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傲天猙獰的笑聲在廢墟之上迴蕩。


    “兒子這種東西,死了大不了再生一個就是,你以為能夠拿來威脅我?”


    天邊蒙蒙亮,這個對柳若夢來說無比漫長的夜晚似乎也要過去了。


    嘯傲天踏空而行,散發著黑色靈力的身影在天空中遮蔽這剛剛出現的晨光。


    “那家夥原本存在的意義,也不過是作為我的一個長期身體備份罷了,等我哪天需要渡劫的時候,才用得上他。”嘯傲天在半空中冷笑道,“好了,現在該輪到你了,說說你想要怎麽死吧?如果你能交出一些對我有用的功法,我說不定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李默然表現得十分平靜,淡淡一笑:“我得感謝你,我的一個猜想終於得到了驗證,殺你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殺我?你怕不是在說笑。”嘯傲天覺得對方完全是已經瘋了傻了,“我還挺佩服你的樂觀精神的,但事實就是我上我的一條狗上都能打得過你這個元嬰巔峰。”


    見到嘯傲天提到自己,雲溪立刻運轉靈力飛了上來助戰,一邊飛一邊汪汪叫。雖然她沒有攜帶武器,此刻的穿著也不是特別適合戰鬥,但她也有化神境的實力,在李默然之上。


    李默然絲毫沒有在意這些事情,而是繼續解釋道:“你向我證明了,在這個世界的宗門大家族中,是不存在什麽血脈親情的,隻不過是利益集合體罷了。”


    “所以,是你親自告訴了我這個結論啊。”李默然周身的靈力突然發生了非常詭異的變化。


    “即使我殺了你,對於天玄宗來說,如果追殺我要付出的代價超過了給你報仇的好處和利益,他們就會開始放棄追殺。”


    “因為死掉了的你,對於宗門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在和嘯傲天打嘴炮的時候,李默然早就趁機服用了一枚特殊的丹藥,而這個時間剛好讓丹藥發揮作用了。


    這個丹藥是從油膩公子身上繳獲的,十分稀有,是他在比武大會對戰冷凝霜時服用過的同款丹藥,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服用者的境界修為。


    趙詩涵的“先天藥靈聖體”發揮了作用,複製了丹藥的效果讓提升的程度進一步疊加,李默然的氣息暴漲,瞬間就突破了元嬰巔峰的瓶頸,來到了化神境。


    “她們三人的憤怒、不甘,你也好好嚐嚐吧。”


    《震火焚雷天罡訣》,外化招式“槍”,李默然的靈力直接將手中的寶劍強行扭轉為長槍,熊熊烈火與嘯叫著的風雷同時附著在了這把長槍上,槍身暴漲數米,可怖的力量開始聚集。


    李昭君的“先天龍象聖體”此刻生效,李默然的攻擊力提升了九倍,而招式威力此刻也放大到了極致的三倍。


    “你既然崇尚力量,覺得有力量就能主導秩序主宰一切,那也要做好被更強的力量殺死的準備啊……”


    “不好!”嘯傲天臉色一變,想要出手打斷李默然。


    可柳若夢的調整聖體快速切換靈根屬性,讓李默然瞬間就完成了蓄力,嘯傲天根本來不及反應。


    天邊日出的亮光穿透了嘯傲天的黑色靈氣,帶來了希望的顏色,而冷凝霜的天賦“破曉”這是對應著這光芒到來之時。


    殺傷力提升,李默然的這一擊擁有了越境界秒殺的威能。


    轟的一聲,恰似流星劃破天際,又如長槍貫穿黎明,空氣被撕裂開的摩擦將世界照亮,嘯傲天的靈力、身體被依次穿透,靈魂也在此刻遭受著焚燒與雷劫,很快,他就變成了灰燼,和他那身華貴的錦袍一起飄落。


    “不!”看著嘯傲天被李默然瞬間秒殺,雲溪發出了悲鳴,這倒不是她有多麽愛嘯傲天,隻是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果不其然,嘯傲天一死,雲溪體內對應的“伴身噬魂丹”也同時發揮了作用,她的靈魂和生命力被丹藥寄生的效果瞬間掐滅,身體一下子失去了生機,從天空中墜落。


    正在地麵的斷壁殘垣中躲藏的花楹也沒有逃過此劫,丹藥效果一發作,她就癱倒在地,隻剩下了沒有生氣的,放大了的瞳孔。


    “這下,是一個化神打兩個元嬰了……”


    李默然擋在了想要牽著雲霓逃跑的紅衣家丁前,元嬰的行動速度和化神完全無法比擬,更何況這兩人現在的穿著和狀態都不是很方便跑路的樣子。


    紅衣家丁立刻拽著雲霓一起朝著李默然跪了下來,一邊痛哭流涕一邊不停磕頭。


    “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的啊!”


    李默然苦笑道:“你們身不由己,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你們這個世界規則秩序是這個樣子,你們身不由己也沒有對那些少女手下留情,我也隻好身不由己地根據規則‘斬草不留根’了。”


    “如果有和平解決的辦法,我其實並不喜歡殺人,你知道的,武力雖然效率高,有時候收益卻不是最大的,不過現在還是看看當事人的意見吧……”


    李默然將柳若夢的意識切換了出來,柳若夢冷冷地看著兩個人,仿佛正在看什麽地上蠕動的惡心蛆蟲。


    雲霓立刻做出了平常那樣的微笑表情:“若夢,你幫我向這位前輩說說好話,放了師姐吧!我們……我當初都是迫不得已的呀,我被控製,成為了天玄宗的奴隸,迫於嘯傲天的威嚴才去做了那些事的呀,師姐平時不是對你挺好的嘛……”


    柳若夢語氣冰冷地說道:“我隻問三件事。”


    “第一件事,當初你給我服下那枚‘伴身噬魂丹’的時候,你應該無比清楚那丹藥有什麽作用吧?”


    雲霓臉色變得十分尷尬:“這……師姐是有苦衷的呀……”


    柳若夢沒有理會,繼續問道:“第二件事,當時廟會結束之後,你問了那名外門弟子婉柔的名字,就是你把婉柔送到嘯犺那裏去的吧?也同樣是你向雲溪告密了冷凝霜師姐修煉了外門功法吧?”


    雲霓不敢直視柳若夢的眼睛,隻是低聲說道:“我隻是為了活下去啊,這……這沒有什麽錯吧?”


    “你為了活下去沒有錯,那我們有錯嗎?”柳若夢的眼中冒出了殺意。


    “第三個問題,冷凝霜的姐姐之前進入過瓊華宗,她是不是和你同年的,或者是在你的上一年?她現在在哪裏?”


    雲霓的身體因為恐懼忍不住地發抖:“她……她已經死了……”


    “她怎麽死的?”


    “她查明真相後……寧死不從,不想變成奴隸,在突破金丹之前找到了我們,說要一起逃跑,逃不掉就一起赴死……不要變成天玄宗的幫兇……”雲霓的聲音越來越小,細若遊蚊。


    “雲霓師姐,那我的意見就很明顯了……”


    “兩個都殺了!”


    李默然震驚地發現,柳若夢剛才隻是看著自己使用了一次《震火焚雷天罡訣》中外化為“槍”的招式,居然就把這個招式學會了,當然這是因為柳若夢之前就修煉了基礎功法,在李默然恢複了這個功法的記憶之後,她又“親身”跟著體驗了一遍。但這學習功法的天賦的確十分可怕。


    她甚至沒讓李默然動手,自己就使出了兩記“槍”擊,插在了雲霓和紅衣家丁的頭上。


    即使這樣,她的憤怒和不甘也沒有停歇。


    “我要把這瓊華宗,燒成灰!”


    隨著一聲聲的“我測你馬”,柳若夢以化神境的實力不斷從雙眼中發射出光線,挨個將瓊華宗的大片木製建築點燃,她正在以這種怒罵的方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那些曾經負責看守她的丫鬟,她也一個沒有放過,拿起了花楹房間裏的那把長劍,讓這些人一個個人頭落地。


    李默然都快看傻眼了,連忙離開了柳若夢的身體。


    但柳若夢依舊不知疲倦地“清算”著這些曾經要害她,或者說是害死了那兩萬外門弟子和她三位姐妹的“仇人”。


    烈焰升起,整個瓊華宗都燒了起來,衝天的火光與熱烈的晨曦融成一片,一時間感覺整個天地都在燃燒。


    “你有點極端了。”李默然歎氣道。


    “不殺死這些惡人,他們這些狗日的還會因為控製或者想要投靠大宗門去害別人!”柳若夢惡狠狠地說道。


    她將酒壇打破,將烈酒灑在了這個她曾經修煉和居住的地方,然後補上了一句充滿怨氣的。


    “我測你馬!”


    名為柳若夢的火焰,正在燃燒,在李默然可以預見的未來,她將會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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