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


    潼關郡郡守廖正德的府邸。


    作為一郡之郡守,廖正德在潼關郡可是擁有唿風喚雨一般的地位,毫不誇張的說,他頭天晚上做了個夢,翌日清晨就能輕易實現。


    隻是,盡管權勢滔天如此,但這幾日過的可是相當煎熬,人都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沒睡一個好覺不說,甚至隻要閉眼,就能夢到一個雙眸灰白的瞎子,將劍抵在了他的咽喉,每每如此,他都是毫無意外的被嚇醒。


    之所以會如此,皆因兩名監禦使帶來的話。


    說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江湖上聲名赫赫的臨淵給盯上了。


    當今武林,臨淵的名頭已經直逼煙雨樓的九位天字一等,甚至還要猶有過之。


    被如此人物盯上,幾乎已經被宣布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如此,焉能不懼?


    “鏘!”


    倏地,房外響起拔刀出鞘的鏗鏘聲。


    “誰?!”


    房中,廖正德正在午睡,聽到外麵的動靜瞬間驚醒,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誰在外麵?!”


    “廖大人,像是前院的人來傳信,屬下過去看看。”


    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當心是臨淵的詭計!”


    廖正德忙不迭的叮囑一聲,可轉念一想,發覺自己竟是有些驚弓之鳥的意味了。


    為了應對臨淵帶來的威脅,他幾乎抽調了轄境內的大半高手,安插在府邸各處。


    甚至外麵守門的那名護衛,都是軍中將領假扮的,盡管未入大宗師境,但等閑宗師,在其麵前根本不夠看。


    除此之外,由於天水閣拍賣會的緣故,小王爺高升在數日前也是來到了潼關郡,正好就在廖正德的郡守府下榻。


    負責保護小王爺安全的護衛,除了有王府豢養的頂尖強者,還有北鎮撫司的大批錦衣衛。


    如此防禦森嚴的郡守府,哪怕臨淵有三頭六臂,也休想翻起一朵浪花。


    “廖大人!”


    恰在這時,那名將軍假扮的護衛的聲音響起。


    廖正德下意識心頭一緊,“是有何事?”


    “門子來報,說是有人想見一見大人。”


    “混賬!本官乃一郡之郡守,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


    “那人還說,大人應該不會拒絕。”


    莫名,廖正德心頭一緊,問了一聲,“那人可留了姓名?”


    “不曾。”


    “人在何處?”


    “就在府外。”


    ……


    烈日當頭,人潮洶湧。


    一道頭戴草帽的身影,站在大門緊閉的廖府門前。


    這人自然就是來找給桐峪鎮之事收尾的裴禮。


    由於並不是來殺人的,故而裴禮大大方方的表明來意,讓門子去通報,想著能通過正常途徑見一麵廖正德。


    能兵不血刃解決隱患,自然皆大歡喜,就看廖正德聽不聽得進勸了。


    “吱呀!”


    兩扇朱紅大門緩緩打開,有兩排甲士分列兩隊,迅速把守住整個大門。


    緊接著,大批身著鎧甲手持刀劍的大漢,簇擁著一名身著五品朝服的白須老者走了出來。


    “是誰要見本官?”


    “大人,是他。”


    門子一指台階下戴著草帽的裴禮。


    白須老者徑直走下台階,來至近前,對著裴禮草帽下的麵容一陣打量。


    “你是何人,找本官何事?”


    裴禮抬了抬頭,解釋道:“在下找的,是潼關郡郡守,廖正德,廖大人。”


    “那你找對人了,本官就是廖正德。”


    廖正德大手一揮,雙手叉腰,派頭十足的道:“說吧,什麽事?”


    裴禮輕聲一歎,“此處人多眼雜,不知可否入府一敘。”


    廖正德並未立刻答複,而是看了眼一旁的帶刀護衛。


    見其點頭,他這才開口,“按理來講,以你這等草民身份,是沒資格見本官的。”


    “但本官向來體恤百姓,看你遠道而來,殊為不易的份上,本官就給你一個機會。”


    說罷,廖正德大袖一揮,拾階而上,入府而去。


    裴禮站在原地,被全副武裝的數十名護衛牢牢盯著。


    裴禮無奈搖頭,拾階而上。


    值得一提的是,當朝五品大員的府邸,居然允許裴禮這個平民百姓走中門。


    裴禮進入廖府,四周的數十名護衛寸步不離,同時,府中各處,不斷有隱藏的強者投來視線。


    隱隱間,還有拉弓的聲音響起。


    裴禮好似沒有任何察覺,被領著來到了廖府前殿。


    剛欲抬腳進入,廖正德便阻攔說道:“就站那吧,不必進來了。”


    裴禮駐足,立於殿外。


    白須廖正德高坐主位,正不疾不徐的喝著茶,在其身後,還站著個年近四旬的男子,看其穿著,似是管家。


    “你是何人,找本官何事?”


    廖正德放下茶杯,麵色微冷,“你最好是有事,若是敢消遣本官,本官會讓你後悔站在這裏。”


    裴禮開門見山道:“我乃煙雨樓臨淵,此行是為了桐峪鎮之事而來。”


    “臨淵啊,這個名頭倒是聽說過。”


    廖正德端茶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強裝鎮定道:“桐峪鎮之事,是何事啊?”


    “桐峪鎮知縣死於我手,這事我讓那兩名監禦使大人迴來傳過話。”


    裴禮問了一聲,“廖大人莫非不知?”


    “放肆!你是在質疑本官嗎?”


    廖正德頓了頓,旋即突然一拍桌子,“大膽臨淵,石破天雖然為人貪財,但到底是我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其話音還未落,身後的數十名護衛便蜂擁而來,目光狠厲望著裴禮的背影。


    裴禮又是一聲歎息,轉而“看”向白須廖正德身旁的那名管家,“廖大人就在此,何必多此一舉,弄個提線木偶呢?”


    是的,這名管家才是真正的廖正德。


    自從來至前殿,坐於主位的白須老者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一旁管家打扮的廖正德示意的。


    盡管聲音聲音極小,但哪裏逃過的裴禮的耳朵。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兩人頭頂的氣運,主仆竟是本末倒置。


    廖正德以為裴禮沒見過他,便認他不出,便有殿中這主仆唱著雙簧的戲碼。


    “什麽提線木偶,簡直胡言亂語!”


    坐於主位的白須老者一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他拿下!”


    “鏘鏘鏘!!”


    身後數十名護衛齊齊拔刀,舉刀殺來。


    天地之力湧動,在裴禮身後凝聚出一麵氣罩,將所有攻擊全部擋下。


    緊接著,氣罩猛的膨脹,身後所有人同時倒飛而出,重重的跌出了殿外。


    “這……”


    突如其來的一幕,看到白須老者與真正的廖正德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些護衛可都是軍中高手,其中還有一人是半隻腳踏入大宗師的高手,這怎麽人都沒碰到,都摔出去了?


    碰瓷嗎?


    “啪!”


    穿著管家衣服的廖正德身子一個激靈,微微轉頭,肩上搭著一隻手。


    “廖大人,你該慶幸我不是來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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