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嶽?好名字!”


    劉容看著老匠人道:“還有,你們家居然會燒製琉璃瓦,這正好。是本王需要尋找的人才。”


    “不敢不敢,老朽已經老嘞。這次是應顏斐大人之召,知道開陽城居然遭到了賊難,所以,才來看看是否可以幫得上忙。”蘇嶽連連搖頭道:“開陽城重建,需要大量的青磚等材料,如果說,顏斐大人直接在我們下麵的縣裏采購的話,這麽遠,運送過來都不太方便,所以,老朽就認為,還不如直接在開陽城城外找地方燒製更好一些。老朽就是來幫忙看看開陽城外哪裏有適合燒製青磚的土質。然後再采土煉磚燒製。”


    “嶽老人家你高義!”劉容對他豎起了一隻大拇指,稱讚了他一聲,然後道:“老人家,你對於燒製東西,經驗豐富,我想,把燒製玻璃的事交給你來做,那肯定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謝王爺!可是,老朽雖會燒製一些普通的琉璃,卻不懂燒製王爺所說的玻璃啊。”老匠人苦著臉道。


    “我有燒製玻璃的秘方。不過,在此之前,本王也得要把醜話說在前頭的。”劉容說著,麵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製作玻璃的秘方,是我琅琊王府的,輕易不會傳人。相信你們也都懂,就算是你們自家的獨門秘方也不會輕易傳人對不對?所以,如果你們願意為我琅琊王府製作玻璃的,必須得要投效於我琅琊王府。也就是說,以後你們就是我琅琊王府的人了。這樣,你們願意不?”


    “啊?讓我等投效琅琊王府?這、這是不是等於琅琊王府做一輩子的奴仆牛馬?”


    劉容一說完,當下便有匠人小聲的質疑。


    劉容聽到這些質疑後,擺手道:“做奴仆為牛馬不至於。你們投效我琅琊王府,為本王做事,本王也不會虧待了你們。並且,現在是跟你們先小人後君子,先把話說明白不是?”


    “對對,請王爺先把話說清楚再說。”蘇嶽連連點頭道。


    這時他也感受到了,這個琅琊王爺對他似乎有些看重,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來說,能夠獲得一個大漢王爺的看重,這也是一種榮幸。


    尤其是他五十來歲人了,這輩子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追求。幹了一輩子燒製陶器的活,對這方麵真的有比較深的研究,他私下裏,也什麽癡迷於對燒製琉璃的研究,因為琉璃五光十色,太美了。所以,聽劉容說到,玻璃和琉璃類似,他不由更感興趣了。


    但是他也明白,劉容說的沒錯,那是琅琊王府的獨門秘方,怎麽可以輕易傳人?不付出一點代價,那是不可能獲得的。且他對於燒製東西也有獨到的秘法,他會輕易的傳給別人嗎?那肯定不會,這就是一個將心比心的事。


    “為我王府做事,你們肯定會得到比你們原來更多的報酬。做多少事,有多大的貢獻,就能獲得多少迴報,這一點,本王是可以保證的。”劉容道:“另外的,你們投效我琅琊王府,並非需要你們一輩子。大約……”


    劉容又想了一下,道:“大約二十年吧,對,最多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後,你們就可以自由脫離我琅琊王府,不再受我琅琊王府的管製及節製。你們在這期間,學到的製作玻璃的配方,也正式屬於你們自己的了,你們以後離開琅琊王府後,那隨便你們自己處理,想要製作玻璃售賣,那也隻是你們個人的事,跟琅琊王府無關。”


    “什麽?王爺此話當真?”


    蘇嶽等匠人一聽,全都震驚的看著劉容。


    二十年,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很長,但對於他們來說,這真的不算什麽,如果二十年就可以得到一門技術,一些配方的話,他們真的並不覺得有什麽。


    因為有些技術配方,那是永不會外傳的。


    “兄長!不可!”


    聽劉容這樣說,劉邈倒急了起來,趕緊出言製止。


    方才劉容跟他說過,玻璃產業,等於是食鹽行業一般。所以,劉邈還想著要跟鹽鐵行業一樣,要永久掌握在琅琊王府的手上呢。


    但他不知道,劉容是這麽想的。


    二十年,足夠自己統一大漢,以及將大漢發展起來了。到那個時候,自己肯定不能再與民爭利了。普普通通的玻璃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麽,到時候,玻璃製品也會走進百姓千家萬戶,價格也會降低到一般人都可以隨便消費得起的地步。


    所以,劉容真的不打算要把這玻璃的東西控製在自己手裏。何況,有些東西,說穿了就沒有什麽的技術含量了,以漢人的智慧,隻要提出了一個大概的概念,估計都會有人能夠弄得出來。


    這東西,不必要控製,也控製不了。


    有二十年可以讓劉容從中牟利,這也足夠了。


    劉容先對劉邈壓壓手,再道:“這樣吧,你們願意投效我琅琊王府的就留下來,不願意的,你們就離開,去幫忙燒製青磚什麽的,但不能再參與這玻璃的燒製了。”


    “王爺……比方說,小的投效了琅琊王府,那麽小的還可以迴家嗎?又或者,可不可以讓我的兒子一起來學習燒製玻璃?我們的家人可不可以在一起生活?”


    這時,有人提出了疑問。


    “當然可以了,隻要你們保證,沒有本王的允許,你們不能把秘方外傳,最起碼,這二十年之內,除了本王琅琊王府出品的玻璃,沒有第二家,那就沒有問題。萬一出了問題,那麽結果你們是知道的。背叛本王意味著什麽,這些不用本王說了吧?”


    劉容說著,沉下了臉來道。


    “小、小的明白了。”


    那個提出疑問的人,既有些小心翼翼,又眼帶驚喜。


    蘇嶽這時也道:“那麽王爺,像老朽這樣的,老朽一家,雖然比不上那些地方豪族世家,但也算是一個有著傳祖手藝的小家族,祖孫幾代人,加上一些為我們家幹活的人,一些學徒等等,也有一百幾十號人的。這些……”


    “那就舉族投效本王啊。”劉容直接道:“對於這樣的家族,本王來者不拒,隻要真心實意為本王辦事。把事做好,你們就是大功臣,別的不說,如果你們家中有人有一定的才華才幹,以後封官也都沒有問題。你們知道卞敬侯嗎?就是開陽卞家。現在他便是舉家投效了我琅琊王府。現在,他也正在為本王辦事,負責主持一些事,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像嶽老人家,如果你能舉族投效的話,那麽本王也可以把製作玻璃的事交予你來負責。當然,你們可以先考慮一下,這兩三天之內再答複本王也沒關係。”劉容道。


    當下,有人表示要考慮考慮,但也有不少人當場表態,表示願意投效琅琊王府。


    這對於他們來說,的確也是一個機會,平時,他們就算是想投效琅琊王府都沒有機會,現在等於是白白的把機會送到他們的眼前。


    “這樣吧,邈弟,你把願意投效咱們琅琊王府的匠人師傅登記一下,我現在馬上試驗一下,看看可不可以製作出一些玻璃來。”劉容又道:“願意投效的,現在便可以幫忙打打手下,讓你們見識一下是如何煉製出玻璃的。”


    劉容這麽一說,頓時絕大部份人都馬上表態,表示願意投效琅琊王府。僅隻有幾個似有什麽的顧慮,表示要考慮考慮,如此,他們就先離開了。


    ……


    製作玻璃需要的主要材料,石英砂、石灰石、長石、純堿、硼酸等等。


    這裏要說的是,練製玻璃的主材料石英砂。這種材料,正巧是琅琊地方產生最多的東西。後世,探明了地質藏量,琅琊,也就是臨沂,石英砂的儲量,位居全國第二位,另不僅僅隻是石英砂,像石膏、金剛石等等的儲量,也都是位居全國第二位。還有,白雲岩的儲量位居全國第一。


    另外長石,也就是一種含有鈣、鈉、鉀的鋁矽酸鹽礦物。這種東西,在琅琅也極多。


    純堿,即蘇打、堿灰。這東西早有記載,這個古時代稱鹵,又稱石堿,《本草》出山東濟寧諸處,土人采蒿蓼之屬,掘坎浸水,漉起爆乾,燒灰,以原水淋汁,入粉麵汁內,久則凝如石,可澣衣,狀類堿,故亦得堿名。


    反正,各種原材料,在這琅琊都可以找得到,學名或者不同,但這些懂燒製的匠人都知道這些材料,能輕易的弄得到。


    在大夏,戰國時期便有了人工製作的琉璃了,這些都證明了,大漢其實並不會缺少製作玻璃的材料,隻是缺少了從製作琉璃轉化到玻璃的一點運氣、契機而已。


    他們已經差不多弄好了一個小號磚窯,劉容就讓人弄一個熔爐,把按比例的材料放進去。


    用柴火燒的話,一般的磚窯溫度約有千度到一千四百度左右,這樣的溫度是不夠的。最好用煤,但現在沒有煤。所以,劉容又讓人去請徐威帶一些鐵匠、木匠來,臨時弄出了一隻大型的抽風機。


    弄好這些後,正式開始燒製。


    劉容采用的是土法煉製,肯定做不到如後世工業化煉製那麽容易的。


    這樣,兩天後,劉容估計著情況,這才讓人退火。


    玻璃可不是鐵,不能用水冷的。


    這樣,直到第三天,顏卿都等到有些不耐煩了。原本是想見識一下劉容所說的更為神奇的東西,結果兩三天了都沒弄出來。


    磚窯還沒有完全冷卻,但卻可以把劉容讓人製作的模具給拿出來了。


    燒製的過程當中,材料會熔解成玻璃液,劉容設計了一些模具,讓那些玻璃液流入模具當中。


    這個時候,不僅僅隻是顏卿,連已經決定投效劉容的那些燒陶匠人,都有些緊張,眼巴巴的等著劉容打開模具,把玻璃取出來。他們都想一睹為快,想知道玻璃是什麽樣的,跟琉璃有什麽的分別。


    懂得燒製琉璃的匠人,他們也看到了劉容調配的材料,的確似跟燒製琉璃的差不多。但是,當時主要的配方,也就隻有劉邈知道,每一樣材料應該放入多少,這些具體的配方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沒多久,劉容淡定的打開了模具。然後一塊塊約半厘米厚,約一平方大小的玻璃就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隻見這玻璃,真的是晶瑩剔透,幹淨明亮。


    一時間,眾人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唿,眼睛冒光。


    如此透明的琉璃……不,應該是叫玻璃,他們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見識過。


    劉容對於燒製成功還是有很大信心的,三國琅琊榜給出來的配方,自給是給力的。


    劉容讓人取了一塊出來,然後細細的觀察了一會,發現玻璃還是有不少氣泡,跟著拿錘子敲了敲,發現的確要比一般的琉璃要堅韌得多了,可還是不夠。


    因為用力一些,就敲碎了。


    劉容檢查過後,便對分別觀察著別的玻璃的眾人道:“大家都看到了,這樣的就是玻璃,不過,這一批不行。配方肯定是對的,可能是火候的問題,所以,玻璃內還有氣泡,並且堅韌度不夠。此後,燒製玻璃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多燒製幾批,控製好這個火候。待到本王滿意後,便可以製作一些不同的模具,弄出不同的玻璃製品。這些可以再談。”


    一眾人聽劉容說完,一個個磨拳擦掌起來。


    劉邈更是激動得臉色發紅。


    雖然他還不知道兄長劉容弄出這玻璃來有什麽的作用,但是他知道,一定大有用途,並且很值錢。


    錢!


    劉邈現在真的對錢很敏感了,因為劉容把這些事交給他來統計。這些天,琅琊王府藏在地下室的錢財,就有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讓劉邈都感到有些心痛。


    這眼看錢財不多了,也有些心急起來。


    所以,劉邈現在就是想弄多些錢,要不然,琅琊王府怕都沒法修建得好。


    另外,他還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的,他打算自己也另建一座院府獨居了,這沒錢也建不成啊。


    劉容待修建好琅琊王府後便要成親了。而他也到了可以成親的年齡,兄長成親後,也就輪到他了。


    如此,他也不再方便繼續住在琅琊王府,這也是王府的規矩,王府曆代來,王府子弟,也都是到了成家立室之時,除了繼承琅琊王之位的長子之外,別的子弟,都會另外立府成家居住。


    所以,劉邈現在真的比較看重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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