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文認真聽著,時不時點頭,然後手不停給蘭斯剝雞蛋餵牛奶。


    「這個是天靈丹,這個藥性太強,伐經洗髓,最後吃。吃完洗澡。隻能吃一顆。」皎先生終於將十來瓶丹藥全介紹完,江卓文兩人也吃了個七七八八。


    皎先生又囑咐了幾句,便收拾了東西離開。


    江卓文也重新掐起法訣繼續折騰那些梵文。手在蘭斯身上摸來摸去,將他左翻右翻,艱難地跟糾纏在一起的法則線對抗。


    過了一會兒,艾蘭納爾來看蘭斯。


    進來見到江卓文在忙,就沒說話。直到蘭斯看見了自家母父跟他打了招唿,他才從門邊走進來。


    江卓文抬頭招唿一聲,就又低頭繼續跟梵文較勁。


    艾蘭納爾進來坐下,跟蘭斯說了會兒話。主要是問了問他們離開之後蘭斯的生活。蘭斯迴答得很簡略,大部分聽著危險的事情都避過去了。隻是蘭斯不知道,江卓文早就把在星際城牆發生的危險說出去了,他就算報喜不報憂,艾蘭納爾也早就心裏有數。


    後來蘭斯身體疲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


    艾蘭納爾就停止了說話,就那麽靜坐著。


    將梵文從紊亂的線條中解出來是一個很枯燥細緻的過程。江卓文全神貫注沒有辦法分心跟艾蘭納爾閑聊,對方也不介意。在靈室這邊坐了好一會兒,看著江卓文吸引梵文將纏繞的法則線晃下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當江卓文終於把一個梵文幾乎解下來時,抬頭才發現人已經離開了。


    還貼心地留下了毛毯子。


    江卓文放下蘭斯,給他裹上毛毯子伸展了一下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的僵硬身體,邁著長腿走出了靈室。


    外麵已是深夜。


    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看見的天空還算清朗。江卓文看見從雲後顯露出來的月亮,今天還是個滿月,月華頗為充足。解了n多個小時的繩扣,江卓文覺得自己現在急需月華醒腦。


    他爬上了身後靈室所在山岩的頂端,盤膝而坐,對著月亮吸收起來。月華穿越結界爭先恐後地沖入他的懷抱。在他周身迅速布滿瑩瑩月光,月華在他周圍聚集、旋轉,將他的皮膚映得玉般柔亮,美不勝收。


    月下一人,款款而來。


    江卓文感受到有人靠近便睜開眼,看到是皎先生便打招唿:「皎先生?你怎麽過來了?」


    皎先生白衣勝雪,飄著就過來了。模樣看著和白天有些區別,臉色白得不像人類倒像是羊脂玉雕的人偶。不過倒是這樣看著比白天還和諧順眼些,就好像他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皎先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來蹭小兄弟一點月華,哪想到剛靠近你就察覺了。」


    江卓文感受到迎麵而來那股相熟的陰冷之氣,下意識看了一眼皎先生的腳下——沒有影子。


    江卓文樂了:「你是鬼修?」


    他這算不算是找到組織了?殭屍和鬼大概算得上一家子吧?


    「皎先生過來這邊坐,月華隨便你蹭,不要跟我客氣!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正經鬼修!從前見的都是亂葬崗的殘魂什麽的,一點也不親切!」江卓文拍拍身邊的位置熱情地邀請皎先生過來坐。


    皎先生也不客氣,樂嗬嗬地就過來了,還反手摸出兩小壺酒,丟給江卓文一壺。


    「嚐嚐,我的得意之作。鬼釀酒一般人可是無福消受,龍都不敢隨便喝。今天觀察你一天了,聽說你們殭屍喝不醉的。我這點小愛好終於有人分享了。」


    「你……也能喝酒嗎?」江卓文掂了掂酒壺,略微驚訝。


    「那有什麽?」皎先生在江卓文身邊落座,攏了攏飄逸的衣角,「當年獸人還被人類奴役的時候,我也是護佑一方海洋,被人類形容得三頭六臂八條觸手。喝個酒怎麽了?我修鬼之後氣息陰柔了些,可不是真的身嬌體弱,你也太好騙了。」


    江卓文深以為然。自己確實一直是好騙那一類沒錯。


    江卓文朝皎先生舉了下杯,打開酒壺喝了一口。撲鼻而來的桃花香,帶著甜而不膩的酒氣。入口清冽,帶著甘甜,沁入心脾,芬芳怡人。緊接著就返上來一股溫熱的酒香,將人熏得醉暈暈的。


    皎先生問他:「怎麽樣,味道如何?」


    「味道……」江卓文一臉思考,幾秒鍾之後才一臉微妙地說出評價,「好像被吻了一樣,還是很純情那種。」


    「哈哈,有趣的形容。」皎先生有些爽快地笑起來,笑得江卓文有些窘迫。


    「所以這酒叫什麽名字?」江卓文問。


    皎先生遮著袖子笑眯眯說:「其實你說的也不算錯,龍那天確實是吻我了。這酒叫『良人』來著。」


    「不是吧皎先生,喝個酒你也要跟我秀恩愛?我還以為你很靦腆啊!」江卓文瞪眼。


    「靦腆?」皎先生拎著袖子故意柔柔弱弱美爆了地笑起來,「生得太美而已,給了你錯覺不好意思了。」


    江卓文一腦門黑線,趕緊給自己灌了口酒。


    默念,城市套路深,我要迴農村。


    ……


    真龍去了三天,第四天一早才迴來。風塵僕僕地衝進了煉丹房。


    本來在江卓文身邊蹭涼氣的皎先生一轉眼就不見了,跑去找真龍去了。


    ——皎先生說他是鬼對周圍生物的氣息比較敏感,周圍活物都陽氣旺盛他嫌熱得慌。難得他這裏散發著陰氣,他新鮮得很,要來這裏蹭涼氣,保持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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