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次天災到來的時候,我們也還有機會聯合?”烏爾貢眼神當中的絕望漸漸消失。


    李默然拿起了筆,在桌上的紙上畫出了一個“陰陽”,一半黑一半白,同時黑中有白眼,白中有黑點。


    “這個就很好的解釋了事物統一、對立和互化的關係。”李默然指著圖說道。


    “假設你是白,那麽在看見對立的黑的時候,也要從中看到它所包含著的‘白色’,並且也要反過來意識到自己內部所存在的‘黑色’。”


    “自由的思潮影響雖然很大,你也說了在有一部分人看來,這次的天災,這次的世界末日,與他們無關,他們隻想要在活著的時候盡情享受,但這不代表‘自由世界’所有人都是和他們一樣的想法。”


    “總會有人愛著自己的子孫兒女,希望這個世界不要毀滅,隨著天災的發展,氣溫越來越低,個體的生活,尤其是底層個體的生活並不會好過,如果這個世界有能夠撐過天災的辦法,他們其實會更傾向於支持。”


    烏爾貢點了點頭:“那我們可以通過一定的宣傳,將關於天災的信息,和聯合對抗天災的思路都傳播出去,號召和拉攏這一部分人。”


    “這部分人在‘自由世界’其實數量並不少。人的觀念往往是‘正態分布’的。”李默然解釋道,“擁有那種隻要今天爽完明天死都無所謂的人,其實是屬於比較極端的一部分。極端的個人主義者和極端的理想主義者在人群當中往往都不是大多數,大多數人的觀念是比較折中的。”


    “同樣的,你也可以讓‘秩序國’做出一些改變,讓‘秩序國’對‘自由世界’的人產生巨大的吸引力……”李默然翻看著烏爾貢桌上關於‘自由世界’的調查報告。


    “這很難做到吧,‘自由世界’到處都是賺錢的機會,那邊又富有又強大,也不會像我一樣禁止紅燈區和成癮品,娛樂也十分發達,也不會像我這裏一樣強製要求接受教育。”烏爾貢搖頭苦笑道。


    “不要妄自菲薄呀,這方麵你同樣要全麵地去看待。”李默然指了指調查報告。


    “‘自由世界’富有,是所有的人都富有嗎?富人享受頂級的財富生活時,下麵那些底層的勞動者又如何呢?”


    “金融把戲、股票、文化娛樂,這些東西是創造不出來財富的。”


    “你把錢堆在一起,或者是購買一大堆材料放在倉庫,那些東西是不會自己生出更多的物質財富的,糧食也不會自己從貨架上長出來。這個世界又沒有魔法。”李默然有些戲謔地笑著。


    “這個世界唯一能夠創造物質財富的,唯有勞動。”


    “你可能會問,那為什麽‘自由世界’那些操縱經濟的大亨們、證券股市裏的精英們,為什麽可以躺在自己的遊輪上等待著‘錢生錢’?”


    烏爾貢點了點頭:“因為那並非是錢真的生出了錢,而是創造出來的財富從一些人的手上轉移到了另一些的人手上。”


    “是的,所以雖然‘自由世界’的一部分人享受著最豪華的生活並且什麽都不用做。但總有一部分人去承擔了這部分勞動,即使不是在他們的國家裏,也是被轉移到了其他的國家,用金融的手段完成‘收獲’。”


    李默然繼續說道:“工廠的機械總是要有人去操控的,地裏的糧食總是要有人去辛苦種出來的。他們沒有勞動而是靠金融進行轉移過上個人追求的美好生活的同時。”


    “有一部分人在付出這個‘代價’。”


    “這些人以為在自由的世界裏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結果隻是被他人吃幹抹淨,過著艱苦的日子,而沒有任何保障,他們心中充滿的其實是對‘自由’的疑惑和迷茫。”


    “同時,絕對的自由帶來的是強者,或者說是累積了資本的人,對弱者的絕對壓迫。沒有禁止紅燈區,那麽在裏麵被當成商品玩物的是有錢人的孩子,還是窮人家的女兒呢?沒有禁止成癮品,那些頂層的精英是會自己使用,還是拿這些東西作為操控和收割平民財富的手段呢?”


    李默然將調查報告遞還給了烏爾貢:“有人會追求自由,也有人會唿喚‘秩序’,這就是事物的一體兩麵。是你的‘秩序國’能做到的最大吸引力。”


    烏爾貢若有所思:“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去做了……”


    對於李默然和烏爾貢來說,他們還有這最後的機會,在天災徹底無法解決之前將這個世界更多的人拉到‘秩序’的這一方,然後集中目前人類的所有科研資源,找到應對天災的辦法。


    烏爾貢在一邊提高‘秩序國’對平民的最低保障的同時,也展開了宣傳攻勢,各種傳單或者地下的廣播電台,甚至是書籍或電影,他吸收了這些曾經被‘自由世界’拿來傳播自由思潮的手段,學著用同樣的手段,將關於‘秩序’,關於對抗天災,關於人類未來的藍圖傳播了出去。


    而李默然也忙碌了起來,他主要負責給烏爾貢出謀劃策。雖然大方向的策略已經確定,但是在具體的宣傳和政策上,烏爾貢還是需要他的經驗來幫助。


    雖然‘自由世界’幾乎控製了所有的主要媒體,但當這些大媒體播報的內容並不是大多數人心中所想時,自然會被人們拋棄,自然也會出現新的輿論渠道。


    一股輿論的浪潮開始在自由世界掀起,一開始是對自由世界大資本集團以及淪為傀儡的聯合總統的批評。因為他們在整個世界麵臨天災的時候,想的卻不是和‘秩序國’合作解決天災,甚至壓根就不想解決天災,而是想要攻占‘秩序國’,用那裏的地皮賺更多的錢。


    戰爭受到了輿論抵製,緊接著出現的則是一波又一波的罷工潮,工人們向‘自由世界’的政府要求得到像‘秩序國’一樣的基本保障,以及提高待遇。


    這些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潛伏者’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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