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不想哭的,但眼淚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


    甚至,她自己其實也搞不懂哪來的眼淚,畢竟這東西按說得跟著情緒來的吧,但她此時此刻的情緒……空空的很茫然。


    洛堯森卻是被嚇到了,“你不喜歡這樣的話……”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戈馥深吸一口氣打斷他道。


    洛堯森微愣,然後有些冷笑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戈馥理不直氣也壯。“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像過去幾年那樣不好嗎?你是洛堯森,是洛大帥,是晉東王,不是陸曜!你沒必要糾結於那點小情小愛不是嗎?”


    “所以你想要陸曜,但不想要洛堯森對嗎?”洛堯森死死盯著她道。


    戈馥忍不住一頓,垂眸道:“你就當是這樣吧。我不可能離開恆陽,你也不可能離開景隆,我們兩個……何必呢?”


    洛堯森眼眸微微眯起,“你果然……”


    “什麽?”他話隻說一半,戈馥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驚肉跳。


    洛堯森彎腰,將湊得很近,“你害怕對不對?”


    “什麽?”戈馥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


    洛堯森卻笑了,“承認吧戈馥,你討厭深愛這件事。”


    “你不喜歡過於熾烈的愛情,不管是別人對你,還是你對別人。”


    早該想到的,當初兩人之間,看似愛得炙熱,但那隻是他一個人。她對他的愛,總是那樣虛無縹緲,讓他抓摸不到。甚至,當時不知道為什麽,他總也不敢過分表露自己的感情,不單單是在性關係上,便是旁的事上,他本能地並沒有將自己對未來的打算告訴她。


    當時以為是自己膽怯,但事後再去看,那其實是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他,那樣做之後,會把她嚇走。


    戈馥的麵色有些蒼白,她想要反駁,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就是事實啊。


    愛情到底是什麽呢?


    作為一名藝術家,戈馥從來不會否認愛情的存在,更不會否認愛情的美好。但她從不認為愛情是永恆的,愛情就像是夜空中璀璨的煙花,最美的時候便是綻放的那一刻。也或是那種細水長流,溫情脈脈的,如同親人一般的愛情。


    這便是戈馥認同的愛情。


    太過濃烈的愛情,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是局限於她過往的經曆得出的結論。


    曾經無數次,餓得胃部泛酸翻騰,在床上輾轉反側,遲遲都睡不著的時候,她心裏便會生出恨來。


    很奇怪的是,她最恨的不是那些想要逼迫她放棄畫畫的親戚,而是那個給她留下千萬遺產的親生父親。


    如何不恨?


    親戚虐待她是為了財,可親生父親留下的遺言……與其說是為了她,還不如說是留住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戈馥雖然跟她宛如異姓陌路,但那女人在那一片也是名人了,她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


    自私自利、虛榮拜金,足以形容她。


    她後來跟著富商走了,最初因為美貌,所以日子過得好,也沒想過迴來找自己這個被她拋棄的女兒。


    但是後來,她色衰愛弛,就跟當初三了別人一樣被別人三了。為了挽迴自己的丈夫,討好自己的繼子,她曾迴來找過來。


    那時候戈馥還沒有成名,不過豆蔻年齡,美貌初初顯露。


    當時為了擺脫那個生母的糾纏,她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她沒養過她一天,都會打那種主意,可想而知,自己若是由她撫養長大,最後會是什麽下場。


    戈馥不信親生父親不知道那女人是個什麽東西,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在想著法地將她留下來,將她交給了她。


    或許是覺得母女天性?或許是覺得她成為母親後會變好?


    戈馥不得而知,她隻知道,愛得像生父那樣拋家舍業,不顧一切,那已經不叫愛了。


    那是舔狗。


    而舔狗,是讓人惡心的。


    深愛,也是會讓人惡心的。


    她既怕遇到這樣的深愛,也怕自己陷入那樣的深愛,麵目全非。


    所以,當年洛堯森的欺騙和算計固然讓她銘心鏤骨,但當時,她更在意的其實是……這個人的愛,太瘋狂了。


    她本能地想要遠離。


    因此,即便意識到洛堯森對自己的愛並不摻假,她依舊說出了此生不複相見的話。


    戈馥隻是沒想到,洛堯森會看破這一點。


    他怎麽會看破這一點?


    明明這樣的想法,她對誰都沒說過。


    她差點連自己也騙過了。


    這般想著,戈馥不由後退了一步。


    洛堯森突然動了,他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低頭在她耳邊道:“你不想跟我談情,那我自然隻能跟你談別的了。”


    戈馥目瞪口呆,“所以你剛剛……”是在勾引我?


    洛堯森往邊上的沙發上坐下,順手將她拉到懷裏,手指穿插在她的長發中,一下又一下地捋過,緩緩開口道:“香香,別僥幸了,你逃不了的。”


    “你……”戈馥頭都要炸開了,心也不受控製地砰砰跳起來。


    “你不答應結婚,我就能一直扣著你,大不了到時候一起死。”洛堯森垂眸看她,淡淡道:“止戈是情緒師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那又如何?


    洛堯森卻道:“他是情緒師,哪怕沒有父母,也死不了。”


    “你在說什麽瘋話?”戈馥瞪大了眼睛,“未成年情緒師在景隆有多難,你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的嗎?若非如此,你當初幹什麽要隱瞞身份?”


    洛堯森惡劣道:“那有什麽辦法,誰讓他攤上我這樣的父親,和你這樣的母親。”


    “你!”戈馥差點氣瘋了。


    “很簡單的不是嗎?”洛堯森在她耳邊低語,氣息緩緩拂過她的耳廓道:“結了婚,愛不愛的,都隨你。”


    “不然,我們就丟下兒子一起當亡命鴛鴦。”


    戈馥隻覺得一口血卡在喉嚨裏,差點噴出來。


    她伸手去推他,卻根本推不開。


    ——以前明明不這樣的,他總是讓著她,她推他,他裝也會裝出被推開的樣子。


    “你好好想想,我不急。”洛堯森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溫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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