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望給完顏婆盧火寫信讓他好好待著,把河間城守好別亂動,自己馬上就帶人砍過來。


    當日婆盧火的步兵雖然被張憲連夜突擊擊潰,但還是有一部分人逃迴河間城了的。


    按理說隻要金軍不浪,以河間城原本的防禦能力,宋軍要攻下河間城,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即便宋軍奪下了河間城,隻要宗望的人一來,完全可以輕易收割疲憊的東線宋軍。


    奈何,再天才的人,也是受到時代的局限的。


    不需要逆天的武器,隻需要領先時代半步的武器出現,就能改變局麵。


    這個道理就跟商業創新一樣。


    那些領先時代一步甚至大於一步的商業創新,大概率會死掉,能活下來的一般是領先時代半步的。


    這是因為想要做成一件事,基礎環境至關重要。


    太過領先的東西,一個時代的製造體係是無法滿足的,隻能束之高閣。


    宗望無法想到河間城已經被攻破,因為新式投石機暫時超出他的想象。


    這意味著第五次宋金之戰的東線局勢已經悄然發生了巨大變化。


    至少宋軍並沒有因攻打河間城出現大規模傷亡。


    七月十六日傍晚,霸州。


    金軍大營如同連綿起伏的海浪,延伸到視野的盡頭。


    列隊整齊的金軍手持武器,他們向前麵走去,與正在站崗的金軍換崗。


    金軍換崗也是井然有序,如果這個時候有敵襲,他們必然會立刻投入戰鬥狀態。


    這是宗望手裏的兵。


    銀術可下馬後,走進軍營裏,他四周打量了一番,心裏想著宗望這一次帶的兵不少啊!


    等走進營帳後,劉彥宗正在與宗望交談著什麽。


    “參見殿下!”


    “你迴來了,這邊坐。”宗望臉上堆著笑容。


    宗望看起來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很有親和力。


    “謝殿下。”


    銀術可坐下來後,宗望問道:“有受傷嗎?”


    “謝殿下關心,並未受傷。”


    “沒有受傷就好。”


    “殿下,末將有罪!”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宗望說道。


    他知道銀術可這個人不是一個輕佻之人,這樣的名將,一味責怪他是沒用的。


    “銀術可,你跟我說說當時的戰況。”


    銀術可說道:“原本末將已經打得宋軍士氣低迷,眼看軍心即將崩潰。”


    他將與王貴的那幾次作戰描述了一遍,宗望不時在點頭。


    隨後,又將嶽飛北上之後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銀術可說得很還算很客觀,看得出來,他根本不需要用添油加醋來掩飾自己。


    因為他依然很有信心,雖然戰敗了。


    “你的意思是,嶽飛一到,宋軍一掃之前的疲憊,士氣大漲?”


    “不僅僅是宋軍士氣大漲,連沿途的老百姓也無不歡唿雀躍。”


    “如此看來,這個嶽飛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劉彥宗捋了捋胡須,皺起眉頭說道,“殿下,此人不可小覷啊!”


    “這個人之前多次擊潰我軍,但大多數是突襲,而這一次,是正麵與銀術可作戰。”宗望站起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我原本以為嶽飛擅長速戰速決的突襲戰,沒想到他正麵打陣地戰也如此強悍。”


    銀術可說道:“最關鍵的是,宋軍確實與過去不一樣了,嶽飛練兵的手段也不容小覷。”


    “還有此次對河北山鎮作戰的策略,聽銀術可都統說下來,嶽飛是故意將步兵精銳壓在中山府,拖住銀術可都統,而以騎兵快速打擊河間府、真定府。”劉彥宗補充道,“這讓我想起了田忌賽馬的故事。”


    “這樣說,嶽飛不僅僅擅長臨陣作戰、練兵,更擅長製定策略?”


    劉彥宗點了點頭。


    “看來此人是我大金的大敵啊!”宗望眼中露出殺意,“嶽飛不死,後果不堪設想。”


    劉彥宗繼續說道:“銀術可都統,那嶽飛當時手下有多少人馬?”


    “大約在三萬左右。”銀術可說道。


    他銀術可倒是也不知道具體數字。


    在古代,是無法真正知道對方具體兵馬的。


    所以古人就喜歡號稱八十萬、投鞭斷流。


    劉彥宗說道:“殿下,嶽飛雖然勝了,但必然也是慘勝,我們應該即刻南下,趁著嶽飛恢複元氣之前動手。”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宗望是一個沉穩老練的人,他在霸州駐紮,就是在等待銀術可迴來,以便了解宋軍的實際情況。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嶽飛也不會坐以待斃,宋廷必然在調兵遣將,至於宋廷會調多少人馬給嶽飛,還需要好好探探虛實。”宗望說道。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嶽飛在祁州得勝後,必然進入定州,恢複中山府的秩序,他不會去河間府,與中山府相比,河間府的宋軍勢力會弱許多,我們就找準敵人薄弱的地方,集中優勢兵力去打!”


    宗望繼續說道:“況且河間城還在婆盧火手中,我們該立刻南下,與婆盧火配合,夾擊宋軍,我已經給他寫信。”


    劉彥宗卻說道:“萬一宋軍已經攻下河間城呢?”


    “不可能。”銀術可說道,“河間城以前是宋國的重鎮,固若金湯,不是那麽容易就打下來的,即便真的打下來,宋軍必然傷亡慘重,正是我們南下最好的時機。”


    “而且一旦我們主力出現在河間城,必然引起滄州宋軍的注意,滄州是李綱的地盤,此人做防守尚可,出城作戰卻不是他的專長,他的兵有一部分現在就在河間府,我們完全可以先拿他下刀,他必然找嶽飛求援。”


    劉彥宗接過話:“如此說來,我們便可以圍點打援!”


    “沒錯!”


    劉彥宗繼續說道:“宋軍騎兵呢,河間府不是有宋軍騎兵嗎?”


    “殿下,末將願意帶兵去拖住宋軍騎兵,為大軍擊潰宋軍主力打掩護。”銀術可說道,“末將手中尚有三千騎兵,足以應對。”


    “好,就讓你打前鋒,去拖住宋軍騎兵。”宗望說道,“中書令的意圖是隱而不發,先打東線,將嶽飛主力拖到河間府,等嶽飛東進之後,中書令南下真定,快速擊潰真定宋軍後,對趙州下手,趙州是宋軍河北西線最大的防線,隻要擊潰趙州,便可長驅直下,所以河間府的戰局配合至關重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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