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堯森披星戴月迴到家,本以為會麵對一片寂靜無聲,但實際上……


    看到她,平皓簡直像是看到了救星,嘭地跳了起來道:“洛郎君,你趕緊來陪小主子,我太困了,就先去睡覺了。”


    說完,利索地溜了。


    一旁跟過來的張俊傑抽了抽嘴角,這個平皓……不肯喊將軍而是堅持喊郎君就算了,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以前還在郡主府的時候,他哪敢這麽對將軍說話啊。


    看他能的,不就是仗著自己是郡主府的人,奇貨可居麽。


    洛堯森倒是不生氣,他看著穿著恐龍睡衣,神采奕奕的兒子,一把將他抱起,問道:“怎麽不去睡覺?”


    洛止戈抱住他的脖子,探頭探腦地往後麵看去。


    “你找什麽?”洛堯森挑眉。


    洛止戈一臉失望道:“我以為你會把母親帶迴來的。”


    什麽意思?


    洛堯森一怔。


    誰又知道,他今天真的有直接將香香帶走的衝動。


    洛止戈有些蔫蔫地靠在他的肩上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今天能見到母親。”


    洛堯森抬起手,大掌輕輕捋過他細軟的發絲——這個孩子唯一不像自己的地方,除了眼睛就是頭發了。兩人的頭發都很濃密,但他的發質粗硬,香香的發質細軟。


    “你想見你母親麽?”他難得溫柔地問道。


    “想!”洛止戈大聲道:“我想!我特別想!”


    他那雙像極了母親的雙眸一瞬間亮如星辰,灼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我母親來景隆了對不對?”


    “你答應聽話,我就帶你去偷偷看她一眼。”洛堯森道。


    偷偷?


    洛止戈眼珠子轉了轉,一臉乖巧道:“隻要能見到母親,我什麽都聽父親的。”等真的見到母親,嘿嘿……


    洛堯森看著他眼底的狡黠,又哪裏不知道這小子又在打壞主意。


    天還沒亮,但戈馥等人卻一點困意也沒有,除了白澤師在忙著從網上查找信息,她們仨是真的無所事事。


    “要不來打牌?”顏希盈提議道。


    戈馥搖頭,“沒心情。”


    “你一直低著頭在幹嘛?”顏希盈湊過來道。


    戈馥頭都不抬道:“在下載各種景隆這邊的app,包括景隆版本的微信否則跟人交往,太可疑了。”


    “是哦。”顏希盈也反應過來,也點開應用商店下載起來。


    “找到了!”不知過了多久,白澤師突然激動地喊道。


    她捏著有些抽痛的手指,對戈馥她們道:“我找到那個小男友離開機場的監控了!”


    筆記本屏幕上,果然再次出現了那兩人的身影。不過,跟在夢莎國時相比,這兩人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朱雀的穿衣風格向來休閑瀟灑,但是屏幕上她卻穿上了一條一看就特別昂貴的黑色過膝裙,頭上還戴著一頂帶著黑色麵紗,遮住半張臉的帽子。而那個小男友……


    看著視頻中白發紫眸的男人,玄武師忍不住麵露驚歎。


    “扶桑你猜得太準了!”顏希盈讚道。


    “他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好漂亮。”玄武師道。


    “不是紫色,是粉紫色。這種顏色的眼睛,往往都是有病的。”戈馥皺了皺眉,“我本以為他應該是症狀輕微的白化病患者,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症狀輕微的白化病患者,眼睛也該是正常顏色的。


    可他為什麽能曬太陽?


    白澤師開口道:“應該是跟情緒獸有關。”


    “你別暫停監控啊,趕緊看看他到底把朱雀帶去哪兒了。”玄武師有些急道。


    要營救朱雀,最先要確認的就是這是那個小男友的個人行為,還是景隆政府的針對行動。


    要是前者,那事情自然好辦,但若是後者……單單她們四個人恐怕是沒辦法將朱雀救迴去的。


    ——不是說完全不能,而是代價太慘重。


    要知道比起恆陽情緒師,景隆的情緒師明顯更善戰,更何況是在他們的大本營了。


    “別急,慢慢來。”這樣說著,白澤師的動作卻不慢,很快,就見她手指翻飛之間,一幀幀的視頻出現在了屏幕上。


    “離開機場之後那小男友帶著朱雀去了附近的停車場,開車帶朱雀離開了。”頓了頓,白澤師微微鬆了口氣道:“這個小男友應該是膠州本地人,即便不是,也該是在膠州長居的。”


    確實,不是長居的話不會考慮買車。


    “他是情緒師,又住在膠州,那他會不會說是膠州王?”戈馥問道。


    景隆皇帝自然不可能給那些割據各地的軍閥封王,按著官方說法,這些軍閥大帥是不能被稱之為王的。但官方說法是官方說法,事實是事實。


    因為皇帝的老邁,各地軍閥的權利日益膨脹,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百姓們就開始將他們稱王了。


    就像洛堯森,上層稱唿他為洛大帥、洛大將軍、洛師、白虎師,而民間百姓對他的稱唿有且隻有一個——晉東王。


    “不會。”白澤師抽出餘暇道:“年齡對不上,膠州王已經年近五十了,且沒聽說過他是白化病患者。”


    頓了頓,她道:“景隆的官方資料中,並沒有哪個登記在案的情緒師是白化病患者。”


    “所以,這個小男友是個野生情緒師?”顏希盈瞪大眼睛。


    野生情緒師是景隆這邊特有的稱唿,意指那些隱藏在民間,沒有暴露身份的情緒師。


    “應該是了。”白澤師微微鬆了口氣。


    如果對方是野生情緒師,那他抓朱雀,有很大可能是個人行為。


    不過這隻是她們的猜測,並不能完全作準的。畢竟他也可能說是景隆登記在案的情緒師,畢竟景隆登記在案的情緒師,她們不一定能全部知道的。


    “咦……”卻在這時,白澤師麵露驚疑。


    怎麽了?


    戈馥她們紛紛湊到屏幕前。


    “這是……”看著屏幕上那小男友的車開進一個小區裏,玄武師不解道:“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白澤師咬著指尖,蹙眉道:“這個小區……是膠州出了名的金屋藏嬌小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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