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心神,文先生開口說道:“巴特爾此人,素有野心,不過是被努爾哈赤率軍屢次鎮壓,方才有所收斂,但是,終究是一方王者,又是黃金血脈後裔,豈會久居人下?”


    頓了頓,他繼續道,“所以,想要從此人手中拿到玉璽,必先削其權勢,唯有破除他心中最大依仗,他才會乖乖的交出玉璽!”


    “削其權勢嗎?”


    楊凡皺眉道,若對方是在滿清體製內,此事倒也不難,可對方乃是蒙古諸王部東道諸王的汗王,根基並不在大清,此事絕非易事。


    “公子無需著急。”


    文先生說道:“如今努爾哈赤是為了建立蒙古八旗,才會拉攏安撫此人,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此人反而成為滿蒙合為一體的阻礙!”


    “到時候,無論對方選擇徹底下手中權力,還是扯旗造反,都是公子的機會。”


    文先生的中肯之言得到了楊凡的認可,不過,楊凡還是打算找時機去巴特爾那裏轉一圈,幫助對方整理一下私人物品。


    萬一對方將傳國玉璽帶在身邊,那也就省了那麽諸多的麻煩。


    大妃宮。


    “怎麽會是小玉兒!”


    當阿巴亥得到消息,臉色都變了。


    仙妙道人也顯出身來,頭顱懸在阿巴亥的肩膀上,臉色冰冷。


    “混賬,安敢欺我!”


    她的頭顱轉向春獵圍場方向,臉上猛地浮起一道微光,一道虛影裹挾流光竟是瞬息撞入眼前的虛空,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這一道虛影就出現在了圍場之外!


    虛影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絲細微不可察覺的波動如漣漪般散開。


    “嗯?”


    正在和文先生商議事情的楊凡立馬察覺到了一絲波動,心中一動,讓文先生離去,自己則是一步跨出,下一瞬便出現在了圍場之外。


    “仙妙道人!”


    僅有一絲神念至此的仙妙道人,身著道袍,氣質冷清且淩厲,眉心處的一點紅印,卻顯出幾分貴氣,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這麽急著見本王,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楊凡問道。


    仙妙道人淡淡的說道:“王爺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


    楊凡故作不解。


    “哼!”


    仙妙道人冷哼一聲,語氣不善的說道,“到了此時,王爺還要裝糊塗,明知故問嗎?按照你我定下的約定,乃是讓多爾袞迎娶布木布泰,為何此刻竟變成了小玉兒!”


    楊凡聞言,一副方才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說的這件事啊!此事一言難盡啊!”


    好在他已經編好了說辭,並無半點兒慌張。


    於是,他說道:“仙妙道人隨我一行,便知道了!”


    說著,他伸手一引,示意對方跟他前來。


    “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來!”


    仙妙道人麵無表情,竟是絲毫不怕損失這一絲神念一般,邁步就跟著楊凡走進了營地深處,而這裏正是小玉兒的營帳。


    “仙妙道人且看此女。”


    楊凡伸手一指。


    “咦?”


    仙妙道人垂落眼眸,突然忍不住輕咦了一聲,“此女便是布木布泰?果然是內蘊鳳氣,秀外慧中,看上去性子也溫婉大氣!果然如傳聞那般,有母儀天下之相!”


    楊凡笑而不語,再指向另一個方向,而那裏住的卻是布木布泰。


    不過,此刻的布木布泰心情卻並不好,以至於蘇茉兒因為勸說兩句也被責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做聲。


    “咦?此女竟也有鳳氣在身!這就是那個小玉兒?”


    仙妙道人眉頭微微一皺,“果然如傳聞那般刁蠻跋扈,喜怒形於色,好惡言於表,缺乏身為正宮大婦的大氣和穩重!”


    楊凡淡淡一笑:“若是本王說,先前那是小玉兒,如今這位是布木布泰呢?”


    “不可能!”


    仙妙道人斷然否定道,“我曾經遠觀過布木布泰,品行端莊,氣質雍容,決計不會認錯!王爺,你若是想要用這種方法搪塞於我,卻是沒有那麽容易!”


    “那仙妙道人你就想錯了,事實便是如此!”


    楊凡攤開手,說道,“龍有真假,鳳亦有真假,本王之所以安排多爾袞迎娶小玉兒,就是因為小玉兒才是真鳳之人啊!”


    仙妙道人依舊不信。


    不過,在她跟隨楊凡在營帳裏走了一圈後,從一些人嘴裏得知了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後,才不得不選擇了相信!


    “她竟真的是布木布泰!竟有這般惡毒的女人!”


    仙妙道人沉默了。


    這樣一個女人,一旦嫁給多爾袞,必然會影響到她的計劃!


    “此事,就暫且如此吧!”


    到了此時,仙妙道人隻好選擇了認可,再度看了一眼小玉兒所在,身影一閃,消散在了原地。


    楊凡見其離去,微微鬆了口氣。


    對方高居重樓七八重,位列元印境,眼下一尊神念虛影固然能夠輕易瞞過,可是,小玉兒卻經不起細查。


    想到這裏,楊凡邁步走進了小玉兒的帳篷。


    “主人!”


    小玉兒連忙起身,“主人此來是有什麽吩咐?”


    “割了吧!”


    楊凡直入主題,三個字卻令小玉兒渾身一僵,臉色也變得僵硬起來,“可我單修煉皮,若是折損了肉身,隻怕無法複原……”


    “放心,有我在,這都不算什麽!”


    楊凡保證道,“至多不過一兩年時間,到時候再改迴來便是!放心吧,你煉皮有成,哪怕去了勢,改成吹氣的也未必不好用……”


    說到這裏,轉身離去。


    “千變萬化之道,在於心,而不在於外相啊!”


    臨走前,楊凡拍了拍小玉兒的肩膀,一副言盡於此的模樣。


    “割,還是不割?”


    小玉兒陷入了心理掙紮當中,不過,很快就下了決心。


    他聶老九走南闖北,以單修煉皮境化身萬千,為的就是行未知之路,體驗不同的人生,男女對他來說真的重要嗎?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變化之道……”


    小玉兒若有所思!


    “主人說的對!以前是我著相了,太過拘泥於性別,失了變化之根本!真正的皮魔王,豈可在意這點細節?”


    小玉兒(聶老九)在這一刻,仿佛化成了光,兩副麵孔隱隱重合至一處,隻見其舉起了手中匕首,寒光唰的一下子閃過!


    “我悟了!”


    在一片血光中,一個絕美的女子手沾鮮血,卻露出了徹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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