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震怒的祖成,底下一個老僧站出來,主動開口諫言。


    “師祖,此二人如此窮兇極惡,天人公憤,不若公開出去……”


    “公開出去做什麽!淨易,你是想令海雲寺被天下同道恥笑嗎?”


    旁邊一個老僧卻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淨易看了那人一眼。


    “若是因為擔心恥笑就不公開,到時候一旦舍利塔中諸多物什流落出去,恐怕我寺才更要成為天下笑柄吧!”


    淨易轉身恭敬對著祖成,恭敬一禮,“此外,師祖閉關多年,有所不知,那位半聖的秉性,以及行事風格,依弟子看來,卻是與鵝湖書院那位陸山長頗為相近!此人往日就曾與淨街有過多次交往,再加之天賦彪炳,特立獨行,若是此人踏入半聖,也不足為奇。”


    頓了頓,他正色道,“所以師祖,弟子建議,我們不但要公開此事,重金懸賞線索,亦要將此事報至朝廷!一位文道半聖,他既舍下臉麵做得此事,我寺作為苦主,與其被看輕,不如主動被看輕。”


    “天下不靖,示敵以弱未嚐不是一種選擇!”


    祖成聞言,眯起了眼睛。


    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他倒是不擔心與那位文道半聖交手。


    畢竟他累世修持,也不是白修的,他唯一擔心反倒是實力弱的淨街,先是假死遁身,又去而複返,暗中洗劫舍利塔林。


    其中必有目的,難保沒有牽扯到大小乘佛法之爭!


    這潭渾水,他可不想沾,而身為天主,也給了他置身事外的底氣。


    所以,祖成稍作思考就有了決定,說道:“那此事就由淨易你來負責吧!”


    “是,師祖。”


    淨易老僧行了一禮,後退迴去。


    而這邊,眾僧也上前一一察看了舍利塔內的景象,猶如遭了蝗蟲的場麵,令他們一個個扼腕歎息!


    尤其是那些出關的“清”字輩僧人,更是心中懊惱。


    來晚了!


    那麽多舍利子,能做成多少手串?


    早知道如此,自己等人就不妨先行取之了!


    反正祖輩、同輩和後輩的積累,不就是給他們的嘛,現在倒好,他們沒有摸到實際好處,反而是白白的留給了那兩個賊人!


    就在眾僧匯聚舍利塔林時,楊凡卻是在暗中遠遠窺探。


    看了一圈,並無發現真映和尚的人影。


    這讓他微微皺眉,身影一閃,便朝著山上寺廟而去。


    山上寺廟極多,楊凡以道法迷了一個和尚的神誌,詢問真映和尚的事情。


    “真映護法是出自戒律院,已經有陣子不現身,許是下山去了。他的僧舍就在山腰處的護法院……”


    楊凡問清楚細節,便前往了山腰處護法院。


    簡單尋找,他便尋到了一處僧舍。


    門是鎖著的,卻根本難不倒楊凡,他伸手一捏,鎖頭就直接四分五裂,被他隨手扔進了人皮袋中。


    蒼蠅再小也是肉,天地都不挑,他又挑什麽?


    邁步進屋,簡單翻看了一下屋中事物,就從牆壁上掛著的一把戒刀的刀柄上,看到了“真映”二字!


    不過,屋內明顯有段時間沒有人居住了,落下了薄薄的一層灰。


    “難道是見勢不妙,所以才逃離了海雲寺?”


    楊凡一邊猜測,一邊翻看屋內事物。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床邊的一柄禪杖上,也不是這柄禪杖有多貴重,而是這柄禪杖他見過!


    正是屠城那次,真映和尚身上所攜帶的那一柄!


    嗡。


    楊凡伸手取過那柄禪杖,氣血微微一激,體內那血色華蓋就震蕩起來,一股仇恨執念從他的心底萌生。


    果然,這就是當初的兇器!


    不過,貼身的兵器都沒有攜帶,人卻消失不見,楊凡心裏感覺一沉,這真映和尚莫不是被滅了口?


    做出這個判斷後,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若是這般斷了線索,那再想要真正查出北林城血案的真相,簡直是難比登天!


    楊凡沉著臉,繼續在屋內尋找線索。


    有用沒用的東西,全被楊凡扔進了人皮袋中,直到他從真映和尚的枕頭下麵,發現了一本書冊。


    書冊上書四字——《真映遊記》。


    楊凡心中一動,連忙翻看其中內容。


    “……真映者,出身寒微,早年開慧,幸拜得淨海高僧為師,賜名真映。映者,天日之正中也,師之企盼,可見一斑……”


    “初三日,師言我無修法資質,傳我《羅漢拳》,以及《築基法》,這羅漢拳甚合我意,我當天就以此拳打破了師弟的頭,被罰站兩天,斷水缺糧……當和尚真辛苦……”


    “……”


    “十月三,學武六載,苦於資源,偷偷變賣師父手串,換得千兩白銀,換血進度加快,果然,有錢真好……師父手串竟是師祖舍利,早知道,或可多賣數千兩,可惜,若再遇那商人,一定將銀錢索迴。”


    “……”


    “三月五,學武十二載,見師父偷入慧行禪院,我暗中為師父把風,得師父賞賜《婆娑印》,師父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太難了,慧行禪院的女菩薩會吃人,我把風時被打暈,醒來後換血進度大跌,筋骨肌肉嚴重挫傷,小弟縮水至半寸,就好像是被大象坐了一下,休息三月才恢複……”


    “六月六,我又去幫師父把風,發現師父昏倒在路邊,於是扛師父迴戒律院,師父囑咐我此事不要與旁人提起,又賜我一本《不動藥師光明清心經》……練了一陣子,我發現師兄弟格外眉清目秀了。”


    “八月七,前去請教師父問題,發現師父失蹤。我很機靈,立馬前去慧行禪院山路等著,果然三日後,發現師父被人扔出來,師父醒後帶我離山,說菩薩有莫測兇威,多留恐會傷身……”


    “……”


    楊凡看著這本《真映遊記》的內容,嘴角微微抽搐。


    這真映和尚竟將入寺後大事小情,幾乎都記載在了書冊當中,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淨海此人,楊凡心中暗暗留心。


    快速往後翻頁,楊凡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內容。


    “……師父暗中受王家供養,設計哄騙白骨夫人刺殺越王,後來又命我以屠城,卻是自導自演,行那計中計,意圖不明。不過,我殺了諸多人,總感覺我的金剛之軀都出現了異動,還好師父法力超凡,幫我鎮壓魔念。”


    “……屠城後,整日被心魔纏繞,師父說放下屠刀,便可成佛!善人行善十世亦難成佛,可惡人放下屠刀便可成佛,此乃捷徑大道!我終於悟了,以往是我不夠惡,所以距離佛越來越遠,此後心境提升頗多,忍不住想,師父什麽時候再要我屠城……我一定比以前那些次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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