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


    劇痛在渾身不斷蔓延。


    楊凡躺在地上,就如同一具屍體,疼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氣血竅被刺穿,不啻於氣血一道徹底被廢!


    甚至於,外泄的氣血之力已經快要把地底化成一片血海!


    一顆顆聖血晶瑩如拳頭!


    熠熠生輝!


    它們不斷的從楊凡的體內流淌而出。


    連帶著他的整個肉身也漸漸變得幹癟起來。


    盡管楊凡已經功成三關,煉肉也大成,生機無比駭人,可照這麽下去的話,隻怕等待他的依舊是死亡!


    不過,他卻沒有放棄,反而不斷尋找自救的方法。


    “神通?道法?武道?百福結?”


    他不斷嚐試各種方法,可卻無一奏效。


    這些碎片的力量太強了,根本不是普通手段可以克製,尤其是融入氣血竅後,這些碎片更是如魚得水!


    它們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在體內穿行,幾乎無法阻擋!


    不過就在此時,楊凡還是不死心的催動了一下體內的《道德經》。


    本來並未抱太大希望,可是下一秒,楊凡就改變了想法。


    隻見《道德經》輕輕一顫,竟緩緩懸浮到了他的頭頂上,淡淡清光將他的身體籠罩,一股深沉道蘊垂落如天幕!


    那本來刺穿了氣血竅的聖像碎片,被這股深沉道蘊之光罩落,瞬間停下了動作。


    體內天地在此刻定格!


    “有門!”


    楊凡的眼睛一亮!


    本來狂暴的聖像碎片在遇上《道德經》之後,就像是被銬上了枷鎖的猛虎!


    完全失去了最開始的兇性!


    尤其是隨著《道德經》力量的滲透,這聖像碎片上竟似被徹底洗練一番,變得乖巧老實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


    碎片很快被洗練完畢,《道德經》上的清光卻越發黯淡,狠狠閃爍了兩下,啪的一聲直接消散。


    楊凡心中一驚,趕緊內視。


    確定其隻是力量消耗過大,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楊凡立馬決定今後一定要努力修行《道德經》,傳揚文名,若不是它,自己這次恐怕真的要涼了。


    然而,僥幸逃得一命,楊凡體內卻依舊殘破不堪!


    畢竟七百二十竅,此刻幾乎全廢!


    這等傷勢,幾乎說一句氣血一道全廢也不為過。


    “難道自己要放棄氣血正道,去修其他四關?”


    他有些不甘心。


    而且,令他更揪心的是,這些聖像碎片在經過了《道德經》洗禮後,卻並未停下繼續靠近的趨勢!


    反而,繼續前進。


    楊凡無力阻止,隻能膽戰心驚的看著。


    不多時,這些碎片終於來到了楊凡的心髒!


    它們本就出自於一處,天然帶著神秘的聯係,剛剛遇上就直接聚合重組起來!


    不過,它們並未如楊凡擔心的那樣,組成之前的朱子聖像,而是組成了一個英俊神武的石人!


    看其麵容,正是楊凡的模樣!


    “還真是英俊!”


    楊凡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暗暗點頭。


    石人形成後,它盤坐在楊凡的心髒當中。


    宛如一尊無上神明!


    統攝四方!


    神光彌漫!


    楊凡能夠感覺,他就是石人,石人就是他!


    氣血相通,渾然一體!


    那種感覺讓他明白,自己可以完全掌控這一尊體內神明!


    轟隆隆!


    那本來被刺穿的七百二十竅,在此時,突然衝出海量氣血,而那不同氣血竅之間的分界也在一瞬間被轟然衝毀!


    全身氣血竅在這一刹那,竟被一股強大力量統合為一!


    天地一竅!


    是為石人竅!


    楊凡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誤打誤撞之下,他竟然連續跨過了諸神入竅,百竅歸一這兩重大關,一舉踏入氣血修行之頂點!


    一關天人!


    雖未圓滿,卻是貨真價實的天人境界!


    “我,天人了?”


    楊凡瞪大了眼睛,喜出望外。


    沒想到這些聖像碎片會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驚喜!


    其實想想也正常,這尊朱子聖像被供奉了如此漫長的歲月,被打碎後,楊凡幾乎獨得了其中半數碎片!


    這般浩大的力量進入體內,比數百尊妖魔神鬼加在一起都要強得多!


    一神抵過千百神!


    甚至將楊凡的氣血竅都全部撐破!


    若非《道德經》直指天地至理,乃是道與理的交織,擁有天然高位的壓製,隻怕他根本降服不住這些碎片。


    更別說碎片重組成為石人,化為自本身神明了!


    “頭頂玄天,陸行人間,是為天人!”


    “沒想到我楊某人兢兢業業,苦修一年有餘,終於來到了天人境界!”


    楊凡站起身來,滿臉感慨道。


    手一揮,本來散逸出來的氣血,重新歸入體內。


    整個人氣息漸漸變得圓潤無瑕!


    天人。


    本就是立命圓滿。


    從此以後,他的性命完全歸於自身之手!


    就在楊凡在興致勃勃的體會著天人級別的力量時,鵝湖書院上下卻是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你們的意思是,一個受重傷的大儒,你們也沒追到?”


    陸持的後腰上掛著兩把九楞翁金大錘,站在四賢祠前,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眾位大儒,直看得眾人心頭打鼓。


    昨晚朱子聖像突然無故炸開,那掌控聖像的黑衣人也受了重傷。竟然隻有區區大儒境!


    陸持因為擔心四賢祠中的陸家兩尊聖像,所以交代手底下的大儒去捉拿此人。


    沒想到這麽多大儒,還有文宗出手,竟一根毛都沒有帶迴來!


    “山長恕罪!”


    一眾大儒的臉色也不好看。


    那黑衣人逃得太快,他們壓根不知道怎麽迴事,對方就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感應當中。


    就好像有種力量隔絕了他們的感知一般!


    “哼!”


    陸持知道是成定局,追究大家的責任也無用,冷哼一聲,問道,“朱子聖像的碎片,追繳的怎麽樣了?”


    “尚且還缺了半條手臂,一個頭蓋骨,還有兩條腿……以及一張臉。”


    一眾大儒和文宗連忙分開,將重組的聖像露出來。


    此時的聖像,肢體殘缺,沒有麵孔,看上去頗為難看。


    其實,不是他們不想私藏聖像碎片,實在是那聖像碎片太過於霸道,超越了他們的力量本質!


    沒有特殊手段,不僅無法遮掩其氣息,而且也無法使用。


    “臉竟然沒了?”


    陸持看了看容貌幾乎全毀的聖像,突然摸了摸下巴,反正這次和老朱家已經撕破臉,不如趁機給聖像換張臉?


    畢竟全都打壞了,修複完成後,和以往有些出入也很合理吧!


    “甚至多壞幾次,朱子成功的長成我這樣,大家大概也能夠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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