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菲?”蕭白看到那道倩影,有點驚訝。

    心裏微微一動,然後他下意識就走了進去。

    “小姑娘,我這瓷器可是如假包換的宋代官窯啊,你看看這古樸的花色,這精致的燒瓷,絕對假不了的,放心吧,我這店開了幾十年了,從來沒有賣過假貨。”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著眼前正在觀察瓷器的美貌女孩,玩命地誇讚著自己的東西,說得天花亂墜,連蕭白走了進來都沒有注意到。

    而夏淺菲卻沒有說話,隻是繼續認真地觀察著手上的這件瓷器,柳眉輕皺。

    夏淺菲跟蕭白年紀差不多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是南華學院公認的最美校花,長相絕美,皮膚白皙透亮,一頭烏黑的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肩上,她穿著一件淺紫色的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氣質脫俗,高貴典雅。

    在她的身邊還站著另一位女孩,雖然也算得上比較漂亮,但是跟夏淺菲卻完全沒得比,脂粉氣太重,不管是臉蛋,還是氣質。

    此刻這名女孩雖然站在夏淺菲的身邊,顯然是朋友,不過卻有意無意地跟這家古玩店的老板對視著,但是很快就將目光移開了。

    “淺菲,這個瓷器看起來還真挺漂亮的,而且老板都已經信誓旦旦,一定是真貨無疑了,不如就買下來吧,反正你們家有錢,也不缺這幾十萬啊,如果能買下這個瓷器,以後可是能升值好幾倍的。”這名女孩見夏淺菲始終下不了決心買下這隻瓷器,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道。

    “是啊,這位姑娘可真有眼光,這麽好的東西如果不是看在小姐你是有緣人,一眼就相中了它,我還舍不得賣呢。”古玩店老板這時候也乘熱打鐵道。

    夏淺菲顯然也很喜歡這個據說是宋代官窯的瓷器,正打算下定決心購買,連錢包都掏出來準備刷卡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這玩意兒也敢說是出自宋代官窯?老板,不要臉的我見多了,但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就驚動了夏淺菲兩人。

    “蕭白?”夏淺菲顯然也認識蕭白,見他竟然出現在了這裏,不免有點驚訝。

    對於這個前首富之子,南華學院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雖然大部分人對他是以嫉恨的心情來對待的,不過夏淺菲性子淡泊,心性純善,對已經落魄的蕭白也沒有任何的瞧不起。

    “喂,小子,不懂就不要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店鋪老板自然不會知道蕭白的身份,見他竟然口出狂言,心裏自然極為憤怒。

    而夏淺菲身邊的那個女孩聽蕭白這樣說,眼裏也有點心虛和慌亂,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蕭白冷嘲熱諷起來,“喲,這不是蕭家大少爺嗎,怎麽,自己的家業守不住,落得個淨身出戶的下場,竟然還跑到這裏耍威風來了!”

    不過夏淺菲腦子卻很清醒,她雖然對於蕭白不是很了解,但也不相信對方會胡說八道,於是問道,“你為什麽會說這隻瓷器是假的?”

    “對啊,你今天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小心我到派出所告你!”那個古玩店老板這時候也囂張起來,冷笑道。

    蕭白沒有理會李雪的冷嘲熱諷,這個女人一向嫌貧愛富,誰有錢跟誰一起玩,但偏偏家裏卻並不是什麽有錢人家,她父母也是耗盡家財才得以將她送進南華學院的,跟他寢室的三個室友算是同一個階層,而且她來南華學院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一朝麻雀變鳳凰,嫁個有錢人罷了,曾經的蕭白自然是她最終極的目標,在校園裏沒少對他有意無意地表示好感,不過現在蕭白徹底落魄,她自然不用再對他假以辭色,奚落起來完全不留情麵。

    他走到夏淺菲的麵前,問道,“這個瓷器他要價多少?”

    “三十萬!”夏淺菲如實告知,滿眼好奇地看著蕭白,難道蕭白竟然還懂古玩?

    蕭白微微皺眉,他將這個看起來顯得十分古樸的長瓶瓷器拿在了手裏,看著這個老板,眉頭微微一抬,“一個贗品竟然也收三十萬,老板這生意做得還真挺厚道啊。”

    這個老板臉色微微一變,厲聲道,“小子,東西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哼,你憑什麽說這個瓷器是假的?難道就憑你空口白話?”一邊的李雪跟那個老板對視了一眼,哼了一聲。

    蕭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夏淺菲問道,“這家店是誰介紹你來的?”

    夏淺菲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身邊的李雪一眼。

    蕭白見李雪臉上有些心虛的表情,心裏頓時就明白了,他之前在看到這個瓷器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假的,很明顯,這個李雪跟這家古玩店的老板是串通好的,將夏淺菲帶過來,無非就是想合夥騙她的錢罷了。

    “小子,你要是不能證明這個瓷器是假的,我保證你今天走不出我這地兒!”那老板見蕭白隻是拿著這個瓷器看,卻沒有說話,以為他隻是胡說八道而已,心裏一下子就氣壯了不少,他也知道這瓷器是假的,不過卻足以以假亂真,別說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就算是行家也很難從表麵上看出來這是假的。

    “這個真的是……假的?”夏淺菲這時候也有點猶豫不定了。

    “淺菲,別聽他瞎說,蕭家好端端地為什麽剝奪了他的繼承權,還將他趕了出來?一定是他品行不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家裏人看不過眼了才跟他斷絕關係的,這樣的人說的話我們怎麽能信呢?”李雪見夏淺菲也開始懷疑起來,連忙勸道,說完,還一臉鄙夷地看著蕭白。

    蕭白就這樣看著他們兩個人在夏淺菲麵前演雙簧,冷冷一笑,隨後他將手裏的瓷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好的瓷器頓時就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碎渣!

    這一幕頓時就嚇呆了夏淺菲,也讓李雪跟那個老板也目瞪口呆,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敢這麽大膽,一件好端端的瓷器說摔就給摔了。

    “你……你竟然敢摔壞我的瓷器?”那老板點指著蕭白,怒聲道,“你今天要是不賠我三十萬,你別想走出我這店的大門!”

    “三十萬?”蕭白卻臉色平淡,不屑地笑了一聲,然後蹲了下去,用手在這頓碎渣裏麵撥弄著什麽,然後將沒有摔碎的底座拿了出來,擺在夏淺菲的麵前,“看到‘香港製造’這幾個大字沒有?而且還是正楷,真是新鮮啊,在宋代的時候難道就有了香港這個稱唿?”

    夏淺菲看到這裏如何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騙,頓時滿臉怒氣。

    那個剛才還一臉得意的老板再也笑不出來了,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而李雪此刻的臉色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現在明白了嗎,他們倆就是一丘之貉,串通好來騙你這個傻妞的。”蕭白搖了搖頭,“以後交朋友麻煩你要擦亮眼睛,不要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淺菲,你別誤會,我事先也不知道這個竟然是假的,不是故意的。”李雪連忙解釋道。

    “是嗎,那你這話還是留著跟其他冤大頭說吧。”夏淺菲算是看穿了李雪的真麵目,淡聲道,“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姑娘,之所以左右逢源,世故圓滑隻是因為迫於生計,所以才對你真心相待,沒想到你竟然利用我對你的信任騙我的錢!”

    “淺菲,我——”李雪此刻百口莫辯。

    “我們快走,這家是黑店,搞不好待會會冒出來什麽打手,到時候又得浪費我兩千塊。”蕭白拉著夏淺菲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隨即就快速地跨出了這家古玩店的大門。

    而那個老板平時做生意哪裏會動不動就安排打手在店裏,因此見到蕭白兩人離去,雖然心裏痛恨,但也沒辦法,等到他追出去的時候,兩人已經不見了。

    “你怎麽知道那個瓷器是假的?”夏淺菲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在這條古玩加賭石一條街上跑著,臉色緋紅一片,她之前還沒被同齡的異性這樣牽過手呢,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

    蕭白聽她問起這個問題,眼珠子一轉,然後停了下來,放慢了腳步,說道,“我之前的時候了解過一點相關的知識,所以懂一點。”

    他的千裏眼有透視功能,隔著瓷器看到裏麵的那四個字自然沒什麽問題,但卻不能跟夏淺菲明說。

    “沒想到蕭大公子竟然還有這樣的愛好。”夏淺菲滿眼笑意地看著他,絕口不提蕭白被蕭家趕出來的事情,她們夏家在北海市也算得上是豪富家族,所以對於蕭家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點,蕭白被趕出蕭家,還被他大伯剝奪繼承權絕對不是因為他品行不端,隻是人走茶涼,人情冷暖罷了,所以對於蕭白,她是深感同情的。

    “無聊嘛。”蕭白很自然就放開了夏淺菲的手,淡笑道,同時還滿眼深意地看了一邊默默陪著他的夏淺菲,心裏十分感激,他自然能感覺到夏淺菲在刻意地迴避蕭家的這個話題,為的就是不讓他難過和難堪。

    蕭白兩人穿過這條古玩一條街,他的眼睛隨意地掃視在這街道兩邊的地攤上,上麵放滿了琳琅滿目的古玩,不過蕭白卻知道,這些東西看起來做工精美,但卻都是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誰買誰腦殘。

    “要是夏小姐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陪我去逛逛賭石市場,當然,如果沒空的話,就算了。”蕭白帶著夏淺菲在這條街上逛著,轉過頭笑問道。

    “今天……還真挺閑的。”夏淺菲臉色又微微一紅,但卻沒有拒絕,淺淺一笑,但隨即就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賭石的風險太大,而且這是行家才能玩的暴利遊戲,一般人鑽進去隻怕會輸得傾家蕩產啊。”

    “沒關係,我們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遇到驚喜呢。”蕭白輕輕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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