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蘭醒在丈夫懷中,不知被他瞧了多久,說不定打鼾、流口水、說夢話等窘態,都讓他一次看光光了。


    傅斯偉在她頰上一吻,溫柔無比的說了聲:“早。”


    “還早?”看看天色,一定又是中午了。


    “我很早就醒了,看你睡著的樣子很可愛,才一直等你醒來。”他伸手撫過她的黑發,依戀之情溢於言表。


    “有什麽好看?無聊!”她一時害羞,雙手遮住他的眼,不讓他繼續對她垂涎。


    他卻拉開她的手,捧住她的臉看個仔細,直到她臉都紅了,罵道:“你鬧夠了沒有?我想吐!”


    “是因為我才想吐,還是因為孩子才想吐?”


    “都有,可以嗎?”他連這個都要管?


    “不可以!”他立刻吻住她,不準她說任何逆耳的話!


    兩人在床上糾纏許久,終於下床一起準備乍餐,等吃過飯稍微有力氣了,梅蘭才咬咬唇問:“喂!昨晚……你是不是對我下了藥?”


    “你胡說什麽?”他頓時動了氣,皺眉怒道:“香檳和蛋糕都是盧管家買的,你怎麽可以懷疑我?”


    “上次盧大叔也幫我買過藥,說不定是你拜托他的。”況且他們都是男人,彼此幫忙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我才不像你那麽奸詐!”他要的是她的愛,不隻是她的人!


    她的理由可是冠冕堂皇、正氣凜然,“我要詐是為了要懷孕,你下藥是因為你欲求不滿,這可差多了。”


    “我再怎麽欲求不滿,也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你的指控等於是在侮辱我!”他是人,他不是種馬,怎麽她跟奶奶一直都看不清!


    看他發火,梅蘭並不害怕,隻覺得想下通。“可是沒道理呀!昨晚……我全身軟綿綿的,一點抵抗的力氣都沒有,真的很像被下藥了嘛!”


    聽她這麽說,他心中稍微平衡,轉個方向問:“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酒退了嗎?”


    “嗯……”她閉上眼感覺一下,“我很好,沒什麽問題。”


    “那你過來,我做個試驗。”


    她慢慢走到他麵前,一個不注意就被他抓到腿上。“你又想幹嘛?”


    他笑得詭譎,心藏詭計。“你說你昨晚是因為被下藥,才會沒辦法反抗,那我現在親你、抱你,看你有什麽反應?”


    “不要啦!”她才不跟他玩這種遊戲,利人不利己!


    然而,在他柔情似水的吻中,她漸漸失去理智,沉人情欲的海洋,隻希望這擁抱、這親吻永遠不要停。


    直到她雙頰發紅:心跳急促,他才停下動作,抬起她的臉問:“現在相信了吧?我可不是那種小人!”


    “信了、信了……”她不斷喘息,就怕自己隨時昏過去。


    “以後還敢不敢懷疑我?”


    “不敢、不敢……”


    “既然這樣,我們就繼續下去吧!”其實,他對這處罰相當樂意,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也不介意。


    “啥?”她實在不能理解,“我都懷孕了,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你。”他麵露得意之色,“我知道你不愛我,但你是要我的,不是嗎?”


    “才怪!”她何時說過這種話?


    “我今天一定會讓你說要!”茲事體大,扯上尊嚴,非得嚴辦。


    “不要呀……”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那天起,傅斯偉夜夜都跟梅蘭同眠,雖然她肚子愈來愈大,要“辦事”也不太方便,但他總有得到滿足的方法,對她全身上下加以染指,就足以讓他high翻天了。


    事實證明,兩人都沒被下藥,春情蕩漾乃屬自然而然。


    梅蘭也沒藉口好說,任由丈夫盡情放縱,把這當妻子的責任,而且她也“享受”到了,再抱怨的話就太矯情了。


    山居生活中,張翰之常來拜訪,私下對老友問:“我的計謀發揮作用了沒?”


    傅斯偉聳聳肩膀,“多少有點用,至少她滿習慣我說愛她。”


    “然後呢?她沒說她也愛你?”


    “如果我要求的話,她會乖乖的說,但我不要那樣。”傅靳偉暍口清茶,神情嚴肅,“我要她自己主動說出來,那才真心。”


    張翰之嘲笑他說:“何苦來哉?反正說久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說說你吧!有沒有固定的對象?”傅斯偉看過他的芳名冊,三個月換一本。


    “都是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女人!”張翰之勾勒出夢中情人的形象,“真希望出現個超級辣妹,就像梅蘭煮的鴛鴦火鍋,讓我痛哭流涕又欲罷不能。”


    “你乾脆去找個sm女王,把你踩在腳底下蹂躪好了。”


    張翰之露出賊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偉,隻有你能明白,我是多麽矜持又做作,需要人家用強的才有快感呢!”


    “你少汙染我的耳朵,滾邊去。”有時傅斯偉也搞不懂,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卻能維持多年友誼不變。


    這時梅蘭瑞來水果。“在聊什麽呢?”


    張翰之一看到乾妹出現,熱情招唿說:“我說妹子,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


    “盡管說!”梅蘭向來爽朗,能幫的就幫。


    傅斯偉可沒那麽容易上當,“別聽他的,一定沒好事。”


    “先聽我說嘛!我是想~~訂作一個老婆!”


    傅斯偉和梅蘭都不明白,張翰之耐心的解釋,“如果梅蘭生了女兒,就由我來教導,培育,讓她成為我心目中的女神,長大以後就嫁給我作老婆,你們說好不好?”


    “你有病呀?戀童癖!”傅斯偉立刻大罵。


    張翰之卻滔滔不絕,“發啥脾氣?由我調教出來的女人,絕對是豔冠群芳、傾倒眾生!到時你們就是我的嶽父、嶽母,我得向你們磕頭求親,這樣夠不夠意思?”


    “你還敢說?欠扁!”傅斯偉抓起桌上鋼筆,直接投向他腦門。


    “嶽父大人您別欺負小婿,嶽母大人救命呀!”張翰之躲到梅蘭身後,又叫又跳。


    梅蘭見狀搖頭,“物以類聚,兩個都是笨蛋。”不管了,下如睡覺去。


    於是她退出戰場,讓那兩個小男孩盡情遊戲,反正時間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要白癡應該也算其中一種。


    幸福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某個寧靜的夜裏,梅蘭搖醒身旁的丈夫。


    “嗯……”傅斯偉還意識蒙朧。


    “我好像要生了。”


    “什麽?!”他立即驚醒,“你確定?不是下個星期嗎?”


    “我哪知道呀?說來就來,已經開始陣痛了。”這孩子長大後一定很有主見。


    “你……你先坐好,我這就通知盧管家。”傅斯偉心慌意亂,差點找不到電話,等接通了以後,又隻會說:“快來!快過來救人!”


    盧管家畢竟比較有經驗,“要生了是不是?”


    “沒錯,就是要生了!你們動作快點!”


    “是!我跟司機馬上到。”


    等待的時刻總是漫長,傅斯偉這時好恨自己,如果他能走路,早就抱梅蘭出發,何必還等在這兒,看她受苦受難?


    梅蘭沒他那麽緊張,反而還安慰他,“在我們老家,躺在床上生孩子也可以,我媽就是這樣生下我們三個孩子,你用不著想得太可怕。”


    “我沒辦法,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撫著她的肚子,低聲為孩子祈禱。


    盧管家辦事迅速,十分鍾後就抵達別墅;王司機抱起梅蘭上車,盧管家幫傅斯偉收好輪椅,不多久一行人就出發了。


    即使是在三更半夜,婦產科醫生也毫不慌張,他們什麽狀況沒看過?隻吩咐護士推產婦進房,隨時準備接生。


    傅斯偉要求一起進入,也獲得了準許,穿上隔離衣即可。


    因此,生產過程中,傅斯偉全程陪伴,緊握梅蘭的手,心跳得比誰都快。


    梅蘭的身子一向強健,加上孩子肯合作,不到兩個鍾頭就生出來了,反倒是傅斯偉看來比產婦還累,因為他緊張過度,全身汗濕,仿佛剛從電椅逃過一劫。


    “辛苦你了,謝謝!”看過女人生產,他才明白母親們多偉大。


    “甭客氣。”她半開玩笑的說,內心卻有點失望,因為這一胎是個女孩。


    隔天上午,護士將嬰兒抱到房內,讓父母親好好端詳一番。傅斯偉抱起女兒,感動得幾乎掉淚,“她好漂亮!”


    梅蘭覺得所有新生兒都差不多,臉皮皺得像猴子。“你不嫌棄我生了女兒?”


    他不敢置信的瞪住她,像是她突然變成了外星人。“你瘋了?這是我們的女兒,我愛她愛得要命!”


    她為之一怔,“你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非要兒子才能傳宗接代?”


    “傻瓜!我才不在乎那些無聊事。”他柔柔的吻在女兒額上,“小孩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我們應該要感恩才是。”


    “哦!”她這才放下心,仔細看清女兒,“她的眉毛像你。”


    “她的眼睛像你。”


    “她的鼻子像你。”


    兩人就像傻瓜似的,盯著女兒說個不停,初次為人父母,都是這樣傻兮兮的。


    得知孫媳婦提前生產,人在香港的謝韻棠立刻迴台,下機後就直奔醫院,“梅蘭!你辛苦了,一定很痛吧?”


    “一點都不辛苦,我根本沒叫痛,反而是你孫子掐痛了我的手。”梅蘭想起昨夜,博斯偉冷汗直流的模樣,看了教人想笑。


    “我膽子沒你大,行不行?你們聊,我抱女兒去睡覺。”傅斯偉知道她們有些貼心話要說,識相的先離開。


    謝韻棠坐到床邊,笑說:“那小子第一次當爸爸,經驗不足,熱情有餘。”


    梅蘭歎口氣,麵有愧色,“奶奶,對不起,沒給您生曾孫子。”


    謝韻棠一聽大為吃驚,“瞧你,說的是什麽傻話?女人當自強,你我都是女人,怎能自貶身價?”


    “可是……您不是希望我讓傅家延續香火嗎?”


    “那隻是個藉口,否則,怎能說服小偉那個木頭人?”謝韻棠說出真心話,“我隻希望你銀小偉過恩愛的月子,有沒有小孩都無所謂,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真的?可是我欠您那麽多……”


    “其實你說欠我恩情,早就都還清了,因為你讓小偉重新做人,光這點我就感激不盡了。”謝韻棠這會兒放下心事,隻覺全身舒暢極了。


    “我也沒做什麽……”她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謝韻棠這一生經曆豐富,累積許多人生智慧。“你隻要記得我的話,你是自由的,沒有任何責任,隻要是你愛的,就好好去愛。”


    愛?梅蘭因為這個字而陷入沉思,奶奶一下解除了她報恩的壓力,也給她帶來另一種思考的方式,從今以後,她可否為自己而活?


    謝韻棠離開後,不到一會兒,疲倦的梅蘭就沉入夢鄉,但那些話仍在她心中迴蕩,如果她不需報恩、沒有責任,她還能做什麽呢?


    一個星期後,傅斯偉接妻女迴家,訪客紛紛登門,


    學生們如約送上一組嬰兒床,梅蘭包了個大紅包給他們,雙方推辭了好久,學生們才勉強收下說:“這錢拿來買材料,做腳踏車給令千金。”


    “好呀!”梅蘭不客氣的說:“要我女兒喜歡才行喔!”


    “包在我們身上!”學生們都信心滿滿。


    “來、來,各位同學請盡量用。”盧管家端來許多好吃好暍的,大家一邊享用一邊聊天,並絞盡腦汁幫小女娃取名。


    班長先起了個頭:“師母的名字都是花,女兒也取個花的名字吧!”


    立刻有個學生迴應:“芙蓉、丁香、月桂、杜鵑、牡丹……”


    “拜托,又不是古代的丫鬟,取這種名字很俗耶!”


    “那叫……博曉雲怎麽樣?小baby不是清晨的時候出生的嗎?曉雲就表示早晨的雲朵,有旭日東升的意思。”


    “不錯耶!聽起來又可愛、又有朝氣。”


    學生們一認真起來就沒完沒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心障礙,其實愈是有殘缺的人,就愈會對每件事認真看待,活在當下是他們的最高原則。


    謝韻棠抱著小嬰兒,對這些學生相當欣賞,“他們真是一群好孩子。”


    梅蘭點頭說:“有事弟子服其勞,他們比起孔子的學生毫不遜色。”


    客廳一旁,傅斯偉正在和張翰之閑聊,他們自有男人的話題。


    張翰之先忍不住感慨,“真沒想到,連你這木頭人都生女兒了,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定是以前被我拋棄的女人在詛咒我……”


    “你就多做點好事,積積德吧!”傅斯偉不懷好意的提醒他,“還記得我們打賭的事嗎?如果我跟梅蘭相愛,你就結婚給我看。”


    “啊?這種小事你也放在心上,太會算計了吧?”張翰之語帶下屑,“而且梅蘭妹妹有說愛你嗎?我看八字還差一撇呢!”


    “等著瞧,如果我讓她說出愛我,那你就得乖乖去找個老婆,不過,休想打我女兒的主意。”傅靳偉還沒忘記那個玩笑,太可怖了。


    “有女兒了不起呀?改天我生一打給你看!”


    “先找到孩子的媽,再說大話還來得及。”


    憑著十多年的交情,兩人鬥嘴起來毫不保留,彼此都明白沒有惡意,反而在互相交鋒的刺激中,並發出良性競爭的動力。


    送走賓客後,梅蘭先抱女兒到房中,讓她躺在舒適的嬰兒床,唱起家鄉小調哄她入睡,小娃娃的眼皮漸漸沉重,沒多久就乖乖睡著了。


    看著此景,傅斯偉內心感動莫名,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能擁有幸福家庭,老天爺對他太仁慈了。


    梅蘭替女兒蓋好被子,轉身對丈夫說:“你累了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不用,我自己會去洗,我有話想先跟你說。”


    “行!”走出育嬰室,兩人坐到客廳沙發上,梅蘭不慌不忙的說:氣請說吧!”


    麵對妻子熟悉的臉,他卻突然恐慌起來,“我……呃……那個……我想要……”


    “再慢吞吞的話,我一定掐你脖子!”即使身為母親,她的急性子仍不曾改。


    “好,我說!梅蘭,我……我想跟你結婚。”生平初次求婚,他額上都在冒汗。


    “你在說啥?我們早就結婚啦!”她下懂他發什麽神經。


    “我又沒參加那場婚禮,不算。”他激動的說明,“我想要舉辦一場有你、有我的婚禮,那才是我們真正的婚禮!”


    “會不會太麻煩了?”她隻想到還要勞師動眾的,未免過於費力。


    “不會,一點也不麻煩!想想看,一生也就這麽一次,你的新郎應該是我,而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替身。”他說到最後怒氣衝衝,仿佛人家搶了他的寶藏。


    “你這人還真愛計較。”


    “拜托你就答應我吧!”他拉著她的手,像個小孩要吃糖。


    看他急切盼望的模樣,她心一軟,就點頭說:“好好,隨便你了,誰教我是你老婆?我不跟你結婚的話,你上哪兒找新娘去?”


    “真的?太棒了!”他一個高興,緊緊將她抱住。


    “別吵,寶寶會被你嚇醒的。”她真不了,他興奮個什麽勁?


    “女兒能參加我們的婚禮,她一定也很開心,到時我們全家一起拍照,多好!”


    他正樂陶陶的幻想,她提醒他說:“我在台灣沒什麽親友,你自個看著辦,別弄得太盛大。”


    “放心,我可是個設計師,絕對讓你刮目相看。”


    看他喜不自勝,她起了疑心,“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陰謀?”


    “我怎麽敢哪!”


    “諒你也不敢。”她上下瞧他幾眼,“怎麽會有你這種男人?一心想辦婚禮,就像女人期待穿婚紗,怪裏怪氣的。”


    “因為你不像女人,我才會不像男人,這樣最速配,天生一對。”


    “嗯~~我懷孕的時候都沒這麽想吐!”


    兩人繼續拌嘴,毫無止境,若非天生一對,又怎能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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