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額穴還得再施點兒力按壓,你安分些……哇啊!”驚唿了聲,因他五指順她頸子往下撫,落在她鼓鼓的胸脯上還下手揉捏了。


    她不及再說,他已撲將過來,半身將她壓倒在榻上,俊龐往她頸窩與胸乳間不住磨蹭,像拚命在吸取她膚上馨香。


    聽他低低笑出,她心頭不由得發軟,身子亦軟了,於是反手輕攬他的頭,將他摟在心口,撫慰般揉弄著他的散發。


    她追他來此,竟能讓他這般歡喜呢……想著,她柔軟方寸隱隱生疼。


    聽老總管所說,他已好些天沒迴清園歇息,一直待在大鋪那裏。


    苗家“鳳寶莊”的京城大鋪,大小管事數都數不清,競還需要他親自坐鎮,可見讓他急著趕來的麻煩事,著實非同小可。


    而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盯著,他連著幾日打熬下來,哮喘症沒發作,當真要感謝老天爺保佑。


    “今日別去大鋪了,就乖乖待著。嗯?”她語氣都有點求他的意味了。


    苗大爺聽著十分受用,抬頭看她。“不去了。事都安排妥當,底下人自會盯著。”她都來了,他怎舍得不黏著她?


    朱潤月關切地問:“有人動了『鳳寶莊』的京城大鋪嗎?”


    “一個姓崔的跳梁小醜,官當得不算小。他原是苗家『鳳寶莊』紮在京城的官椿子之一,前陣子拿了別人好處,反過來處處與苗家作對。”他淡淡道,忽而咧嘴又笑,眉目一軒——


    “但姓崔的卻忘了,苗家當初能紮下他這根官樁子,當然有本事再去紮其他根,押寶不能押單,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他的官是挺大,然在這京城裏,較他更大的官多了去。”他湊去親她小嘴一口,瞳心湛光。“有本大爺親自出馬,自然兩下輕易,擺平。”


    這男人,再難的事到了他口中,簡單幾句帶過,像真如他所說那樣輕鬆如意。


    但如今沒事了,就好。他可以緩下來,那就好。


    朱潤月心裏悄歎,抬手捧著他的臉,沒再追問下去,卻微眯起眸子道——


    “很好,既然擺平了,是不是表示不需再跟誰夜遊飲酒,更不會滿身沾染酒氣和胭脂香味……至、晚、方、歸?”說到後麵,越說越慢,字字重音。


    “……咦?”苗大爺眉角一跳,嘴上的笑略僵。


    “咦……你『咦』是什麽意思?不答話可是心虛了?”


    朱潤月突然發威,一個翻身將男人壓落底。


    她跨坐在他腰間,兩手技巧地壓住他的發絲,令他的頭不能亂動。“如今是夏季,夜遊便算了,穿暖和些倒也無妨,但你竟飲酒?還弄得滿身酒氣,喝得毫無節製!然後……然後還都是脂粉味兒?:我把你昨兒個在偏間小室換下的衣褲嗅過了,那脂粉味兒還在,濃得很啊,你說清楚!”


    苗淬元眨眨長目,氣息漸濃,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吐息——


    “月兒,莫非這是在吃醋嗎?”這發醋的模樣……可真好看。


    朱潤月隻覺臉蛋燙得很,但抿唇一想——對!對得沒邊,他說得沒錯!


    “就是醋了!”率直承認,她醋得理直氣壯。“苗大爺,那日在小藥山的藥莊,你搶到那本老祖宗留下的古籍,說是若要鑽研裏頭有關治哮喘症的偏方法子,看是不是男女要好在一塊兒,享受魚水之歡了,病症真會和緩許多,你不讓我去問娘親,還說與其問我娘,幹脆問你較快。”略頓——


    “我那時怔怔問你,問你是否跟誰在一塊兒過?是否跟其他女子做過?”頭一甩。“我就是個蠢的!那時那樣問你,心裏不覺如何,但此時是明白了,你、你要敢瞧上誰,跟其他女子亂來了,我不饒你!”


    “月兒!”苗大爺根本不怕頭皮被扯疼,猛地坐起抱住她。


    他用力將她扣緊,堵了她的小嘴深吻。


    朱潤月更是拚命吸著他的熱舌,吻得鼻中輕輕哼出呻吟,更撩撥男人情欲。彼此初嚐人事不久,原就情心繾綣,如今更是讓欲念如大火燎原般蔓延拓開,一發不可收拾……而既然不可收拾,便也放縱了,不要收拾。


    衣褲很快離了身。


    兩人赤裸緊摟,滿榻翻滾,發絲交纏成結,身下亦熾熱纏綿地連接成一個,在一次次奮進與深納中圓滿情心。


    “沒有什麽其他女子,月兒,沒有的……隻有你……你不饒我,很好……很好……月兒,我真愛你發醋的樣子,真好看……”像照進他心底的那抹月光,無比溫柔卻也無比強悍,一直眷顧著他。


    朱潤月被身上的男人弄哭了。


    每迴總信誓旦旦要給他很多刺激,結果受刺激的都是她,還有他附在她耳邊說話……她當然信他,自始至終。


    但他衣褲上的胭脂味兒卻令她霎時間頓悟,終才明白啊,明白自己多想獨占他,絕不跟誰分享的。


    她要的就是一份再純粹不過的情愛,而以他的能耐,要什麽樣的女子不能夠?偏偏執著她,守著她那麽久,又等了她那麽久……


    他傻,她也傻,竟傻傻讓他等那麽久,明明已那樣喜愛他……


    她不住輕泣,將濕漉漉的臉蛋拚命埋在他頸窩,淚沾濕他胸膛,最後在他幾記強而有力的衝撞中泄流,周身泛麻,不能自已。


    許久許久,神識慢悠悠蕩迴。


    她籲出口氣,慢悠悠掀睫,迤邐進屋的是近午的清亮天光,她在清清亮亮的一室中,見到他較尋常時候還要俊美三分的笑顏。


    她心臓劇震,咚咚直響,這般神態的苗大爺也實在……實在太燦爛奪目啊!


    “……你直看著我幹麽?”她本能地想抬手掩住他的眼,卻被他一掌扣住。


    “因為你真好看。”他依舊一樣的答話,但再真心不過。


    他探出長指挲過她的濕頰,一下又一下,嗓聲透憐惜——


    “月兒哭了,是歡喜的眼淚,是嗎?我令你歡喜了,是嗎?”


    他臉上鄭重的表情,眉宇間嚴肅的神態,還有語氣……在在擰疼她的心。她捧住他的臉,看入他那雙漂亮的長目裏,吸吸鼻子啞聲道——


    “苗大爺,你那天一走,我的魂兒都被你勾走了,我……我本來好擔心藥園裏那些生藥,都到采收期了,稍微有個差池,真要前功盡棄,那些藥是為你和阿娘備的,希望你們都好,平安健康,希望自己有能力保你和阿娘一世太平,希望……希望咱倆的緣分長長久久,可是我就是蠢,就是笨,根本本末倒置了卻都不知,以為隻要把藥種好,有事也會無事,可你一走,我……我就沒辦法了……苗大爺,我沒法子了,我好想你,就想跟你在一塊兒,想顧著你、護著你,像我阿爹看顧我娘親那樣,把你也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嗚……”


    說著說著,她禁不住哭了。


    而原本幫她拭淚的男人卻懵了似,怔怔然看著她。


    她胡亂抹臉,緊聲又道——


    “你那日問我要不要隨你迴太湖,我想跟你走啊,可那時好笨,笨到看不清自個兒的心,你卻什麽也不說,隻是笑……嗚嗚嗚,你笑得我好難過,還不如抓我肩膀狂搖一陣,把我使勁兒搖醒算了,幹麽一直遷就我?”


    她叨叨絮絮的小嘴再次被吻住,整個人籠罩在苗大爺的氣息中。


    舌與舌相纏,深入淺出,心與心相應,如何自拔?


    苗淬元心情激切,情心激動,將身下的人兒吻過一遍複一遍,沙啞問——


    “所以你來找我……把滿山、滿園子的珍藥拋下,毅然決然跑來京城找我,究竟為何?!”


    她撫著他的臉,吸吸鼻子,努力讓嗓聲清楚——


    “苗大爺,拜托……求求你了……朱家的姑娘想出嫁了,她想嫁你,想一輩子盯緊你、顧著你,拜托你快快娶她過門吧……”


    “哪個朱家?大爺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姓朱的都喜歡。”不知是興奮、激動還是什麽的,他語調克製不住地輕顫。


    真真是她欠他的,要她怎麽還都成。


    朱潤月咬咬唇輕嚷:“是太湖湖西邊上,『崇華醫館』朱大夫家的姑娘,姓朱名潤月,朱潤月求嫁『鳳寶莊』的苗大爺,你……你答不答應?”


    苗淬元身軀隱隱發顫,最後發狠抱緊那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晃蕩多時的心,終於有個安穩地方供他停靠。


    他終於等到她,完完整整,完完全全,等到她甘心情願歇靠在他身邊。


    熱息噴出,烘暖她的耳——


    “朱家姑娘,苗家大爺心裏就想著,你若還冥頑不靈一直不跟他去,他最終五花大綁也要把你架了去。如今甚好啊甚好,姑娘家聽話了,省得大爺動手……而你問本大爺答不答應?”他大樂,哈哈大笑。“月兒,你以為呢?”


    朱潤月以為,苗大爺其實挺傲嬌。


    她還以為,男人其實不能太寵,寵多了,會壞掉的。


    但,她就是挺想寵壞他。


    歎了口氣,她張臂盡可能抱緊他。


    這個男人,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某個時刻,他直直走進了她心底,如種子落地苗萌,一日一日,一年又一年,終於牢牢占穩她的心。


    “苗大爺,我喜愛你,全心全意。”


    這是她最最確定的以為。


    【編注】:


    想重溫苗家大爺和他心中那抹月光的美好愛情嗎?可以再翻翻橘子說1191《我的樓台我的月》


    喔……


    【編注】:


    ※欲知苗家三爺苗沃萌的故事,請見花蝶1568、1569《萌爺》上+下。


    ※欲知“千歲憂”寒春緒的故事,請見花蝶1428《為君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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