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黃昏。正逢薄暮,溫和的光線,襯得屋裏也柔和起來。隻是一側頭,床榻的外側,空空如也。溫度早已涼卻,平整得無一絲褶皺。她躺了一會兒,睜著眼睛出神,腦子裏哄哄的,心裏卻是滿滿的。


    後來起身,錦被自身上滑下,周身不著一物,被泛著涼意的空氣一接觸,不由垂眼看了看,小小的吃驚了一把,渾身上下,都是粉粉紅紅的痕跡。顧淺猛地伸手扶了一下老腰,簡直酸散了架……


    很理智地,她拉上錦被,再度躺了迴去。


    恰好此時,外麵響起了腳步聲,隨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一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了,愣了一下,之後便似笑非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日。”


    白一已如往日,穿迴了自己那一身雪色白衣,衣角垂地衣襟微鬆,墨色的長發十分垂順,逆著暮光,薄唇輕輕一勾,弧度似有似無,讓人覺得恍然。


    等顧淺迴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床榻前,笑意流淌沁人心脾。於是顧淺有些臉熱,不自覺地更加抓緊了蓋在身上的錦被,幹幹地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白一挑挑眉:“我上午就醒了。”說罷彎身就靠近來,想扶顧淺起床。


    她連忙往裏挪了又挪,道:“我,我可以自己起來,不用太麻煩。”


    他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裏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柔情和曖昧,轉身便去為顧淺取了一身衣裳,放在床頭,問道:“要沐浴一下麽?”


    顧淺在被窩裏兀自動了動,沒吭聲。白一柔和笑著轉身便往屋外走,邊道:“你等我,我去取水來。”


    不一會兒,白一果真取了水來,還帶進一隻大木桶,將水倒進木桶裏。水仍舊是昨夜沐浴的溫泉水,冒著氤氳的熱氣。


    然後白一才又朝顧淺一步步走來,笑得一臉正直無害,她當即大聲道:“你,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隻見他一臉認真道:“無妨,我抱你進去。”


    顧淺臉紅脖子粗:“真的,真的不用了!


    床榻一共才那麽大點,就是想躲也躲不到哪裏去。於是她不得不投降,索性白一也沒有太牲口,直接將裹著被子的顧淺抱起,到了木桶旁邊才將被子揭下,一瞬間顧淺便跳進了木桶裏快得讓人看不清什麽名堂。


    但就是動作太大了些,濺了他一身水。當即白一就淡淡地眯了眯眼。


    顧淺泡在水裏,連連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說我可以自己來……唔,你彎下來一些……”


    白一便彎下身來。


    顧淺伸出手臂,手擦了擦白一下巴上的水漬,而後整個人除了頭以外其餘部分都浸泡在水裏,又道:“你出去吧,我很快,就洗好了。”


    白一怎會這麽聽話,非但沒離去,還細心地將顧淺的長發撩起在水裏清洗,而後晾在了木桶外麵。秀美的手指伸入水下,去撫顧淺的鎖骨。


    不知是熱氣蒸騰還是其他,顧淺瑩白的膚色霎時有了紅暈,十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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