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成頭暈身軟加重,且他見慣了如伍老四這種為巴結嚴家,搶著做奴才活計的人,因此點頭:“嗯。”


    伍老四見他同意,喜得手都顫抖,趕忙道謝:“多謝月成小哥給機會。”


    言罷,生恐月成反悔,急忙扶著嚴二少爺進了裏屋。


    月成也跟著進屋,他是貼身小廝,按規矩是要住在主子外屋的。


    一進屋,他就受不住昏沉,倒在外屋的火灶床上,唿唿大睡。


    伍老四把嚴二少爺扶進裏屋,見嚴二少爺‘醉’得厲害,心頭歡喜加劇,又不放心的問:“二少爺,您還好嗎?我幫您換衣服,您配合一番。”


    好一會兒後,嚴二少爺才嗯了一聲。


    伍老四見他腦子發蒙的模樣,心裏越發激蕩,惡膽瘋長,念頭更重,立馬給嚴二少爺換衣服。


    不得不說,他眼光不錯,嚴二少爺果然是個小壯漢,伍老四眼睛放光,心裏美極。


    不過,伍老四也是害怕的,抱著嚴二少爺在裏屋待了一刻多鍾後,是把嚴二少爺放下,開門出去。


    外屋,月成躺在火灶床上,一動不動。


    “月成小哥,月成小哥?”伍老四走過來,推了幾下月成。


    月成隻是嗯哼兩聲,卻沒有醒來的意思。


    伍老四狂喜,急忙去給外屋門上栓。


    又壓著心癢難耐,等了一刻鍾,見沒人來後,念頭再也控製不住,急忙奔進裏屋,關上裏屋的門。


    伍老四拿出二栓給的逍遙藥粉,用水衝開後,抱著嚴二少爺,道:“二少爺醒醒,喝杯醒酒湯。”


    嚴二頭暈身軟得厲害,聽罷,下意識的張嘴喝水。


    伍老四見他喝了藥粉水後,激動得臉龐滾燙……成了,這是要成了?


    嗚嗚嗚,老天爺待他不薄啊,竟把這樣的富貴少爺送給他。


    ……


    同一個院子的偏廂房內,吳興楠不滿的瞪著槐嬤嬤:“你剛才拽什麽拽?我是二少爺的良妾,今日正跟二少爺和好,理應去主屋伺候二少爺。那月成不過是奴才,隨時都能被發賣的玩意兒,你竟還怕他?你真是丟我臉麵!”


    嗬,槐嬤嬤冷笑道:“二小姐果然沒見識,連大府奴才不能得罪的規矩都不知道。”


    “那月成是二少爺的心腹小廝,老娘還是二少爺的奶嬤嬤,他跟二少爺吃一口奶長大的,而能做上奶嬤嬤的人,在府裏必定勢力不小。”


    “你得罪月成就是得罪他背後的所有人,以後進府了,這些人輪番給你使個絆子,就夠你死幾迴的了。”


    這?


    吳興楠被可老奴才兜頭罵,氣得不輕,指著她道:“你,你……”


    啪,槐嬤嬤一掌打掉吳興楠的手,冷聲道:“你什麽你?以為我喊你一聲二小姐,你就真是大家閨秀了?告訴你,老娘經過的事兒比你吃過的鹽都多,你想進嚴府、你想在嚴府站穩腳跟,就得聽我的。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那點見識與手段,你能在嚴府裏活下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真以為老娘怕你?


    如果不是要利用你帶我進嚴府,老娘早毀了你了!


    槐嬤嬤把吳興楠罵得愣住。


    槐嬤嬤見她這副被罵都找不到詞來反駁的蠢笨樣,是嫌棄得不行,又道:“別坐著了,趕緊躺下,把雙腳抬起來,別壞了這次的同房。”


    吳興楠氣急,可為了能懷上,母憑子貴,她是按照槐嬤嬤說的做。


    然而,吳興楠是錯過了大好機會,她要是堅持己見,衝去陪嚴二少爺,那就能成為嚴二少爺的救命恩人。


    可惜呀……


    鄉下地方,一旦入夜,家家戶戶就閉門歇息。


    可此時的吳裏長家,正堂裏還點著油燈。


    吳家正堂,吳裏長、吳大、吳興祖、黃吳氏母子、伍老爺子、伍老大、伍老二夫妻、伍老三、包括伍家的幾個孫輩、還有二栓,全都被捆住手腳,嘴巴裏塞著厚厚的麻布團,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唰——


    唰——


    唰——


    黃霞娘背對著正堂的門扇,坐在凳子上,用磨刀石,來迴磨著刀。


    而她的身邊,已經磨好一把柴刀、一把斧頭、一把吳裏長屋裏藏著的匕首,以及兩把從二栓身上搜出來的兩把刀。


    這兩把刀很有意思,一把短刀,一個半臂長的刀,可這兩把刀都是彎刀。


    黃霞娘沒見過這種刀,但隻要能用就行。


    嘩啦——


    黃霞娘把水倒在刀上,又開始來迴磨刀。


    不知磨了多久,她是把所有刀子都磨完、磨到鋥亮、磨到吹毛斷發後,才停下。


    看著一把被刀子削斷垂落的頭發,黃霞娘滿意的點點頭。


    片刻後,她拎著木桶,提著刀子,朝著那堆人走去,目光在人堆裏來迴掃視後,是瞄準了黃貴祿。


    嗖!


    一刀下去,直接把黃貴祿的一隻耳朵給割了下來。


    啊,黃貴祿沒能分到多少藥酒,此刻是被劇痛弄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黃霞娘,又看看正堂裏的被綁著的一堆人,有片刻的迷茫:“唔唔唔?!”


    咋迴事?


    不是在高高興興的吃宴席嗎?


    咋突然就成這樣了?


    難道是他喝酒睡著了,此刻正在做夢?


    黃霞娘拍了拍他的臉,給他醒了醒神後,又手起刀落,嗖,一刀割向黃吳氏,竟把黃吳氏的鼻子給割了下來。


    鮮血流出,鼻子掉了下來。


    黃貴祿:“……”


    啊啊啊啊!


    他嚇得慘叫,可惜嘴巴被死死堵住,隻能發出一些輕微的聲音。


    又自我催眠……霞娘把娘的鼻子割掉了,這一定是他在做夢,現實裏,霞娘是不可能這麽做的。


    對,做夢,是在做夢。


    然而……


    黃吳氏被疼醒了,不斷掙紮著,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黃貴祿愣住了:“……”


    娘醒了?


    娘看起來很疼。


    難不成,娘的鼻子真被霞娘割掉了?


    黃貴祿想問,卻不敢問。


    黃吳氏疼了片刻,終於是疼得清醒了,目光猙獰,瞪著黃霞娘:“唔唔唔!”


    惡毒丫頭,你竟敢對老娘動刀子,快放開老娘,否則老娘要你命!


    黃霞娘看著不斷掙紮的黃吳氏,平靜的臉上突然勾起一抹笑來:哈哈哈,這毒婦竟然也有這般氣急敗壞的時候。


    黃霞娘欣賞了黃吳氏的痛苦一會兒,是轉向吳家人這邊,她手起刀落,一下就割下吳裏長的兩個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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