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裏頭,容淮又道:“若若,朕知道為何此番忠平侯府的事情為何被翻出來,若是侯爺沒做過的事情,朕不會放著任由老臣被人誣告。你放心便是。”

    顧瀾若覺得剛才的姿勢實在有些羞恥,耳邊嗡嗡的直響,男人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唯一幸運的……大概便是這裏沒有外人。

    她在勉力迴憶清了陛下的話後,才有些稍稍放下了些心來。

    有了陛下的承諾,男人篤定的言語裏頭叫她心底生出一種隱秘異樣的情緒來,仿佛什麽東西扯著她的神經。

    顧瀾若也大抵能猜到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方曦雅而起。

    她便又試探著道:“那陛下可否又想過,為何父親的舊事會忽然被翻出來?分明如今朝中政清人和,忠平侯府再也不能對陛下造成威脅,禦史台沒有告發付父親的理由。”

    “朕自然清楚。”容淮的神情喜怒難辨,淡道:“是因為順德姑母。”

    他頓了頓,又道:“無論發生何等事情,方曦雅都不可能再留在長安。若是順德姑母再因此興師動眾,朕自然不會放過她。”

    顧瀾若抿了抿唇,腦子裏劃過了很多念頭。恐怕順德大長公主直到現在,都不能理解自己已經成為了薛婉之手裏的一顆棋子。薛婉之用她探知陛下的心意,她卻兵行險著,賠上了方曦雅後半生的福分。

    隻是她卻不知道,夾雜著淡淡體香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在鼻尖繚繞……

    原本在方才撲入男人懷中時,這姑娘的體質還很僵硬。然而,直到這個時候,她的身體早已軟得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兒。

    她似乎都已忘了自己還處在危險之中,這若有所思的模樣,更是叫雪白的臉頰不自覺泛上一層誘人的薄紅。嫣紅水潤的嘴唇無意識開闔著,有一種清純的美感。

    容淮手指慢慢撫過她的鴉色長發,幽幽的道:“若若,你不要誘惑朕。”

    顧瀾若猛然間迴過神來,眼底帶著點控訴:“陛下,明明是你……”

    不全是因為緊張,還有些本能的羞意。她這般嬌美羞澀的模樣,叫的人心都化了。

    這時,外頭卻傳來了些許動靜,容淮擰了擰眉,便聽見傅青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容清殿下過來了。殿下說,定要這個時候求見陛下,奴才怎麽勸都沒用。”

    容淮眼底浮上些諷意,抬起眸來,漫不經心道:“若他想好了,準他進來便是。”

    然而聽到這句話,顧瀾若的神經再度繃緊了起來,她輕聲道:“你先放開我,這樣影響不好。”

    容淮狀作冷淡道:“朕可有欺侮你半分?”

    少女羞紅了臉,她隻能盡力將自己的臉龐掩下去,而不想往門口那邊望過去,更不敢想象容清的表情。

    容淮見她這般,將手鬆開,才將人給放下來。

    而落在容清眼裏的時候,則隻能看見那姑娘坐在容淮身邊,雖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露出的小半張側顏看起來,不止清純,更有嬌羞。那張清純的臉蛋上,難掩幾分骨子裏的媚態,像是經曆了情.欲的痕跡。

    ……難怪,方才會有那般的嬌吟聲。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怔了一下,下頜有轉瞬的咬緊,許久才迴過來神來。而清雋的麵龐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痛苦,很快便掩蓋了下去。

    ——他心裏清楚,即使是當年和他有過私交時,她也很少有這般情動的時候。

    那雙眼睛帶著春意仿佛隻要一掃過來,便能惹人遐想。

    “容清。”容淮卻隻開口,打斷了他的神思:“傅青已告知你,朕在處理朕的私事。你卻定要闖進來,究竟所為是的什麽事?”

    陛下容色俊秀,帶著骨子裏的清貴,更多的,還有屬於上位者的涼薄。落在容清眼底,就像是一把刀在他的胸口處淩遲。

    容清身子緊繃,道:“臣弟隻是聽聞了,陛下近日處理的一些事情與臣弟有關。原是想與陛下解釋,隻是如今看來,陛下是不需要了的。”

    容淮看著他,道:“你也是來為忠平侯府求情的麽?”

    容清斂眸,眼底劃過一道鋒芒,沒有多做解釋。他自然也很清楚,現在以他的身份,跟他說這些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是至少可以讓顧瀾若清楚他的心意。

    他在河西還有一些勢力,無不都是支持儲君正統的。至少顧瀾若鬆了口,那他便可以找機會,帶她遠離這個地方了……

    他從前以為,她也不想做一隻籠子裏的金絲雀。

    隻是他沒想到,顧瀾若竟然真的在與陛下這般耳鬢廝磨。看來……這隻金絲雀,她做得也很舒心啊……

    那麽,既然終究要有一個勝者,能夠嚐到鮮美的禁果,為什麽這個人不能是他?

    容清握了拳,而後才道:“陛下,這些事情再當年都是臣弟的錯,與忠平侯府並無什麽關係。還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牽連到了老臣。”

    容淮的眼底生出些諷意,又道:“朕自然知道都是你的錯。隻是容清,如今你已經一無所有,隻能仰賴朕的鼻息,朕為何還要同你計較?——你要明白,朕連罰,都懶得罰你。”

    男主和廢太子針鋒相對,內殿之中落針可聞,有些暗流洶湧的意味。顧瀾若心裏不免有些沒有底氣,男主現在未免有些太過強勢,她隻想找個借口從陛下身邊離開。

    陛下卻不握住了她的手,不容置喙得叫她沒有勇氣再動了,隨即便有絲絲的燙意從指尖湧入了心口。

    這一幕都落在了容清的眼中,他隻是平靜的道:“原來陛下是這麽想的,如此說來,都是臣弟冒失了。”

    容淮的語氣清淡:“傅青分明已告訴你,朕的殿內還有誰,為何偏偏要闖進來?容清,你告訴朕,這宣室殿,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麽?”

    “或是,你來見的人根本不是朕,而是旁的人,嗯?”他微微一頓,眼底沉鬱下來,又道:“就像當年一樣,容清,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勾搭上了朕的人?”

    陛下冰冷的語氣中宣室主權的意味太過明顯,一點餘地都不留。

    隻是,又提及當年的事情,顧瀾若心底不免有些緊張。

    殿內有一種異樣的氣氛,安靜得叫人害怕。誰也不敢提前多說一個字,觸犯陛下的逆鱗。

    容淮卻看了顧瀾若一眼,道:“若若,擅闖宣室殿的人,你以為,該當何罪?”

    顧瀾若心底不免一沉。

    容淮的目的,自然是讓她親自懲罰容清了。可是她隻想遠離他們兩個男人,絲毫也不想參與這場爭鬥裏麵,更不必說今日這樣的場合惹火上身了。

    少女抿了抿唇,低低道:“……我不知道。”

    容淮卻咬著她的耳朵,慢慢道:“隻要你如實相告,朕日後便什麽都會答應你。”

    因為男人的氣息太近,一字字的撞進心裏。顧瀾若下意識紅了臉,遠遠看過去,竟像是一對戀人

    容清被動靜吸引,望過來的時候,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繼而,他卻若有若無的勾了勾唇角,竟有一絲……勢在必得的意味。隻是他立即又恢複了柔和,所以才不易被人所察覺。但被顧瀾若卻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脊背有些發涼。

    顧瀾若的心底一時疾跳。

    陛下方才說什麽都能答應她,那可不可以不再留著她……她不關心他們之間的爭鬥,卻一心想著要離開這個地方。既然男主都肯許下承諾,或許,男主也是可以答應她這個要求的吧……

    想到這兒,顧瀾若便按照宮規,如實相告了:“若有臣子犯上,或許……是可以牽連九族的,或者貶為庶民。”

    容淮盯著容清,沒什麽波瀾的目光中毫無溫度。

    容清自然明白了這一切。這是陛下對他的警告。

    “既然如此,臣弟知錯了。臣弟不該打攪叫陛下。”許久以後,他語氣微啞,似乎壓製著什麽,有些自嘲的道:“天色晚了,臣弟也該迴去了。”

    容淮喉結微動,不置可否。

    容清跪下行禮,抬眸的時候,還不忘最後看了她一眼,隻是……目光如今也變了,藏著些特有的占有欲。

    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披上了深色的鶴氅,頎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的廊簷之下。

    顧瀾若被方才容清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心裏頭還是熱的。如今又麵對著容淮,一時也還未緩過神來。

    隻是,她卻還不忘眼底帶著些期許,溫聲問道:“……陛下剛才說的,真的什麽都會答應我麽?”

    陛下難得看上去有點壞,也不急著迴答,隻是低低的道:“……若若,你忘了你今日的來意麽?是為的你的母家,讓朕保他們安好無虞,事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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