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醒醒,醒醒呀……”一聲低語傳開,在耳中飄蕩。


    感受到唿喚,蘇平緩緩睜開雙目,卻是沒有瞧見自己相見的二人,而是一個陌生的木頭天花板。


    濃苦的藥味傳來,讓他鼻子微微一動,緩緩張開口,幹癟的雙唇沒有血色,看著很是虛弱的樣子。


    “我這是,在哪?”蘇平沒有辦法移動自己的身體,隻能開口問道。


    “太好了,小學弟你總算是醒了!”原本趴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曾皙,此刻聞言,登時跳起。


    “曾學兄,到底怎麽迴事?”蘇平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沉,喃喃道:“我記得,自己應該在野外的,然後好像有什麽從樹上摔下來……”


    “你記得沒錯。”房門打開,顏子淵與冉子有走進來,一個端著飯食,一個提著熱水。


    “小學弟,恭喜醒來啊。”兩人微笑道。


    “所以,到底怎麽迴事?”蘇平目露疑惑,怎麽好像他這昏迷了一下,整個世界就過了那麽久嗎?


    曾皙緩緩解釋道:“你已經昏迷五天了,當時……”


    他將那妖怪女娃,還有後麵的治療等一眾事情,都盡數告知了蘇平,包括蘇平的脊椎需要療養,以及身上斷了兩根肋骨的事情。


    “什麽?!”蘇平嘴唇發顫,“需要……需要療養多久?”


    “大概兩三個月,就能痊愈吧,大夫是這樣說的,不過還需要看情況。”曾皙不假思索道。


    “這麽久。”蘇平歎了聲鼻息,“那不是要耽誤行程了?”


    “這就不用擔心了,夫子說,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走不遲,不用心急。”顏子淵端了碗粥,問道:“你要我們誰喂?”


    蘇平愣了一下,反問道:“有區別嗎?”


    “當然。”顏子淵點頭,“其中區別是很大的,所以小學弟還是要慎重選擇,畢竟現在你們可不能動。”


    冉子有道:“子淵,就別逗小學弟了,他現在需要休息,一日三餐,我們一人幫一頓吧,還有其他的,之後再作安排。”


    “那就這樣吧?”顏子淵看向床上的小學弟,目露詢問。


    蘇平開口,目露真摯,鄭重道:“多謝三位學兄,小弟感激不盡!”


    “哪裏的話……”三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久後,這頓飯食結束,三人收拾完東西,離開這房間,給蘇平休息。


    躺在這潔白的床上,蘇平由於腦袋和身體不能夠移動,隻好目視前方,望著那木頭天花板。


    在方才,三位學兄的告知中,他知道了事情的前後。


    首先是那個女娃,從樹上摔了下來,好巧不巧,砸中了蘇平,那三米上下的距離,砸下來很疼,被砸中更疼。


    並且蘇平當時沒有如何防備,軀體也隻不過是個七歲孩童,最多就是體質鍛煉得比常人好上些許。


    被砸在這病床上調養,是完全不意外的,而且那女娃也不是普通的存在,是稻妻特有的妖怪,天狗一族的天狗。


    雖然看著隻有十來歲模樣,不過體質可是超越了大部分的普通成人,蘇平迴憶那被百斤重錘狠狠一擊的疼痛,麵上毫無血色。


    這樣的體驗,他可不想再來一遍,應該也沒有人想要這樣受虐,或者該說正常人沒有這個想法。


    幽幽歎了口氣,蘇平閉上雙眼,嚐試著步入夢鄉,許久許久……


    房門外,曾皙,顏子淵,冉子有坐在走廊的椅上,都是雙手撐著下巴,目光不離房門,避免小學弟有事,不能及時幫忙。


    三個大男人,坐在一處病房之外,還擺著同樣的姿勢,很容易引人注目,並且還都是算可以入眼,以及有一個相貌堂堂的存在。


    路過之人,若是沒有急事,都會側目一眼,也在猜測房中的人,究竟是誰,可以讓他們這麽上心的。


    “哎,你們說,那裏麵的,不會是他們妹妹吧?”


    “為什麽就得是妹妹?”


    “因為,他們那副樣子,感覺就隻有對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才會露出來的表情啊!”


    “雖然不應該這麽想,但又突然感覺你說得很對。”


    “是吧是吧?畢竟要是弟弟的話,那煩人的呀,誰會這麽上心的?”


    “不一定,凡事總有例外的嘛。”


    “那怎麽肯定他們就是例外呢,反正,肯定就是個,嬌小柔弱,皮膚吹彈可破的可愛妹妹,嗯,一定!”


    遠處的議論,三人並沒有聽見,也沒有轉頭去瞧,因為那不重要。


    不過要是真的聽見了,估計也隻會一笑而過,而不去戳破,因為小學弟被人當成女子,他們以後可有的是法子,來調侃挪瑜咯。


    或許這就是刻板印象吧,世人通常隻見得到兄弟反目,或是平時一直互損相坑的場麵。


    但其實,兄弟之間的默契,往往不需要體現在言語上,或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一聲簡單的哼,嗯,都有許多不同層麵的意思。


    但即便意思有十萬八千種,那幾個最要好,將對方心思刻進骨子裏熟悉的兄弟,總能想到正確的那一種,準確無誤,無一例外。


    但世間要尋幾個這樣的兄弟,又談何容易呢……


    隨後的幾天,蘇平一日三餐,包括拉撒等肮髒事,都是三位學兄幫的忙。


    蘇平也過意不去,曾想著讓他們扶自己到廁所,然後自己扶著牆解決就好,畢竟自己哪有那麽嬌氣,也不是精美的無用瓷器。


    但是,三人卻是一拍胸脯,直言道:“如果當初被砸到的,是我們三個之中任何一個,那麽今日勞累的,就是另外三個。”


    “無需多言,你也別操心其他事情,我們會解決的!”


    話語擲地有聲,讓蘇平閉了嘴,心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誼,沒有對於父母那樣的敬重,不是對待朋友的以禮相待。


    而是一種,不需要過分擔心,過分注意,平時絕對觀察不出來,大難臨頭時卻顯現光輝的感情。


    那種感情,叫手足之情,各自之間,叫做兄弟。


    ……


    眨眼,二十日過去,蘇平終於可以稍微活動一下脖子了,隻不過還不能獨自下地,和進行劇烈運動。


    孔夫子也時常迴來,探查蘇平的情況,也同時帶著那個女娃的消息,說是那個女娃現在,還在為砸傷了他,而心生愧疚。


    若不是被勸了迴去,怕是早就不顧傷勢,跑過來請罪,並且親力親為地伺候蘇平了。


    對此,蘇平淡淡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又並非故意,請夫子好好勸導她,不必勞心傷神。”


    “我知你秉性,此前曾與她講過,但她性子頗倔,並不聽我的,或等你傷好之後,再去講清吧。”孔夫子緩緩說道。


    蘇平坐在床沿,目不斜視,道:“她現在休息了嗎?”


    “應當還沒有。”


    “那就現在吧,以免夜長夢多。”蘇平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早些解決為好,拖得越久,對方越容易自責得更深。


    雖然還不清楚,對方是怎麽樣的妖怪,但是就目前來看,是個秉性不壞的妖怪,蘇平一向是以德報德的人,自然不能無所事事的歇著。


    “你身上的傷,可不要緊了?”孔夫子關切道。


    蘇平擺了擺手,“沒什麽了,夫子不用擔心,我們走吧。”


    “也好。”


    孔夫子在前帶路,曾皙扶著他的小學弟,顏,冉兩人也在後麵跟著,以免有事忙不過來。


    走到一房間門前,孔夫子抬手輕叩房門,輕聲開口:“孩子,是我。”


    “請進!”清脆的女娃嗓音響起,似銀鈴咋響,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得到許可,孔夫子迴頭看了眼,推門而入,而後讓開一個身形,道:“孩子,不止我來了,我的學生,子安同樣前來,想與你一談。”


    “他來了啊!”女娃雙目大睜,掙紮著就要下床,結果扯到了受傷的,現在打著石膏被掛著的右臂,疼得直吸冷氣。


    “小心些,莫要著急。”孔夫子連忙說道:“沒有大礙吧?”


    “沒事沒事。”女娃搖了搖頭,又看向那需要被人扶著的男孩,麵上滿是愧疚,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左右權衡之中,孔夫子帶著其他的三個學生出門,將蘇平獨自一人留在床邊的椅子上。


    既然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總不能事事都幫他們安排好,那樣不僅僅是僭越了,還是在廢除孩子的能力。


    門外,孔夫子領著三個學生坐著,門內,病床上的女娃,支支吾吾地,應該是未經人事,又加上十分愧疚,不知該怎麽開口。


    蘇平看她許久都不言語,自己先開口了,“你好。”


    “啊?!”女娃被這一聲拉迴了魂,猛得發現,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二人,缺失了那道,這些時日以來,一直都讓自己很安心的身影。


    如此一來,她心底更慌了,但想著之前和那位夫子交談中,自己說過一定要見麵,也一定要道歉賠償的話語,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蘇平,垂首道:“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小心砸到了你,給你造成十分巨大的困擾,還請……還請你原諒我的行為,我...我會竭盡所能賠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神:璃月最強千岩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小的天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小的天星並收藏原神:璃月最強千岩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