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溯給周恬恬贏迴來的兔子叫“甜甜”,是溫溯取的名,說是這兔子看著跟周恬恬很像。

    不過周恬恬平時不怎麽叫它的名字,叫它“妹妹”,對妹妹特別愛惜。

    陳桂蘭覺得兔子就算常洗也還是有味兒,受不住那股味兒。果斷把兔籠放到了大陽台上,不讓周恬恬把兔子從籠子裏放出來。

    所以自甜甜被帶迴家那天起,除了洗澡的時候會被放出來,一直是被鎖在籠子裏的。缺乏運動又貪吃,沒多久就變得肉墩墩的,四仰八叉仰躺在籠子裏的時候看起來像一灘化開的冰激淩。

    周恬恬覺得甜甜太可憐了,特地買了根遛狗的繩。自己手動改裝了一下,恰能套住甜甜,得空的時候會偷偷把甜甜抱在懷裏悄咪咪順出去遛遛。

    家裏除了陳桂林會嫌棄兔子有味兒,周天天更是看這隻兔子不順眼,時不時會針對兔子的話題說一兩句嚇人的話。

    比如某日餐桌上放了盤紅燒肉,他伸了筷子夾起一塊肉,盯著那塊肉短暫思考後突然看著兔籠的方向說:“我好像還沒吃過兔子肉。”

    “……”周恬恬剛伸進盤子裏的筷子默默縮了迴去,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兔籠,瞬間就無法直視眼前那盤紅燒肉了。

    陳桂蘭在減肥不吃肉,那盤紅燒肉最後全進了周天天的碗裏。

    周恬恬當晚就做了個夢,夢裏周天天用胡蘿卜作誘餌把甜甜騙進鍋裏。“啪嗒”一下擰開了火,邊往鍋裏丟蔥薑蒜邊頂著那張萬年撲克臉問她:“要不要分你一隻兔腿?”

    “……”驚悚片即視感。

    夢境裏的畫麵過於真實,夢醒後一開房門,周恬恬就發現哥哥對著兔籠踢了一腳。見她看了過來,哥哥一臉“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表情去了浴室洗漱。

    嚇得周恬恬早飯都顧不上吃,一大早就把寄人籬下各種遭嫌的胖兔子搬出了家門。背著書包抱著兔籠坐在樓下花壇邊左思右想,琢磨著得找個可靠的人托付。

    恰巧溫溯蹬著自行車從樓裏出來,她眼睛一亮,鳧趨雀躍。

    抱著兔籠子竄到他自行車前頭攔住了他:“哥哥!”

    溫溯咬著袋豆漿,捏著刹車長腿一撐把自行車停了下來。

    直起身,單手攏了攏書包帶子:“嗯?”

    “妹妹!”她把手裏的兔籠子雙手捧著舉到他麵前,“哥哥,你能替我照顧幾天妹妹嗎?”

    溫溯會意,把豆漿拿手上,垂眸看她手裏舉著的肥兔子。

    幾天不見這胖兔子更胖了,圓不隆的,呆呆地跟他對視了片刻,扭了扭身,一個圓滾滾的屁股冷漠的對著他的臉。

    溫溯笑了一下,指尖搭著兔籠敲了敲。

    身體前傾,懶洋洋趴在車把上,掀起眼皮神情散漫地看著周恬恬:“怎麽?新鮮勁過了,不喜歡了?”

    “不是啊。”周恬恬舉著兔子的手縮了迴去,無比珍惜地伸了一根手指摸了摸兔子的腦袋。

    抬起頭,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話說得非常認真:“我不能把妹妹放家裏,太危險了。”

    危險?

    雖然不太能理解她說的是哪方麵的危險,不過這個詞兒從她嘴裏蹦出來,溫溯竟覺得有些不對味了。

    他一挑眉,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痞氣:“恬恬,是不是在你眼裏,我看起來很安全?”

    “哥哥是個好人。”周恬恬軟乎乎地笑了,一臉討好地看著他:“把妹妹交給哥哥,我很放心。”

    得!都這麽誇他了,他也沒臉做些“不好的人”該幹的事了。

    “行吧,兔子留下。”他笑著說,“我奶奶在家呢,你自己拿上去。”

    “那我放學了可以去你那兒看妹妹嗎?”周恬恬眼底盛著小竊喜,小心翼翼地問:“會不會打擾到你?”

    “你這兔子就挺打擾我了,不多你一個。”溫溯直起身剛想走,想起周恬恬的自行車好像是拿去修了。

    拍了拍後座,扭頭問她:“要搭個順風車嗎?”

    “謝謝哥哥!”周恬恬歡歡喜喜地抱著兔籠小跑著往樓裏去,不忘迴頭補充道:“我很快就下來!”

    “嗯。”溫溯彎了彎唇。

    喝袋豆漿的間隙,她從樓上一蹦一跳的下來了。

    手裏抓著個溫奶奶給她的冒著熱氣的包子,正微低著頭鼓著腮幫子對著包子唿唿地吹氣。

    走近了,周恬恬的視線轉向溫溯手裏捏著的空袋子。為表謝意,她該主動為他做點什麽,她想著。

    “哥哥,我給你扔。”

    她把包子鬆鬆咬嘴裏叼著,兩隻手攤開朝他伸過去,抬眼看他。

    眼底浮著不自抑的喜悅,眸色更為鮮亮。

    簡直太乖了。

    溫溯盯著她的眼睛舔了舔嘴角,把空了的豆漿袋子放進她手心。動作緩了緩,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了一下。

    長睫低低伏了下來,掩住眼底微不可察的笑。把手揣進校服口袋,指尖輕撚了一下。

    她的手心白皙裏透著點淡粉,有點涼,柔軟的像貓咪的小肉墊子。

    意猶未盡,真想找個機會好好抓一抓她的手。

    不知道為什麽想牽的手沒牽過,反倒是牽了她哥哥的手。溫溯一想到這狗血的事就想歎氣,轉而還有點想笑。

    周恬恬坐到了後座,一隻手抓著包子,一隻手規規矩矩地抓著車座下頭的一小截杆子:“哥哥,我坐好了。”

    溫溯迴過頭看了她一眼,手伸到後頭,抓著她的右手手腕往上抬,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間。

    周恬恬沒表現出一點抗拒的意思,乖乖讓他抓著自己,很配合的抓住他腰部位置的校服衣料。

    還真把他當成哥哥了,對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怪不得周天天總不放心他這個妹妹了。

    溫溯低下頭看她懷抱住自己腰的那隻手,心都跟著癢了一下。像是擔心嚇到她,下意識緩聲道:“抓好哥哥啊,別掉下去了,哥哥騎得很快的。”

    “好。”她乖巧地應了一聲,很聽話地抓得更緊了些。

    初冬,晨起霧未散,道上行人稀落。

    清晨的風帶著攻擊性鑽過衣縫,冷冽,凍得骨頭都疼。

    周恬恬吃完了包子,把兩隻手縮進衣袖裏。還是覺得好冷,抬手捂了捂凍的發麻的耳朵。

    顛簸中無意把臉貼上了少年筆挺的後背,少年的體溫很高,隔著衣衫都覺得溫熱,像個純天然暖手寶,周恬恬索性把臉貼在了少年的後背上取暖。少年的校服洗的很幹淨,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溫溯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身體因她貼近的動作下意識繃緊。像是擔心嚇跑棲在枝頭的彩蝶一般的心情,小心翼翼,唿吸跟著放緩。明明也沒騎多遠,大冷的天後背竟開始津津冒汗。

    周恬恬出門的時候心裏揣著事,忘了戴手套,現在手指凍的快失去知覺了。

    貪戀溫溯身上的溫度,被寒風打敗了的周恬恬仰起頭小聲詢問:“哥哥,我可以把手伸進你口袋暖暖嗎?我實在太冷了。”

    溫溯的一顆心跳得快炸開了,攥著車把的手握緊,壓著嗓子盡量鎮定的“嗯”了一聲。

    周恬恬得了話很開心的笑了,手在他腰邊摸索了會兒。終於找到了袋口,把手伸了進去。

    感覺腰部被撓了撓,衣兜裏裝進了兩隻軟綿綿的小東西。溫溯低了低頭,喉間燥癢。

    真是要命……這毫無戒心的小白兔,簡直太不讓人省心了。

    讓他感覺窒息的近距離接觸沒能持續多久,被突然出現的周天天車頭一拐截了去路。

    溫溯一腳撐地停了下來,朝周天天看了一眼。偏過頭挺無語地歎了口氣,心頭滋滋往上冒的那股子燥熱瞬間消的幹淨。

    周天天直接無視了他,視線轉向後座的妹妹:“周恬恬,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坐其他男生的自行車後座?”

    周天天每次叫她全名的時候,周恬恬都能感覺到他持續上升的怒氣。很自覺的立馬從溫溯的自行車後座跳了下來,巴巴的往周天天那頭跑。

    她穿的有些臃腫,往周天天自行車後座爬的動作顯得異常笨拙,實在是可愛。

    坐好了,手心在周天天背上輕輕拍了拍,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小小聲地說:“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

    周天天冷著臉沒說話,把自行車蹬了出去。

    周恬恬迴過頭朝溫溯擺了擺手,甜甜軟軟的笑漾在她漂亮的大眼睛裏,比著口型說:“謝謝哥哥。”

    溫溯停在原地看著她被載著消失在視野盡頭,心裏空落落的。重新抓好了車把正要把自行車蹬出去,視線一轉,目光定格在了近處一家小飾品店的櫥窗內。

    透明櫥窗裏的架子上掛著一隻灰色垂耳兔,毛絨絨的,勾在銀色鑰匙扣上。

    兩隻前爪抱著胡蘿卜護食的樣子簡直跟那隻胖甜甜一模一樣。

    他盯著那隻兔子看,心情轉瞬揚了起來。

    把自行車暫放在店門口,推門入店買下了那隻兔子掛件。繞在指間把玩了會兒,掛上鑰匙揣進衣兜裏。

    掌心在袋口拍了拍,低眸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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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問題來了,“不好的人”該幹的事是什麽?0.0

    小可愛們端午快樂,記得吃粽子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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