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的身體不應該如此,除非他是……


    “放開我的兒子!”


    黎慕懷見子亭被抓,立刻瘋了似的掄拳過去,但龍行天已經快他一步的摟著子亭向後躍開。


    “走吧!”


    已經奔向玉涵,並且抱起她的龍行雲,一聽到他大哥撤退的命令,立即毫不猶豫的離開,兩個兄弟各抱著一個人,手腳俐落的躍上高牆奔離了黎家大宅。


    “追,快追,一定要把少爺跟少奶奶救迴來!”黎慕懷費力的嘶吼。


    家丁們賣力的追逐,卻追不上兩人的身影。


    龍行天、龍行雲沒有迴客棧,他們直接奔往隔壁大街,騎上預先藏匿的寶馬,趕迴南方。


    一路上他們各懷心事,擔心著懷中的人兒,沒有開口說話。


    龍行雲望著懷中昏厥的玉涵,玉顏上血色一點一滴消失,由她不規則的氣息中,龍行雲感覺她的生命正因為他在流逝,內疚使他良心不安。


    “大哥,停一停!”他大聲的喚著前方的龍行天。


    龍行天雖然沒有他的眉頭深鎖,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因為這一路上子亭不斷的掙紮,企圖從馬上逃走,還差一點跌落地麵,成為他愛馬足下的一條亡魂。


    “什麽事?”他不悅的停下馬問道。


    這一停下,子亭立刻不懼危險的從他懷裏掙開,從高大的馬背上滑下來,狂奔向龍行雲。


    龍行雲的酷月不比凡風溫馴,一看見陌生人靠近,酷月立即高抬雙足,朝黎子亭踢去。


    “小心!”龍行天大駭,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將她撲倒,滾到一邊去。“行雲,控製好你的馬!”


    “對不起,大哥。”龍行雲低喝的命令酷月安靜下來。良駒懂人性,酷月一定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定,所以才會跟著煩躁起來。


    他安撫好愛馬之後,即抱著玉涵從馬上躍下來。


    “玉涵……”子亭一看到玉涵,又立刻瘋了似的掙脫龍行天的雙臂朝龍行雲奔了過去。“你對她怎麽樣了?為什麽她昏迷不醒?”


    她又踢又叫的抓向龍行雲。


    龍行雲雖然手中抱著玉涵,還是很靈敏的輕輕一閃避過,私心的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碰觸到懷中的女人,即使那個男人是她的相公。


    “別胡說,我根本沒有動手傷過她。”


    “沒有傷過她?那她現在為何會昏迷不醒?為何會麵色蒼白如紙?會血流不止?這不都是你害的嗎?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沒有傷害過她?”子亭憤怒的大喊,生氣使她亂了理智,忘了壓低聲音掩飾自己男人的身分。


    尖拔的聲音宛如女子的咆哮,站在她身後的龍行天雙手環臂,嘴角微彎著冷笑。


    他了解姓黎的小子為什麽身子比一般男人瘦弱和輕盈的原因了,也許上天會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不過這驚喜得等他迴到踞龍堡之後,再來細細的驗證,眼下最要緊的是行雲手中的那個女人,瞧她蒼白的臉色,及裙下一大片的血跡,極有可能發生危險,得立即救治才行。


    這應該也是行雲唿喚他停下來的原因。


    “把一下她的脈絡,看看情形如何。”龍行天走了過去,抓住不斷追打龍行雲的子亭,將她箝製在身邊。


    倔強的子亭不斷的扭動被他抓住的身子,甚至張口咬住他的手背,鮮血流了滿口,依然不肯鬆開。


    “大哥……”龍行雲看見子亭這個樣子,再看看他大哥蹙著眉縱容的表情,有些擔心的想走過去,替他大哥教訓子亭。


    早在他動手之前,龍行天已經耐心告罄的舉掌劈向子亭的頸部,讓她暈過去,一邊扶住她癱軟的身子,一邊看著被她咬出血的手背。


    “大哥不該對他太客氣,應該在黎家就一劍殺了他才對。”龍行雲忿忿不平的說。


    原先的計畫不就是要那個殺父仇人也嚐嚐喪子之痛的滋味嗎?怎麽到後來卻演變成這個場麵。


    “他的事情你別管!”龍行天瞪了他一眼,並詢問他懷中的人如何了。“怎麽樣?還有氣息嗎?”


    “有,但很弱。”憂心重新爬迴龍行雲臉上,他看著玉涵的臉道。


    “能撐迴到踞龍堡嗎?”龍行天問道。


    “恐怕不行。”龍行雲搖頭。


    凡風和酷月雖然都是萬中選一的名駒,往返南方和北方隻需要幾日的時間,但虛弱的人兒怎麽禁得起千裏路途的折騰,必須要盡快為她找一名大夫才行。


    “不如大哥先帶姓黎的小子迴踞龍堡吧,我帶這位姑娘到附近的村莊找人醫治,兩邊分開來走,也好躲過黎家的追緝,大哥以為如何?”


    “也好,凡事要小心一點,有事就到綢緞莊的分行傳消息給我,我會盡快趕來。”


    “謝謝大哥。”


    於是兩人各自抱起昏迷不醒的子亭和玉涵,重新躍上馬奔往不同的方向,從此也奔向了各自不同的命運。


    為了早日趕迴踞龍堡,兩人一騎日夜不停的趕路,其中子亭三次利用龍行天停下馬去買吃的或是去河邊汲水時逃走,但每次沒跑多遠,就被他逮了迴來。


    “你放開我,立刻放了我!”


    被他扛在肩上的子亭又咬又叫,但不管怎麽樣,就是無法讓龍行天放下她。


    “你這個強盜,敢這樣對待本少爺,你的眼裏沒有王法,不怕報應嗎?你……啊!”


    話還沒有罵完,她就被龍行天從肩上重重的摔落地上。


    “不,你要幹什麽?放開我……你要幹什麽?”


    看著龍行天走開,從馬袋裏拿了一條繩索,子亭嚇得變了臉色,轉身就想朝後麵逃跑,但才逃不到幾步,就被他長腳一勾,整個人狼狽的朝前撲倒,撞得鼻子、下巴一片疼痛,滿臉滿子詡是沙子。


    “這是你逼我的,我不得不拿條繩子綁起你。”龍行天毫不憐憫的用力拉起她的雙手捆住。


    “你幹什麽?你不可以這樣做,快放開本少爺!”


    子亭拚命的扭動掙紮,但他無情的雙手就像兩把鐵鉗,緊緊的錮住她,讓她動彈不得,隻能徒勞無功的看著纖細的皓腕被他用粗糙的繩索綁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跟黎家到底有什麽仇怨?”她憤恨的目光直瞪住他。


    龍行天剛毅的臉龐對上她憤怒的焰眸。


    她看起來是那麽的美麗,燦爛得有如夏日的陽光,十年了,年年看著她成長,他卻沒有發覺到這個可笑的秘密,沒有發現她隱藏的真正身分。


    是什麽樣的父親會為了家產逼得女兒這樣做?近二十年的歲月她是如何度過?又是如何冒著被拆穿的危險混入男人堆中上妓院?


    看似浪蕩不羈的表相下,究竟是什麽樣的一顆女人心呢?


    有些不舍,又有些疑惑,他將手撫上了她柔嫩的容顏。


    “你幹什麽?放肆!”子亭生氣的一揮,用被綁住的雙手拍開他伸來的巨掌。“本少爺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迴答,快告訴我,為什麽要抓我來?”


    “該說的,我在黎家大宅時都說過了,這是你們黎家欠我們龍家的。”他淡淡地答。


    盯視的眼神看得她一陣不安,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那是你們的一麵之詞,說什麽我爹是你們的殺父仇人,你們有什麽證據?”


    他的眼神那麽銳利、那麽深邃,彷佛能看出她心中的恐懼,令她十分害怕。


    “我的眼睛就是證據,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難道還會有錯嗎?”


    爹娘被殺時,他已經十二歲,大得足夠記住仇人的麵貌跟名字,為父母報仇了。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子亭再次站起來奔跑,但同樣的跑沒幾步就被他抓了迴來,重重的摔到地上,力量之猛痛得她幾乎泛出淚來,憶起自己身分她連忙眨迴去,維持尊嚴坐起來。


    隻是一坐起她才發現,他的臉就近在咫尺,貼在她的眼前。


    “為什麽不可能?是你不相信你那人麵獸心的父親?還是認為我無聊的在說謊?為了找這個殺人兇手,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又用了十年的時間來強壯自己、監視對方!你說我認錯了,十幾年的尋找、監視,我有可能認錯嗎?”他怒吼的逼近,讓她的身子不停的往後退去。


    “也許……也許是誤會呢?你應該先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才對。”不管怎麽說,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爹會做出這種事。


    爹是愛錢了點,也貪心了些,但這些並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所以一定是這個男人認錯了人,或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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