情的辦法,就是打破出去,劉玉琮心中肯定了這個想法,當即淡淡開口,“我沒犯這上麵的任何一錯。”


    蘇平雙目微闔,內心冷笑,但麵上還是那副嚴肅的責問之色,斥聲道:“沒犯這上麵的錯,難道就沒犯其他的錯麽?”


    “夫子曾言,吾日三省吾身,這即便是有我沒說出的,但你曾經犯下的錯誤,那也應該說出來,不可藏著掖著。”


    “這個道理當初私塾講過,你雖已經被逐出師門,但是好歹在私塾待過一會,莫不是連夫子的教導都忘了?!”


    “做人不可忘根,飲水亦要思源,你即便不再是夫子的學生,身為璃月人,就不該學這理念,當做人生準則嗎?”


    蘇平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幾乎是將他劉玉琮做過的缺德事,還有上不了台麵的事情,盡數道出了。


    這險些讓劉玉琮當場爆發,抓狂發癲,不過礙於心中的計劃,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好聲好氣道:“哦?何來的這一說,但某也想請問蘇學士,一直緊咬某有罪,是否過於咄咄逼人了些?”


    “如此行事,實非孔聖理念規矩,莫非學士要為自己的私欲,置授業恩師的聲名於不顧?”


    蘇平沒有猶豫,直接地說道:“說你有罪,難道很難嗎?要不是看在眾人齊聚,不想汙人耳目,也為你留些麵子,你當自己真可以站到現在!”


    “再者,我咄咄逼人如何?我就是一口咬定又如何?我既沒有替換姓名,行得端坐得正,也無汙蔑羞辱他人之舉,為何不可如此?”


    “難道占理的一方,還要考慮施暴者的感覺,而去可憐對方嗎?難道我得了理,反倒還需要饒人嗎?”


    “若真是這樣,我看今日的辯論,也沒有召開的必要,若是不明,以何去辯,辯輸了辯贏了又有何用?”


    劉玉琮被這話語所震懾,愣住後下意識地迴答道:“贏了當然是揚名立萬。”


    蘇平見狀,乘勝追擊道:“為此所召開辯論,說是為論詩,實則不還是一場摩拉的交易,贏了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要想這世間不是如此,那唯有樹立正確之誌,弘揚正氣浩然!我再最後問你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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