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悶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以及騷臭。


    女孩頭戴黑布罩,坐在一個拷問椅上,手腳都被牢牢束縛動彈不得,就連嘴巴也被膠布牢牢封住。


    未知的恐懼,讓女孩瑟瑟發顫,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噠噠噠!!


    很快,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走到了跟前。


    “沒想到這次撈著兩條大的,鍾家大爺的妻女,哈哈哈。”


    “好啊,終於可以償還當年的血債了!!”


    “這次可一定要盡興喲。”


    忽然,有人一把揪起了女孩頭上的黑布罩。


    女孩嚇得渾身一顫,終於看清了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逼仄的刑房,周圍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


    三個戴著惡鬼麵具的家夥就站在身前,眼神充滿了濃重的惡意和戲謔。


    “怎麽玩?”一個男人問。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中間的男人彎下身,抬手輕輕撫摸女孩的腦袋。


    女孩瞪大了眸子,驚恐地盯著男人,淚水唿之欲出。


    男人聲音溫和:


    “你年紀小,氏族之間的仇恨本不該延續到你的身上,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仔細聽好,每天我都會懲罰你和你母親一次,先從拔掉指甲開始,但你可以選擇自己承擔這份懲罰,或者讓你的母親幫忙承擔!!


    當然,為了讓你更清楚這份懲罰的痛苦,第一天還是要由你自己承擔!!”


    男人看向了身旁的同伴。


    同伴從刑具台上,拿起了一個老虎鉗,鉗口還有漆幹的血跡。


    女孩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開始拚命掙紮,淚水一顆一顆地從眼眶中流出。


    “很好,懼怕痛苦,感受痛苦,成為痛苦!!”


    男人讚賞著。


    冰冷的老虎鉗頂住了指尖的軟肉。


    剝離。


    唔,唔唔唔,唔唔唔!!


    女孩眼睛圓睜,淚水狂湧,渾身緊繃,拚命掙紮,最終昏厥。


    等女孩再次醒來時,刑房內已經空無一人。


    唯有漆黑,寂靜,以及指尖迸發的疼痛,刻骨銘心。


    第二天,還是那個說話溫柔的男人,戴上藍色的手術橡膠手套,拿起了漆著血跡的老虎鉗。


    “今天你有選擇的權力,是自己,還是媽媽?”


    男人溫聲詢問。


    女孩嚇得屏住了唿吸,淚水再度湧出,不斷搖頭。


    “你一直搖頭是什麽意思?懲罰是必須的,隻需要一個選擇,選自己麽?”


    男人問。


    女孩搖頭。


    “那,就是媽媽嘍。”男人輕笑。


    女孩依舊搖頭。


    “兩邊都不選的話,那就一起懲罰嘍。”


    男人歎了口氣,打算重複昨天的操作。


    “其實的話,一個人受苦就好了,作為媽媽,保護自己的孩子是應該的,大人的承受力也比較強對不對?


    你還小,哪怕自私一點也是應該的,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媽媽不會知道的喲。


    所以真的想要自己承擔這份痛苦麽?如果讓媽媽來選的話,她一定會選自己吧。”


    女孩繼續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


    男人沒再多說。


    痛苦再度重複!!


    這一次女孩沒有暈過去,十指連心,疼到反胃嘔吐,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三天,同樣的男人,同樣的選擇。


    女孩瑟瑟發抖,整個人完全崩潰。


    “自己?”男人溫聲詢問。


    女孩瘋狂搖頭。


    “媽媽?”男人再次詢問。


    女孩遲疑了一下,依舊搖頭。


    “沒辦法了。”


    男人重複之前的懲罰。


    唔唔唔——


    女孩痛苦地呻吟,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媽媽,疼!!!


    第四天,同樣的男人再次出現,隻是這一次沒了選擇。


    男人冷漠地重複了懲罰,但懲罰結束後,並沒有離開,而是脫下了女孩的鞋子。


    女孩雙目圓睜,質問地盯著男人。


    “哦,忘了說,因為你不配合,所以我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的母親,她選了你,嗬嗬,豪族大家果然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


    沒想到母親竟然會讓孩子代替懲罰。”


    男人自顧自地說著。


    “你好像不大相信?”


    他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視頻。


    “我選……我選她,一個人受苦總好得過兩個人受苦,靈舞是個好孩子,她會體諒我的,我畢竟是豪族小姐,從來……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苦。


    還有,如果你們放了我的話,我什麽都願意做的?”


    “什麽都願意?”有人戲謔地問道。


    “對對對,什麽都願意的。”女人忙不迭地點頭。


    男人停止了視頻。


    “接下來的內容還不太適合你,不過既然你的母親選擇了你,那就隻能按照規則來了。”


    啪!!


    帶著血跡的腳趾甲蓋,扔在了地上。


    女孩再度昏厥。


    第五天。


    疲憊、饑餓、疼痛宛如絕望的黑色大海。


    而女孩在這絕望的黑色深海中無限地下墜,孤身一人。


    同樣的男人再次出現,沒有交流,隻是重複兩次懲罰。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刑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鍾家人終於趕來。


    “靈舞,靈舞!!”


    神智混沌的女孩被救出刑房時,恰好看到了女人的屍體,赤身裸體,汙濁不堪。


    她收迴自己的視線,將腦袋枕在了父親的肩上。


    後來女孩長大了。


    因為那段慘烈至暗的經曆,她深刻地體會到了鍾家敵人的殘忍,所以渴望強大。


    但又因為被至親之人背叛過,所以敏感得像頭小野貓。


    可哪怕麵對殘酷的折磨,她依舊沒有妥協,讓母親代替自己承受懲罰。


    所以在骨子裏,又是個善良堅韌的女孩。


    因此她敏感,傲嬌,不會輕信別人,卻又善良,堅韌,絕不向敵人妥協。


    皇甫耀的殘忍手段,喚醒了她從前的記憶,讓她再次深陷絕望和痛苦,又一次置身於孤立無援的痛苦折磨中。


    正因如此,她才會崩潰,才會決然選擇自盡。


    可就在這樣的絕境中,卻有人不顧生死,毅然選擇和她同生共死,和她一同分享所有的痛苦。


    就如同又迴到了許多年前的刑房。


    隻是和她一起被抓住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韓塵。


    當那個男人再次出現,詢問相同的問題時,她內心會湧現出無盡的勇氣和信任。


    如果這份痛苦不可避免,那就一起分享!!


    黑暗的大殿中,鍾靈舞不覺間便淚流滿麵,再無半分懼意。


    “我會一刀結果了這家夥,還有什麽遺願麽?”


    韓塵盯著鍾靈舞問道。


    鍾靈舞認真考慮了一下,“還沒有男朋友算麽?”


    “這個啊,簡單。”


    韓塵咧嘴一笑,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向鍾靈舞。


    隻等到了少女跟前,他一把攬住少女纖細的柳腰,低頭吻住了少女的唇瓣。


    鍾靈舞猛然睜大了美眸,隨即又緩緩閉上。


    鍾昶一等目瞪口呆。


    良久,唇分。


    韓塵沉聲道:“我隻出一刀,不會很疼!!”


    少女雙頰緋紅,心髒宛如小鹿亂跳,已讀亂迴:


    “嗯,我願意!!”


    韓塵咧嘴一笑,轉身看向皇甫耀,深吸一口氣來,胸膛緩緩挺起,隨即口中輕吐二字。


    “日灼!!!!!”


    嗡!!


    黑焰刀刀身微微一顫,表麵溫度瘋狂拔升,先是發紅,隨即發黃發亮,最後變為純粹的白熾。


    刀罡以光的形態,瘋狂地向外散射,映亮了整個大殿。


    “奧義——炎神!!”


    氣血暴漲,刀罡白光更盛,刺得所有人都不得不抬手遮擋雙目,甚至體內的氣血開始沸騰蒸發。


    在明耀至極的光芒中,韓塵雙手緊握刀身,胳膊上的肌肉節節暴隆,鼻子緊緊皺起,脖間青筋暴起。


    再次沉聲吐出二字。


    “日,曝!!!”


    嗡!!


    向外發散的刀罡白光急速迴籠壓縮,最後凝成了一個圓形的,日暈刀罡。


    熾熱、霸道、無敵的氣息,從韓塵體內瘋狂外溢,仿佛他手裏捏著一輪烈陽般。


    黑焰刀刀身瘋狂融化。


    皇甫耀臉上的表情由不屑、戲謔、冷笑,變為震驚、駭然、驚恐,最終被一片強盛的白光映亮,再映亮。


    “死!!!!!!”


    韓塵怒聲暴喝,長刀高舉,隨即朝著皇甫耀遙遙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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