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祁……倒有幾分癡情。”


    楊凡身在帳中,神念卻覆蓋周邊,白祁的細微舉動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目光。


    本以為對方是個投機之輩,沒想到對方之所以選擇機關人偶之道,其中竟還有這般隱情。


    當然,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對方送來的機關人偶上,眼下這個人偶並未激活,隻能接收簡單的指令。


    楊凡以天眼通察看過去。


    果然,這人偶的外表栩栩如生,與尋常人無異,肌膚上的紋理和質感也格外真實。


    至於外表的材質,卻是某種極其接近於人體肌膚的合成材質,觸感與肌膚無異,隻是略顯清涼,猶若溫玉。


    在機關人偶的內部,卻是以機關齒輪驅動,五髒也做了設計,可以吃飯飲水,而心髒處卻是個拳頭大小的機關匣作為動力源。


    最驚人的是,人偶內部的筋,骨和血管,都做了複現,甚至能夠完成正常人難以完成的各種動作。


    很顯然,這具機關人偶絕非是製式的普通貨色。


    楊凡按照白祁所說,直接以自身氣息激活了這具機關人偶。本來動作略顯僵硬的人偶,眸光漸漸匯聚,浮現出了一絲神采。


    “見過主人。”


    人偶發出聲音,竟的確是震動聲帶形成的聲響。


    楊凡心中不由感歎,這白祁能夠將人偶做到這般地步,明顯是花了無數心血,當即說道:“從今以後,你名楊曦。”


    “是,主人。”


    楊曦露出甜甜的笑容,似乎十分喜歡這個名字。


    不過,楊凡知道這是人偶的固定迴複模式。


    似這種造物機關,是無法誕生意識的,不過,若有朝一日白祁能以人偶一道登重樓,晉升諸子一級,或許才有幾分可能。


    正當楊凡打算深入研究一下楊曦的構造時,他的耳朵突然輕輕一動。


    唰。


    他一揮手,楊曦瞬間沒入他的儲物鐲,而他則是正襟危坐在了桌案前,一把將底下遞上來的折子抓起來,假模假樣的翻看起來。


    果然,剛做完這些,帳篷的簾子就被掀開。


    身披甲胄的楚憐心大步邁步進來,瞥了眼坐在桌案後麵的楊凡,上去將他拿倒了的折子轉過來,說道:“你托我辦的事情,有消息了。”


    “哦?”


    楊凡立馬將手裏的折子扔到一旁,看向楚憐心。


    楚憐心沒去戳破楊凡有意掩飾的動作,正色說道:“在幽州的東北方向,的確發現了你所言的部落,其名女真!”


    “不過,女真隻是最強的一支,他們隸屬於一個名為‘大清’的多部落聯盟,他們共同信奉薩滿教,信奉萬物有靈,教內有自然神與祖先神。”


    “目前,以各部族的祖先神為尊。”


    “他們以騎兵為主,號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說到最後,楚憐心沁出一絲冷笑。


    畢竟,在號稱“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大明”的日月天麵前,女真這所謂的不可敵,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不過,楊凡卻並不會低估對方,問道:“薩滿教的實力如何,可有接觸?”


    楚憐心正色說道:“我安排的一支軍中探馬在一個小部落裏擒迴來數個牧民,按照他們所言,他們會在早晚進行拜神儀式,頌揚神的威名。”


    “而部落中的勇士皆是神選,得到神力賜予,關鍵時刻甚至能夠以身軀容納神降,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能夠無損承受神降的勇士被稱為‘巴圖魯’!”


    “此外,薩滿教中薩滿作為溝通神和人的橋梁,負責傳播神的聲名,不過,因為自然神和祖先神的關係,他們內部也存在鬥爭。”


    楚憐心將自己得到的情報一一講述而出。


    而楊凡自然聽得很認真。


    雖然他如今所處的大明與上輩子的大明截然不同,可卻存在諸多形似之處,是以,按照他的想法,自然要提前剪除某些後患。


    而這薩滿教和所謂大清,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小凡,你好像很關心這個大清?”


    楚憐心忍不住問道。


    楊凡點點頭:“天地開禁,任何族群都不可小視,更何況這大清乃是遊牧族,作風茹毛飲血,薩滿教又是多神教,一旦獲得氣數,未必不會成為禍患!”


    他的眸光一片冰冷。


    “如今,北地與極西交戰,若是這個大清趁機作亂,難保不會導致大明腹背受敵,倒不如提前剪除這個隱患!”


    畢竟,在他看來,大明遲早是他的囊中物,自然不容其他人覬覦。


    無論是極西,還是大清,統統都要打垮才是!


    楚憐心皺眉道:“可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防止方山古界的生民作亂,將之徹底納入我大明體係當中,這般情況下恐怕無力對付那所謂大清……”


    “誰說不能?”


    楊凡嘴角沁出冷笑,“方山古界既然想要真正融入我大明,那就該做出成績出來,這大清就是他們的試金石!”


    這簡直是一舉兩得!


    既能夠趁機削弱大清,又能夠借助血與火的戰爭,將方山古界的這批移民好好打磨聽話!


    隻要是處置得當,未必不能打磨出一支完全屬於他楊凡的隊伍。


    當然,此事他還需要和陳媛做好溝通。


    “這!”


    而楚憐心聞言卻微微一驚,她沒想到楊凡竟是這等打算!


    雖然楊凡督辦遷移方山古界生民一事,可如此擅作主張的事情,萬一惹得明皇不滿……


    “無妨,我心裏有數。”


    楊凡看出她的擔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無妨。


    畢竟,他背後真正站著的乃是陳媛,已經踏入重樓境,掌握了部分月權的皇後娘娘!


    而且,朱高焬還要靠陳媛為他鎮住方山古界。


    所以,楊凡在此地的行事隻要不是搞得天怒人怨,影響到了朱高焬的計劃,那完全不會擔心有任何的問題。


    楚憐心咬了咬下唇,輕聲說道:“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幫你,但是,一定要注意你的安全……”


    “放心吧。”


    “現在該擔心安全的是那薩滿教和大清才對!”


    楊凡微微一笑。


    俊朗的相貌,潔白的牙齒,看上去有些帥得晃眼。


    隻是眼眸裏一閃而逝的深沉殺意,卻酷烈如即將到來的凜冽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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