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袋巧克力豆放到李擇期手裏,擺擺手走了。


    李擇期愛吃甜,但因為沈遇不吃甜,在家裏的時候他基本吃不到什麽糖,後來漸漸就把糖給戒了,結果被梁宇明纏上之後,他手裏就沒少過甜的東西,也不知道對方怎麽察覺到的。


    撕開包裝,李擇期抓了兩顆丟進嘴裏,繼續完成他的人體寫生「大作」。


    *


    下了課,張弛準時等在校門口,接他迴家。


    坐進車裏,李擇期便扒著駕駛座的椅子,問那個麵癱男人,「老張,顧爺今天幾點迴來?」


    「應該早不了。」張弛說,「顧總今晚有個應酬,九點開始,估計結束就要十點半到十一點了。」


    「應酬?」李擇期臉色不太好看了,「他胃不好,喝不了酒,嘖。」


    顧安身的胃病就是喝酒喝出來的,那時候沈遇剛去世,顧安身就把自己關起來,不吃飯不喝水,就隻抽菸喝酒,把自己喝了個胃出血,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圈,把顧老爺子嚇得不行。


    後來找到了李擇期,他才結束了自虐,仿佛重新活了過來,漸漸恢復了正常。


    一想起這事,李擇期心裏就針紮樣的疼,他掐了下自己大腿,把嫉妒的想法打消,靠著車窗,打算晚上把醒酒藥準備出來,再煮點醒酒湯給顧安身喝。


    *


    李擇期到了家,給自己簡單做了點兒吃的,刷完了碗打了幾盤遊戲,才晚上八點。


    他想起答應梁宇明要去看的籃球賽,不禁有點頭疼。


    怎麽說呢,顧安身其實很討厭他出門,這是他很早以前就發現的。


    顧安身的控製欲很強,或者說沈遇的去世對他的刺激太大,讓他對和沈遇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李擇期從各個方麵都管控的很厲害。


    他的課表掌握在張弛手裏,上下學都是張弛接送,基本就是學校和別墅兩點一線,別墅內外還有監控,整個房子像一座巨大的牢籠,想把李擇期徹底關起來。


    就說昨天李擇期逃課,也不過是出去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逮了迴來,明明選的那麽隱蔽的小網吧,卻依舊逃不過顧安身的「追捕」。


    他覺得明天出去看球賽,有必要問問顧安身是否允許,不然他怕對方找不到他又發火。


    正想著,梁宇明的微信發過來了。


    梁哥:明天上午八點半,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李擇期剛要發,那邊又發了一句:我給你帶早飯,我家樓下的燒餅夾肉一絕。


    李擇期對肉類沒抵抗力,看到這消息眼都亮了,他趕緊發過去一個流口水的表情包:那就麻煩梁哥了!我要吃三個!


    梁宇明剛洗完澡,頭上搭著毛巾,倚著床背,看到這條消息,臉上盪開笑意,發過去:嗯,要八寶粥還是豆漿?


    李擇期趕緊迴:豆漿,加糖!


    梁哥:知道了,明天給你帶。


    *


    和梁宇明約好了見麵時間,李擇期洗漱完就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找了個電影看,一邊看一邊等顧安身。


    他怕顧安身真喝醉了,沒人照顧不行。


    別看他性子粗魯,其實心特細,尤其對在意的人,他能把心掏出來給人看。


    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別墅的門才被人從外麵打開。


    李擇期趕緊穿上拖鞋跑過去,見著顧安身已經關了門,正在玄關換鞋。


    乍看起來挺正常,結果剛站起身,便晃悠了下,險些摔倒。


    李擇期趕緊上去扶他,說,「顧爺,我給你弄了醒酒湯,喝點吧,喝了胃裏舒服。」


    顧安身身高有一米八六,而李擇期從小發育不良,也就一米七二,高大的男人往他身上一靠,他就有點撐不住了。


    顧安身的手按在李擇期的肩膀,一個用力,便將人推倒在地板上。


    他的手冰涼,撫上李擇期的臉,拇指在淡粉的唇瓣上摩挲,不一會兒便將其蹂/躪出了血色。


    李擇期心跳的厲害,他抓著顧安身的手,臉也跟著紅了,磕磕巴巴地說,「顧爺,你先放開我,我給、給你去熱醒酒湯。」


    可顧安身似乎根本聽不進去他說話,兀自揉了會兒他的唇,便偏頭吻了上去,充滿酒氣的吻壓下來,強勢地攻城掠地,叫李擇期根本招架不住。


    他主動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獻上去,迴應顧安身的吻。


    結束了這個吻之後,李擇期麵上已經紅透了,他半張著嘴喘氣,顧安身便俯下身輕咬著他的下唇,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倒映的全是他的影子。


    李擇期害羞極了,卻也開心極了。


    他的心裏像裝了隻小兔子,上躥下跳,隻想抱著眼前的男人,與他做最親密的事。


    結果,下一刻,他再次從顧安身嘴裏聽到了沈遇的名字。


    男人的聲音低啞,趴在他耳邊,輕聲喊他,「小遇,我想要你,給我好嗎?」


    李擇期僵硬在地上,身下的地板冰冷刺骨,但都不極顧安身捅他的這一刀疼。


    他不知道現在的顧安身是否清醒,這句話是故意還是無意,但不管是哪一個結果,他都覺得難過極了,委屈極了。


    他別過臉,避開顧安身的親吻,咬牙與他說,「顧爺,我是李擇期,不是沈遇,你喊錯人了。」


    眼睛很酸,李擇期卻忍著不叫眼淚掉下來,他鬆開摟著顧安身的胳膊,去直視顧安身的臉,對他強調,「我叫李擇期,脾氣暴愛打架,粗魯任性,不愛上學沒有文化,但這才是真正的我,顧安身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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