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好好吃飯嗎?”陸建森又問。


    聽她的聲音,狀態還不錯,就是不知道臉色怎麽樣,會不會不舒服。


    顧小溪很乖地道:“有好好吃。我今天都沒自己做飯,都在國營飯店吃的。比你吃的好多了!”


    陸建森忍俊不禁,“下次早點去吃,晚點早點迴去,外麵不安全。”


    顧小溪眨了眨眼,他這是知道自己晚歸了?


    不過,她聰明的沒問,立即轉移了話題。


    “青北紡織廠進了水,棉花超便宜,我買了好多棉花和布,給我家裏寄了三十斤。你家地址是什麽,要不要給你家裏也寄一點?”


    陸建森沉默了兩秒問道:“那你還有多少?夠自己用嗎?”


    顧小溪點點頭,“還有三四百斤呢!”


    陸建森微微有些詫異,“有這麽多?”


    “是啊!那些棉花泡了水,很便宜,我就多買了些。其實他們不知道,也就底部和上麵泡了水,我請人烘幹了,跟新的也差不多。”


    陸建森恍然大悟,原來小姑娘這麽晚都沒迴來,是忙棉花的事去了。


    思索了一下後,他輕聲道:“那你明天讓陸建霖陪你去寄,給爺爺奶奶那邊寄三十斤棉花,爸媽那邊也寄三十斤。”


    “好。那就再給你二弟家也寄三十斤吧!再留三十斤給陸建霖,他們也給我們出份子錢了。”


    “行,你看著辦!”


    陸建森就這麽跟小姑娘聊了十來分鍾,最後竟有些舍不得掛電話。


    “小溪,我可能還得三四天才能去接你!”


    “嗯。沒關係,我等你!你注意安全。”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她突然又想到有件事沒說,趕緊補充了一句,“對了,我昨天見到陳院長了,他讓我每周二、周六到軍醫院來學習,我答應了。”


    “好。但別太累了!有事就使喚建霖,不用跟他客氣。”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掛了。”


    “好!”


    電話掛斷後,陸建森看著遠方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氣。


    想要盡快結束任務,明天的統籌安排得更高效些才行!


    醫院這邊,顧小溪掛了電話就走了。


    她迴去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臨走前,她打算去和陸建霖打個招唿。


    不過,還沒走到醫生值班室,她就見前麵圍了一群人。


    正納悶的時候,就聽到前麵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們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不救她……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媳婦……”


    顧小溪心裏咯噔了一下,突然就不敢往前走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陸建霖的聲音:“孕婦的唿吸剛剛停止了,我們會盡力救治她腹中的胎兒。”


    顧小溪輕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些。


    然後,她看到了陸建霖和其他醫護人員推著病人急匆匆地進了手術室。


    因為不知道結果,所以家屬的情緒還是非常焦急的,一直在走來走去。


    一個崩潰的男人還不停地砸著牆,看起來很失控,但也很嚇人。


    圍觀的人怕受到波及,主動保持了距離。


    顧小溪原本是想走的,但轉身時,卻看到角落裏站了個神情冷漠的少年,他低著頭,按著左側的手臂,而他的手臂還在滴血。


    顧小溪愣了一下,心裏疑惑時,腳已經先有了自己的主意,朝少年走了過去。


    “你手在流血,為什麽不去裏麵找醫生?”


    少年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醫生處理患者都是重症在前,輕症在後,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沒有醫生幫我。”


    顧小溪麵對這麽懂事理智的孩子,心下有些不忍,輕聲道:“你過來,我幫你處理。”


    少年顯然很意外,“你也是醫生?”


    “是也不是。但普通外傷我能處理。”


    說著,她走到一個護士身邊,跟她悄悄說了幾句話。


    護士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你們去裏麵吧!”


    顧小溪讓少年進了處理室,幫少年檢查手傷。


    讓顧小溪詫異的是,這小子手上的傷居然是刀傷,或者說,應該是被匕首劃傷的。


    她倒也沒多問,默默地幫他處理傷口,做了縫合,縫合的範圍還挺大,加起來至少得有二十厘米。


    少年看著她縫合的傷口卻有些驚訝,這縫得也太好看了吧?


    清除了血跡,若不細看,都看不出來他縫了這麽多針。


    “好了!手未恢複時不要碰水,平時悠著點。遇到危險,可以找公安。”顧小溪隨口說了一句。


    少年悶悶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顧小溪見沒自己什麽事了,跟護士說了一聲,就先走了。


    隻是,才沒走多遠,她就被一個男人攔住了。


    “醫生,你能不能幫我家閨女看看病再下班?”


    顧小溪懵了一瞬,看了一眼被男人抱在手裏的小女孩。


    孩子五六歲左右,臉色蒼白,一直在喊肚子疼。


    她有些尷尬地道:“不好意思呀,我還不是醫生,隻是擅長縫合。你家孩子是怎麽了?”


    男人有些意外,但還是說道:“孩子晚上一直說肚子疼。”


    “是吃了什麽東西嗎?”


    “家裏人吃的都是一樣的,她就突然說肚子痛。”


    “你想不想上廁所?”


    顧小溪看著小女孩問道,聲音很是溫柔。


    說著,她的手還貼在女孩的肚子上揉了揉。


    小時候,她也會肚子疼,那時候,媽媽和外婆就是這麽給她揉的。


    有時候,上個廁所就好了。


    小女孩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衝自己爸爸說道:“我想上廁所。”


    男人一聽,趕緊帶著孩子去上廁所了。


    顧小溪想了想,也就沒離開,等了一下。


    等男人帶著小女孩再迴來時,孩子的臉色好了不少,但顧小溪還是建議道:“你們在醫院裏觀察一下再走,不舒服就找醫生。”


    “謝謝啊!”男人趕緊道謝。


    “不用謝。有時候孩子著涼了也會肚子疼,還有一種情況是腸道痙攣。這幾天天涼,要注意保暖。”


    顧小溪覺得,這小女孩穿得還是有點少了,就穿了一件單衣。


    男人點點頭,趕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孩子穿上。


    顧小溪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巧的是,在醫院外麵,她又見到了之前那個剛剛縫合手傷的少年。


    他推著一輛自行車慢悠悠地走著,見到顧小溪後,他還打了一聲招唿。


    “你是要迴家嗎?要不要我送你?”


    顧小溪笑著搖搖頭,“不用,我住得很近,走幾步就到。太晚了,你趕緊迴家吧!別讓你家裏人擔心!”


    “好!再見!”說完,少年騎上車就走了。


    顧小溪也左轉,迴宿舍去了。


    因為明天要去郵局寄東西,還打算去種樹,她燒水洗了個澡就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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