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狐疑地看向莊先生和莊慶,她之前並不知道莊先生還有個弟弟。


    而且,貌似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


    莊先生見拖拉機已經開遠了,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對顧家人解釋道:“那是我弟弟。之前我和你們說過,謝家人挖過我家祖先的墳,其實也挖過我父親的墳。我弟弟當時和謝家派來的人起過衝突,後來就變成這樣了。也不是傻,就是有時候腦子不太正常,但大部分時候是正常的。”


    顧小溪微微有些詫異,“看過醫生嗎?”


    莊先生點頭,“看過很多醫生。我們之前一直尋找百年人參,除了是給我母親服用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我弟弟找的。”


    “爸,我去叫個車過來。”莊慶覺得邀請了顧小溪他們來雲城,可不能失禮了。


    “不用了,我們往前走走吧!走到馬路那邊我們坐公交車。”現在這個年代車輛並不普及,走一會兒是正常的,顧小溪不覺得有什麽。


    “那就要辛苦你們了。煩請江老先生多走一陣。”莊先生很是歉意。


    江外公擺擺手,“無妨,坐了那麽久的直升機,我也想走走,活動活動手腳了。”


    陸建森則將手裏的孩子交給自己嶽母抱著,自己去直升機那裏將折疊的雙人小推車取了下來,將兩個孩子放進了推車裏。


    這樣大家稍微拿點東西,也比較輕鬆。


    大家往前走了十幾分鍾,莊先生的二弟居然又開著拖拉機迴來了。


    迴來後,他一臉懊惱地道:“大哥,對不起啊!我剛好像又犯混了。我剛沒讓你們上車,還開錯了車子過來。”


    莊先生歎了一口氣,“沒事,先迴家再說。”


    “好好好,你們快上車。”


    大家上了車,拖拉機突突突突地又啟動了。


    車子隻開了一會兒顧小溪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莊先生這個二弟的拖拉機是改裝的,行駛速度比普通的拖拉機要快得多。


    最重要的是,莊二叔開車的時候精神力高度集中,精氣神相當的亢奮,仿佛進入了一種特殊的忘我境界。


    就在他在這種忘我境界中持續十分鍾後,拖拉機突然又轉了個拐,漸漸走偏了。


    顧小溪心裏咯噔了一下,反應極為迅速的取出一個裝醒神香的瓶子,抽離出了一縷醒神香,縈繞在了莊二叔的鼻翼間。


    兩秒後,莊二叔似乎又清醒了,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懊惱。


    莊先生也聞到這抹異香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顧小溪,“要不我們下車吧!我二弟這次好像犯病的間隔時間變短了。”


    他真怕坐著這拖拉機不安全。


    顧小溪輕點了下頭,“讓莊二叔歇一會兒。我來開拖拉機。”


    莊先生雖然覺得歉意,但他是不會開拖拉機的,最後還是讓自己弟弟停了車,換成了顧小溪來駕駛,莊慶則在給顧小溪指路。


    大概半小時後,拖拉機在雲城效區的一處自建民房停了下來。


    這房子從外麵看著不起眼,但進入裏麵後才發現,民房裏麵還隱藏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子。


    莊先生先讓莊慶招待顧小溪他們先坐下休息喝茶,自己進了小院子最東邊的一個房間。


    十五分鍾後,莊先生扶著一個身形很瘦,滿頭白發,身著藍色布衣,皮膚白得有些病態,臉上皺紋雖多,但氣質極好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看到顧小溪的那一刻,老太太眼睛都紅了。


    “你……你的身形和年輕時的毓秋太像了!”


    “白奶奶,您好!我是顧小溪!”顧小溪對這個老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很親切。


    顧亦民和顧亦蘭也趕緊起身,和白老太太打招唿。


    大家互相認識過後,白奶奶看了看顧小溪的兩個寶寶,眼睛又紅了。


    她讓自己大兒子去她房間裏拿出來了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從裏麵拿出了幾張照片。


    “你們看,這一張照片是毓秋當年寄給我的……”


    顧小溪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張很老的黑白照,照片上是兩個孩子,一個三四歲的男孩,一個還抱在手裏的小女嬰。


    這一看就知道,這是自己爸爸和姑姑的照片。


    顧亦民和顧亦蘭都從來沒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兩人的心情格外的複雜。


    接緊著,白奶奶又將手裏剩下的三張照片一一遞給顧小溪,“這張照片是毓秋和顧澤生結婚那年拍的……這是我和毓秋當初分開前拍的……”


    顧小溪看到照片中的人,心情格外的複雜。


    照片中的許毓秋是個很靈秀漂亮的人,顧澤生當時也年輕,濃眉大眼,算得上帥氣了,樣貌和顧老頭有五六分相似。


    這是她第一次腦海裏有了自己奶奶的形象。


    顧亦蘭看到照片已經哭成了淚人。


    對於她來說,照片上的許毓秋太溫柔,太親切了,完全符合她對母親這個形象的幻想。


    顧亦民則是沉默著,心裏也不太好受。


    白沐瑜目前隻是聽自己兒子大致說了一下顧家的情況,但具體的還沒有問。


    但顧亦蘭這一哭她就知道,毓秋不在了,她那一年錯過了故友,那就是真的錯過了,再也見不到了……


    莊先生怕自己母親傷心,忙安撫道:“媽,您知道嗎,小溪就是當初在霧山賣了人參和米給我們的人,我早之前就見過他們,這算不算是許姨在天有靈在指引呢!您別傷心,找到小溪他們,您該高興……”


    白沐瑜哪能不明白這份幸運,但這份幸運裏到底有了遺憾,而且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其實她一早就猜到了的,如果毓秋還活著,她不可能不聯係自己的。


    她隻是不死心,總期待著、盼望著她還活著!


    顧小溪在看著照片中年輕時的白沐瑜和許毓秋,頭靠著頭,兩人笑靨如花的模樣時,她沉吟了一陣,從自己帶的包裏取出一支安魂香點上,這才主動說了自己親奶奶死於申城火災的事。


    當前前後後的事說完後,白沐瑜突然氣得捶了好幾下桌子。


    “居然是那個臭老道在背後摻了一腳,害死了毓秋……我知道他是誰。你們去一趟北龜山,挖了那裏風水最好的幾個墓。我要破了他們的風水,讓那一家子曝屍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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