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right here waiting》嗎?”看得出這群小年輕的經濟實力一般,帶來的音響是很普通大眾的牌子,現在好多歌曲點唱都需要版權,所以戈馥才有這麽一問。


    “這是好老的歌了,姐姐你確定要唱這個?”一個留著髒辮,化著濃妝,氣質卻很是爽朗的女生問道。


    “對,我確定。”戈馥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搜歌詞。


    也是因此,她錯過了陸曜臉上的欲言又止。


    並不是戈馥很擅長唱這首歌,而是考慮到陸曜應該對這首歌很熟悉,而她的話……那天晚上這首歌聽了很多遍,節奏已經很熟悉了。


    前奏很快就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主歌。


    戈馥看著歌詞唱了起來,她唱歌的水平很一般,勝在聲線好聽,加上這首歌的節奏並不快,因此贏得了許多人的掌聲。


    然而很快,她就覺得不對了。


    雖然他們就是玩樂性質,隨便唱唱就行,但自己都唱了一分鍾了,陸曜怎麽都沒開口?


    人群中,張俊傑已經躲到人後偷偷笑了起來。


    戈馥抬頭看向陸曜,發現他正皺眉看著手機上的歌詞,似乎……很為難?


    怎麽了?


    她用眼神問他。


    陸曜嘴巴動了動,最後硬著頭皮唱出了聲:“wherever you go……”


    事實上,他對這首歌的歌詞已經很熟很熟了,然而……


    哪怕音響中的伴奏仍在繼續,戈馥的歌聲也沒有停下來,但是現場眾人還是安靜了一瞬。然後,眾人的表情紛紛古怪了起來。


    陸曜的英語發音……不能說錯,但就是怪,感覺是特別“字正圓腔”的英語。


    平皓努力維持一臉正色,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不能笑,那樣太失禮了,尤其當事人的女朋友也在場,兩人正在合唱一首情歌。要是這時候笑出聲,導致他被甩的話……


    一時間,所有人都想笑,但所有人都在忍耐。


    然而,最先忍不住笑出聲的卻是戈馥,她捂著嘴,拿著話筒的手搭在陸曜身上,一邊笑得全身顫抖,幾乎全部的體重都壓在他身上,一邊道歉道:“哈哈……對不起,哈哈,實在忍不住了。”


    陸曜便是有再大的氣,麵對這樣的她也煙消雲散了。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怎麽生氣。


    這種事……他早已經習慣了。


    就如同一個開關一樣,現場的其他人也齊齊笑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笑聲中,戈馥抬頭,攀著陸曜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是補償。”


    她笑著打算後退,一隻大手卻扶到了她的後腰攔住了她的退路。


    下一刻,熱燙的嘴唇覆了上來,輕輕的啃咬,吸允,他戀戀不舍地含著她,輕聲道:“這是……補償追加。”


    戈馥被扶著腰,腳跟輕輕地落地,她後知後覺地麵紅耳赤,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剛剛那個吻實在太刺激了,盡管都沒有伸舌頭,但誰讓戈馥在這方麵完全沒有經驗。


    不過。


    雖然刺激,但是也好……


    戈馥抿了抿唇,她喜歡他這般吻她。


    陸曜的英語口音隻是一個小插曲,露營地的熱鬧很快就繼續起來。這群大學生仿佛有著無窮的精力和活力,他們抱著電吉他唱歌,扭擺著腰臀,擁抱著,歡唿著,述說著人間最喜悅的相遇。


    最後躺進睡袋裏的時候,戈馥已經昏昏欲睡了,但卻忍不住靠在陸曜肩上,含糊道:“真正的大學生……好青春活力啊。”


    不像她,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不是在埋頭學習,就是在逼自己埋頭學習,好慘好慘。


    就是因為這樣,自己連一幅青春主題的畫都畫不出來。


    這麽想著,她委屈地癟了癟嘴。


    下一秒,卻是無縫連接般進入了夢鄉。


    什麽叫真正的大學生?


    陸曜一怔,轉頭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臉上似乎還殘存著些許委屈。


    他想起戈馥的經曆,據說她曾經也是很有政治抱負的,然而高考誌願卻被皇帝惡意更改,導致她不得不去學醫。


    很明顯,她對學醫根本就不感興趣。但即便如此,她依舊學了七年醫,還在醫院實習了一年。


    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一做就是八年?


    光是想想,陸曜就覺得窒息。


    更何況,八年前戈馥才十四歲。據說在那之前她跟皇帝的關係還好,打心眼裏將對方當成自己的親人。然而……自己視為親人的長輩卻背刺了自己……


    戈馥真的一點怨氣都沒有嗎?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奢望一下,將來戈馥可能會願意跟自己迴景隆?


    既然恆陽於她而言是傷心地,那他們完全可以拋棄這個地方去景隆。


    雖然晉東現在很窮,但那隻是一時的,等一家家工廠開出來,一家家店鋪開起來,他們很快就能實現財富自由。他是有信心能夠供給戈馥跟現在一樣的物質生活。


    不過這事不急,等……再試探一下戈馥的想法。


    因為前一晚瘋到半夜一點多,第二天起床後戈馥整個人都有些蔫蔫的。偏偏因為露營地裏太吵了,她再想睡也睡不著了。


    尤蓉鼓搗著想找個耳塞給她隔音,卻被戈馥攔住了。


    “算了,咱們趕緊收拾了進城吧。找家酒店辦理好入住,再吃個早飯,到時想睡迴籠覺也好,出去玩也好,都沒有問題。”


    尤蓉一想也是,便去忙活了。


    戈馥洗漱完便上了車,單手支著下巴,整個人都怏怏的。


    陸曜晨跑結束,去韓老板家的院子裏衝了個澡(當然是付費的),就過來找戈馥了。


    “給你。”他遞過來一串白色的小花。


    戈馥一怔,然後反應過來,“這花哪來的?”他們這會可是在沙漠中。


    “這是喀秋莎,應該不是沙漠中原生的,不算多稀奇,就是如今的環境中比較少見,給你湊個趣。”陸曜笑了笑道。


    實際上,他是看到那些大學生情侶摘了,才想到給戈馥摘一串的。


    戈馥今天的頭發是披散著的,她比了比這串喀秋莎的長度,找了兩根黑色發卡,將之像發箍一樣卡在頭上,轉頭問陸曜:“好看麽?”


    “好看。”陸曜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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