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我在人群中看見你。”


    “緣滅,我看見你在人群中。”


    楊凡看著表情木訥的蕭萬城,一位堪稱是富可敵國的豪商,終究是死了,化作塵世間一抹微塵。


    “隨我出去吧!”


    楊凡一揮手,卻是臨時賦予了他一道簡單靈智,隻需暫時騙過蕭清雪就好了。


    出了靜室。


    蕭清雪正站在靜室門口,雙手交握,臉色裏略帶著一絲不安,直到看到楊凡和蕭萬城順次走出,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小凡。”


    她邁步上前。


    楊凡微微頷首,說道:“我與蕭先生談了談,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共識。清雪你安心在宮中,我先送蕭先生出去,這裏畢竟是皇宮內院,不宜久留。”


    “嗯。”


    蕭清雪點點頭,看了眼“蕭萬城”,欲言又止。


    “蕭萬城”看了她一眼:“族裏的事情,暫且這樣。今日,我能容你,族裏卻未必能容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說罷,他徑直邁步出去。


    “沒事,一切有我。”


    楊凡拍了拍蕭清雪的後背,快步走出。


    兩人的身影轉眼便消失在了蕭清雪的麵前。


    “唉。”


    蕭清雪歎了口氣,“二叔,明年的今天,侄女會為你擺上些貢品的……不要怨恨小凡……真要怨恨的話,你就恨我吧……”


    她的語氣越發低沉起來。


    “我知道我生來就特殊,你們都小心翼翼的提防著我,安排好我的所有行止,不讓我接觸外界,近似於軟禁……”


    “從小陪伴我的於媽媽,隻是放我出去看了看外麵,就被你們暗中讓人亂棍打死……”


    “還有娘親……”


    “每次偷偷來,都給我帶來外麵的書畫,詩經,教我彈琴,跳舞……可是,被你們發現後,娘親來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每次來她都是匆匆而別……”


    “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娘親的信了……”


    “娘親,你還好嗎……”


    想著想著,她便已經是潸然淚下。


    她對蕭家沒有任何感情,她心裏真正放不下的,其實一直是她的娘親,還有那幾個從小跟到大的侍女……


    慈寧宮。


    昏睡的吳太後,躺在以棋子演化出來的祭壇上。


    此刻的劉玄正在為吳太後進行天命大演批命。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卻是要以血脈溯源尋找屬於朱高烈的皇骨。


    天地複蘇,在天下尚未大亂之前,皇者的位格依舊代表著天地正統,所以,若能尋到,那對劉玄來說,無疑能夠幫助楊凡在未來大變中占得一分主動!


    “咦?皇骨無法感應,似乎不在此界……”


    劉玄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朱高焬一直披著朱高烈的皮相,所以不敢演算皮相的位置,生怕被朱高焬發現。


    現在發現皇骨不在此界後,他隻好退而求其次,開始追溯朱高烈的肉身!


    “嗯,就在宮裏?”


    劉玄微微一怔。


    按照他預測,朱高焬既然將朱高烈拆分,那必定不會放在一處,可現在倒好,朱高烈的肉身竟然就在皇宮裏!


    他遲疑著又嚐試推演其他,皆是一無所獲。


    “算不得皮相,尋不了皇骨,那想辦法從朱高烈的肉身割一刀,也行。”


    劉玄隻好做出這個選擇。


    他看了眼依舊昏迷的吳太後,上下打量了幾眼,還別說,年紀雖然大點,可由於身處高位,身體保養的依舊如同三四十的婦人。


    “古有稱骨,量身,尋脈,探星之法,也罷,看在她幫我尋到了朱高烈肉身的份上,這次我就犧牲一些,好好賣賣力氣,幫太後仔細推演一番!”


    劉玄露出一臉義正辭嚴的表情。


    就當他彎下腰,搓著手上前準備做些什麽時,門外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嗯?”


    他腳步一頓,猛地扭頭看向門口,脖子都差點兒一扭三百六十度。


    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一般。


    唰。


    楊凡和蕭萬城的身影出現在了殿內,映入了劉玄的眼中。


    “公子?”


    劉玄一愣,脖子瞬間迴轉,然後轉過身,快步上前,眼神卻下意識的掃了眼楊凡身邊的蕭萬城,頓時覺察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人……是個死人!


    不過,對方體內同時彌漫出一股虛假的宿命味道,令劉玄這個命數大家不由的微微皺眉,像是那些禿驢的手段……


    楊凡看著劉玄,又看了看他身後領口被解開了一個結的吳太後,不由的沉默下來。


    劉玄卻是何等老練,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公子不要誤會,臣在這裏是為了給吳太後批命,至於那衣領,是她自己崩開的……”


    “臣剛剛正要給她係上……”


    麵對劉玄的解釋,楊凡抬了抬手,打斷了他:“劉先生,這種事你可以花點錢嘛!花點!花不了多少錢,不行的話,我可以給你出!”


    素來是非到必要,不然一毛不拔的楊凡,都忍不住了。


    這可是自己的肱骨腹心!


    他從身旁蕭萬城的袖子裏掏了一把,也不看是多少錢,直接塞給了劉玄:“先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都是男人,公子我也懂你……”


    劉玄抓著手裏的鈔票,眼神瞥了一眼就動不了了。


    好大的麵額!


    這得一千萬兩了吧!


    果然是自家公子,還是公子心疼我劉某人。


    他果斷將鈔票收入懷中,這才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公子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劉玄能得遇公子,此生不虛啊!”


    楊凡拍了拍劉玄的肩頭:“無妨,能得先生輔佐,也是我的幸運!”


    好一番君臣情深的場麵,端的是見者動容。


    過了片刻,劉玄才問起了站立在身旁的蕭萬城,說道:“公子,此人這是……”


    “此事,卻是要先生相助!”


    楊凡輕描淡寫的將褫奪了蕭萬城的神藏,隨後在逼問某些事情時,蕭萬城竟突然魂飛魄散的事情,“我以宿命通編製了虛幻宿命線,置於此人體內,但是卻不長久……”


    “以此人的身份地位,當有更大價值。”


    楊凡正色道。


    “富可敵國的蕭萬城,的確有這個價值!”


    劉玄點點頭,上下打量著蕭萬城,沉吟說道,“我先祖的確留有一禁忌法,剛好有公子為其編製了一條虛幻宿命線,未必不可借假還真……令其複生……”


    “同源同命,卻永受公子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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