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著實是沒想到,祁玦竟然特意入宮討了這麽一道聖旨。


    不管是出於各種原因,今日的這份恩情,她必銘記於心。


    到了元家祖墳之後,四具棺槨依次葬入墓中,而在入土之後沒多久,天空便下起了小雨。


    由元老夫人帶頭,元家一眾老少朝著墓碑跪了下來。


    “侯爺,啟山,啟鬆,桓兒,今日訣別,來世我們依然是一家人,你們的冤屈,隻要我們元家還有一個人尚且活著,必然還你們清白,一路走好!”


    元老夫人手中端著一杯酒,在說完之後,朝著墓碑前將酒灑盡。


    等元家人祭拜完之後,祁玦也上前,拱手彎腰行禮,“勇義侯,望一路好走。”


    祁玦以天家皇子的身份,對著勇義侯等人的墓碑行了這一個晚輩禮,可以說是極為尊敬了。


    晏明珠走到他的身邊,鄭重地行了一個謝禮,“今日多謝殿下,日後殿下若是有任何麻煩,隻要是臣女能幫的上忙的,定在所不辭。”


    不等祁玦開口,晏明珠轉而從流香的手裏拿過了一個匣子,然後遞到祁玦的跟前。


    “請殿下收下。”


    祁玦微一挑眉,語氣裏帶著些許揶揄:“不會是送了一箱雞蛋作為謝禮吧?”


    晏明珠被祁玦的玩笑話給逗笑了,解釋道:“匣子裏的三十兩,是長鞭的價錢,鞭子是我要做的,沒道理讓殿下填上這筆銀子,所以還請殿下千萬要收下。”


    祁玦一聽是為了還鞭子的錢,心情瞬間就不太美麗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分一毫都算的清楚,絲毫不願意虧欠別人。


    莫名的,讓祁玦有一種,無論他怎麽做,在晏明珠的心裏,他都始終是一個外人,所以她才會和他算的這麽清楚。


    祁玦單手負於身後,嗓音冷雋:“你覺得,本王會差這點兒銀子?”


    晏明珠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殿下自然是不差的,但所謂親兄弟尚且還明算賬,更何況臣女與殿下是……是朋友關係,就更不應該有所虧欠了,所以這筆銀子,必須要還清。”


    祁玦不清不淡的,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朋友?”


    對方語氣淡淡,察覺不出太深的情緒,但莫名的,晏明珠覺得他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晏明珠以為他是不高興朋友這個形容詞,又斟酌著改了一下:“合作……夥伴?”


    祁玦簡直是要被她給氣笑了,反手把匣子推還給了她。


    “要真想還恩,便好好經營你的那兩間鋪子,本王也是入股了的,這點兒銀子,本王還瞧不上。”


    晏明珠哪兒不清楚,祁玦是根本不想收,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


    在她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麵前的男人突然抬起了右手,手上拿著一塊汗巾,動作不是那麽熟練,但卻很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


    晏明珠一愣,這般親密的舉動,讓她非常不適應的下意識想要躲開。


    但在同時,男人清淡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別動。”


    因為不知道祁玦要做什麽,但總歸這男人是不會傷害她的,所以晏明珠就忍下了心底對於親密舉動的不適,半仰著頭看他。


    “殿下你……做什麽?”


    祁玦沒有立刻迴答,而是以指腹,加重了些力道,在她右臉的位置戳了一下。


    突然從臉頰傳來一股刺痛,不過這對於晏明珠來說壓根兒不算什麽,所以她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祁玦低眸,看著麵前的女人隻是睜著一雙清明澄澈的眼睛,被戳到了傷口,麵上卻神色絲毫未變。


    “不疼?”


    在說話的同時,祁玦收迴了手,晏明珠這才看到,他手裏的汗巾上,沾染了幾滴血漬。


    晏明珠這才迴想起,方才在侯府門口的時候,裴右相的那個隨從在背後搞偷襲,她在躲避的時候稍微慢了一些,才被匕首給割傷了臉頰。


    但其實隻是一道很小的傷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沒想到祁玦竟然主動給她擦了下臉上的血跡。


    晏明珠被對方善意的舉動暖到了心,一彎嘴角道:“就是一點兒小傷,不礙事。”


    越接觸,祁玦越發現,這個姑娘是真的非常不拘小節,而且忍耐力非常強,就像上次被昏迷中的他咬了一口,她都能忍著疼痛沒吭半聲。


    該是從前受過怎樣的非人對待,才會讓她有這樣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想到這點,祁玦隻覺得心裏莫名煩悶,便多說了一句:“疼便要喊出來,姑娘家便該有姑娘家的柔軟。”


    晏明珠有些遲緩的眨了下眼,如實迴道:“殿下,真的隻是小傷,這和從前比起來壓根兒就不算什麽,再者說,旁的姑娘可以柔軟,但我不行,


    元家如今風雨飄搖,我不能讓旁人瞧出半點兒柔弱,他們抓不住我的弱處,我才有機會絕地反擊。”


    “本王……”


    祁玦張嘴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突然又停了住,晏明珠歪了下頭,困惑道:“殿下你想說什麽?”


    他想說,她可以表現出柔軟的一麵,總歸,有他護著她。


    可話到嘴邊,祁玦驚覺自己方才怕是魔怔了,他與晏明珠不過是合作關係,他為何要事事都護著她?


    祁玦沒說什麽,轉而把手裏的汗巾塞給了她,“沒什麽,汗巾給你了,迴去之後,及時上藥。”


    一個姑娘,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更何況,這個女人臉上還有塊胎記……等等,她臉上的胎記顏色,是不是淡了許多?


    晏明珠見祁玦盯著她看,忍不住摸了摸臉,“我臉上還有傷?”


    祁玦微搖頭,“你臉上的胎記?”


    “不是胎記,是毒素,這是中了毒留下的印記,隻要把體內的毒都排盡了,印記自然也就消失了,說不準,沒有臉上的這塊印記,我比殿下還要好看呢,殿下到時可別看晃了眼。”


    祁玦輕笑出聲,笑聲中帶著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那本王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元怡笑扭頭本想和晏明珠說什麽,結果就看到了祁玦一貫清冷的麵上,還未散去的笑意。


    而晏明珠亦是神情輕鬆不加任何防備,兩人似乎是在說著什麽,但莫名的,自成一個空間,叫人插不進一絲半點兒。


    男人身形修長如鬆,氣質矜貴出塵,女人纖細若柳,透著一股英姿颯氣。


    乍一看,竟像是一對金童玉女,格外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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