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


    皇太極和哲哲相對而坐,看著滿臉期待的哲哲,皇太極緩緩開口道:“此女所講道理,有失偏頗,非是善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卻是哲哲的迴答。


    “善與惡,有那麽重要嗎?”


    哲哲抬頭笑道,“隻要她能夠幫助你達到目的,不就夠了嗎?貝勒爺您該不會真的以為,大家是信她的道理,才與之交好的吧?”


    “難道不是?”


    皇太極一怔。


    “自然不是,隻是有利可圖罷了!”


    她們這些女人,一個個可精明著呢,豈會真的盲信?


    哲哲眼眸裏閃著精光,認真的說道:“有弱勢的女子,想要特權;有不甘的女子,想要上進;有自甘墮落的女子,想要借口……”


    “而這位女聖,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頓了頓,哲哲繼續道,“而真的因為她的道理相信她的,卻是真正的蠢材!不僅不能與之為伍,反而需要敬而遠之!”


    “因為這種人啊,關鍵時候絕對是拖累人的禍害!”


    “那你呢?”


    皇太極看著她,問道。


    “我?我自然也是趨利。”


    哲哲同樣抬頭看著皇太極的眼睛,語氣再度變得溫柔,輕聲道:“若能借助此人的影響力,對於貝勒爺您打擊對手,穩固後方都有幫助。”


    “就算是此人日後尾大難掉,鬧得不成樣子,到時候直接推出去斬了。區區一個文道半聖,又當真能翻起多大浪?”


    哲哲全然沒有了之前在程平麵前的那般溫和之意,聲音也變得殺伐果斷。


    畢竟是出身蒙古諸王部中的科爾沁部的女人,騎得了高頭大馬,挽得了兩石大弓,絕非一個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懵懂女子。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皇太極卻心中感動,不禁上前拉住了哲哲的手。


    隨著燈光熄滅,桌案上的書本似乎被掃落在地,書房裏的黑暗漸漸淹沒了兩個人的身影,細微綿密的聲音低低傳響。


    到了第二天。


    有了哲哲的舉薦,程平很快便受邀進了四貝勒府,成為了皇太極的座上賓。


    “好快的動作!”


    饒是楊凡也沒想到,程平的進展會這麽快,那麽他這個當主人的,也是時候該行動了。


    想到這裏,楊凡邁步出了親王府,前往了大汗金帳。


    大政殿。


    努爾哈赤聽完楊凡的話,忍不住一挑眉:“你打算舉行春獵?”


    楊凡點點頭,一張骷髏臉上麵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說道:“大汗,四月即將出征討明,蒙古諸王部也率兵出戰,借著這個機會也讓彼此多熟悉一番,臣弟覺得有益無害。”


    努爾哈赤看著隻剩下一具骨體,卻依舊操心國事的弟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說道:“那這事就交給老三你來處置吧。”


    “大汗放心,此事就交給臣弟了。”


    楊凡頓了頓,再度道,“此外,滿蒙一體,臣弟也覺得此策可行,臣弟打算借這個機會,撮合滿蒙貴族之間的婚事,到時候再配合蒙古八旗,便可將蒙古諸王部妥善的納入到我大清體係中來,而不至於生出太多抵觸。”


    努爾哈赤點頭,大手一揮,說道:“老三,具體細節,你看著安排就是了,本汗許你便宜行事之權,凡是於我大清有利,你可放手而為!”


    “多謝大汗。”


    楊凡點點頭,告退下去。


    很快,滿清內各大貴族氏族,以及蒙古諸王部,全部收到了由親王府發出的春獵邀請函,其中有兩條卻頗為醒目。


    第一,族中未婚女子無論有無婚約,必須參加。


    第二,諸位貝勒貝子,大族嫡子,也必須參加。


    而看到這兩條,卻讓不少人看出了這一場春獵的真正目的。


    狩獵動物是假,獵取目標的芳心才是真啊!


    尤其是那些貝勒貝子,大族嫡子們,自然是成為了不少人的香餑餑,一旦兩家成功聯姻,無疑是如虎添翼。


    當然,隨著蒙古諸王部前來的貴族子女們,自然也頗受追捧。


    無論是嫁過去,還是迎娶過來,在如今滿蒙一家親的大政之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楊凡為了讓場麵更加熱(混)鬧(亂),還允許人報名參加,隻需要通過他提前安排好的考核,那麽便會獲得資格。


    當然,這考核要求並不高。


    十萬兩黃金而已。


    廢話,那可是滿清貴族,蒙古諸王部嫡係參加的春獵,換在前世那可是最高級的會員俱樂部了,十萬兩黃金的門檻高嗎?


    就問它很高嗎?


    想要攀附,那自然要證明你有一定資本。


    他楊某人的鐮刀不割貧民!


    於是,在短短半日的時間,報名者便冒出來足有四五百號人。


    其中有些是富商家族的公子,有些是小貴族的繼承人,還有些是一些大族分出去的支脈,以及非貴族出身的巴圖魯後代。


    其中以非貴族巴圖魯後代這一部分人最多。


    這些人出身一般偏低,雖然機緣巧合下晉升巴圖魯,可到底不是貴族。


    在貴族的眼中,自己再弱,那也是主子,而巴圖魯看似實力再強,也是底下負責做事的奴才!


    所以,這些非貴族出身的巴圖魯們迫切的想要改變自身的血統,成為貴族。


    而這種聯姻,無疑是一條捷徑。


    到時候大草原上,天開地闊,男男女女發生點什麽,多正常,往日裏是沒有機會,如今機會來了,他們豈可不把握住?


    甚至一些人為此將數代的家底都掏空了。


    實在不夠的,為了這次來之不易的攀附權貴的機會,不惜大肆舉債。


    於是,他們成功把握住了機會,而楊凡自然也數錢數得手軟,攫取了足有數千萬兩黃金,簡直比搶劫都來得快!


    本想著隻是給多爾袞和布木布泰一個機會,誰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佛陀金身的黃金已經夠了,這些多出來的黃金不如再鑄一個黃金蓮台,亦或是背光法幢?還是說打造一柄黃金禪杖?”


    “亦或是說打造一尊應化身,或是報身?”


    楊凡越是盤算,就越感覺這些黃金恐怕還有些不夠。


    “看來果然還是要搶劫!”


    楊凡沉默的看著報名的名單。


    他一邊書寫邀請函,一邊謄抄名姓,前者發給這些成功通過考核的報名者,而後者則是——發給陸持和淨街他們。


    唉,我楊某人的心果然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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