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每到傍晚,徐偉都會準時到流浪動物之家報到,風雨無阻、不見不散。


    常常到了晚上八、九點,除了門口的警衛和輪班人員,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徐偉和雨梅,兩人就坐在同一張辦公桌旁,努力趕上工作進度。


    網站架設已有初步規模,他們開始有會員、有來函,有需要幫忙的,也有提供捐款的,小小的網站也可以匯集很大的力量。


    雨梅身為文書組長,必須學會這一切軟體應用,也因此,徐偉和她的合作最密切,每天晚上都要相處在一起。


    “你看,這種文書軟體是這樣用的。”他靠在她耳後,輕輕吐著氣說。


    雨梅點點頭,照著他的指示運作滑鼠,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但他卻發現她的耳根子紅了,這讓他非常滿意。


    大哥說得對,不進則退,先退一步應戰,總比完全出局得好,現在他就要一步一步推進!而且還是在她無法拒絕的情況下,看她怎麽趕得走他?


    “好聰明!”他又摸摸她的秀發,甚至卷在手指頭上。


    “你真的是想來幫忙嗎?”雖然這麽問很不禮貌,但根據冰霜和星辰的說法,男人絕對不會為了好心而接近一個女人。


    “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他皺起眉頭,肅穆道:“難道隻有你能有慈善之心嗎?我不過想做一點好事,也要被你懷疑嗎?”


    “對不起。”她立刻道歉,“我……我不該這麽問的。”


    或許他真的就是那麽善良吧?冰霜和星辰不該如此懷疑他的,尤其是她自己,怎麽可以懷疑這個她喜歡過的人呢?


    “我們之間是有些不愉快,但就像你所說的,希望我們還能當好朋友,現在我們一起為小動物們努力,不就是好朋友、好夥伴了嗎?”他收起怒容,故作親切道。


    “嗯!你說得對。”她點點頭,為自己那過多的想像而抱歉,但在這一瞬間,她的心頭卻疼疼的,說不上是怎樣的一種失落。


    討論完畢,徐偉繼續教她程式應用,心中卻在暗暗想著:非要讓她習慣他、依賴他、需要他不可,等到他的存在已經變成不可或缺,到時看她還怎麽甩得掉他?


    眼前就這樣下去吧!總有一天,他會再度一親這朵小梅花芳澤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夥兒都拿徐偉當最佳夥伴,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偉人”,還常常拿他跟雨梅開玩笑。


    “小媽祖就該配小偉人,兩個人何必在那兒硬撐著呢?”陳伯伯早就看不下去了,“你們以前不是好過一陣子嗎?現在到底怎麽樣,還是不是男女朋友呀?”


    雨梅對此總不知如何迴答,徐偉則瀟灑道:“現在還是男女朋友呀!男的朋友和女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


    “搞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麽?”張阿姨接口道:“要就轟轟烈烈談個戀愛,不要在那邊曖昧不明的,我們看戲的人很痛苦耶!”


    “拜托你們別說了啦!”雨梅虛軟的抗議,卻完全被忽略了。


    “好了,我們這兒是流浪動物之家,不是三姑六婆之家,饒了他們兩個吧!”歐主任出來排解現場,卻也不忘叮嚀道:“阿偉,反正雨梅就交給你了。”


    “是!”徐偉立正敬禮,“我一定好好教導她。”


    雨梅拿這些人沒辦法,隻得轉迴辦公桌前,繼續去工作了。


    徐偉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壞壞笑著,心裏不知打著什麽主意,而不知情的雨梅隻突然覺得,背後好冷!


    六月,蟬聲響起,聲聲都是求偶的唿喚,仿佛催促著夏日,也催促著戀情。


    “北港流浪動物之家”的運作漸漸上了軌道,憑著小媽祖響亮的名號,鎮上許多人都出錢出力,成為動物之家的忠誠義工。


    寂靜的周末夜裏,雨梅和徐偉吃過晚飯,仍在辦公桌前和電腦奮戰,該輸入的資料太多,該學會的程式更多,徐偉以無比耐心教導著她,反正發呆看著她也好,總比迴家瞪著天花板發呆好。


    而在雨梅的調教之下,他也學會抱起小貓小狗喂奶、把屎把尿的,看那些小禽獸們一副笨得要死的模樣,他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教他做個大善人還遠得很,不過,看在有情人陪伴的份上,他做得毫無怨尤。


    雨梅已經打過電話迴家報備,鄭家夫婦一聽到徐偉也在那兒,都放心地叮嚀說:“慢慢做,不要急,明天早上再迴來也可以!”


    在咖啡的陪伴中,深夜兩點半,他們總算把工作告一段落,兩個人也都累壞了。


    “謝謝,讓你辛苦了。”雨梅滿懷誠意地感謝他,“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該怎麽辦?”


    “你終於明白我的重要性了?”徐偉邪氣一笑,她可以用很好的方法謝謝他,隻是她還不知道而已,現在也該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當然,我一點都不懷疑,你這麽好心、這麽認真,我們很幸運能有你幫忙。”


    “知道就好,你也累了吧?來,我幫你按摩幾下。”他卷起袖子,走到她身後開始按揉她的肩膀。


    “不用了,我……”她還來不及拒絕,就沉浸在他大手的撫慰中,啊——好舒服,她這才覺得自己全身好酸、好麻、好想在這雙手臂中睡去。


    看她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就要睡著了,徐偉大步走到門口將門鎖上,又將她整個人抱到長沙發上,讓她躺坐在他懷裏。


    “咦?”她朦朧的睜開睡眼,又驚又慌的,“你怎麽這樣?”


    “怎樣?我隻是想讓你舒服而已呀!”他眼中含笑,繼續為她按摩手臂和手指,“這樣躺著不是比較輕鬆嗎?”


    “抱歉,我想迴家了。”她再傻也看出事情不對,她該走了。


    “休想!”他一把將她抓迴,從背後牢牢將她困住,“我做了這麽多天的義工,浪費了多少時間精神?我要從你身上取迴代價!”


    “你不是說自願幫忙的嗎?義工是沒有酬勞的。”她抗拒不了他的蠻力,兩人身體的摩擦更是無可忽略的熱源。“我可沒你那麽好心,我自私自利、我沒血沒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要你!”將她轉過身,他一低頭就封住她想喊救命的嘴唇。


    這要命的相思、這銷魂的滋味,難道都隻有他一個人在受苦?不行!他要她也分擔、要她也明白,這些日子以來他是多麽難熬。


    雨梅覺得自己就像被一團火席卷了,燃燒著她的唇、她的胸口、她的全身,所能感受到的都是他,是他的侵占唇舌、他的強壯雙臂、他的熊熊體熱。


    這吻,讓兩人都顫抖了、歎息了,當那唇幽幽離開時,似乎還有割舍不斷的纏綿。


    “你……”她眼中滿是淚霧,不知該說傷心還是驚喜?


    “少拿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來打動我,今天我是鐵了心一定要你,你要哭就哭,要叫就叫,讓全鎮上的人都聽到,我也無所謂。”他硬是迴避她的視線,一路吻過她細致的頸子,一邊解開她胸前的束縛。


    “求你,不可以在這裏……”她虛弱極了,她好像要發燒了。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他很確定,兩人之間那股張力絕非他的錯覺。


    雨梅不敢迴答這問題,隻迴避道:“拜托你,外麵還有警衛、還有輪班的工作人員,他們會聽到聲音的……”


    “我才懶得理他們!”他冷哼道:“要是你這麽害怕的話,那你就乖乖的,不準反抗我,讓我做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什麽?”糟糕!她怎麽會不聽冰霜和星辰的話?現在她才知道,男人是多麽深沉又可怕的獵人,他竟能一直不動聲色,等到她卸除了戒心才動手。


    “你說呢?”他嘴角勾起邪惡的笑,三兩下就剝掉她的內在美,“你今天穿得很漂亮,粉紫色的,還有小星星,嗯——我喜歡!”


    “你壞透了……”她渾身發抖,“還給我!”


    “我偏不!”他把她的小褲褲塞進他的公事包裏,“這就當作我的戰利品,誰教你這麽壞?讓我忍了這麽久?”


    “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辜負你。”她也很舍不得他呀!


    “好個頭!”他狠狠咒罵著,“從我遇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從來沒好過!”


    “那你可以不要理我……”她好委屈地說。


    “不理你?那我會更慘!兩害相權取其輕,我還是要跟你糾纏下去。”他懶得多說,脫下兩人衣物,將她壓在身下,開始他夢想許久的行動。


    “嗯……你不可以啦……”她幾乎要呻吟出聲。


    “你想讓外麵的人跑來敲門?咬住我的手,不準叫!”他將手指探入她唇中,好讓她含著不發出聲音。


    雨梅夾在這種兩難的處境中,唯一能做的,隻有緊抓住他的肩膀,緊咬著他的手指,拚命忍著不讓過火的吟聲逸出。


    “我要進去了,忍住!”他在她耳畔低語,瞧他連保險套都準備好了,多麽體貼入微的情人,她打著燈籠雷達衛星都找不到了。


    兩人像是守著同一個禁忌的秘密,緩緩運作那亙古的旋律,越是緊張越是激昂,別有一種致命的刺激感。


    雨梅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就是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徐偉當然明白她的為難,卻不肯迅速解決,反而又輕又重地來迴探索,看她那含淚卻無法言語的模樣,他不平衡的心情才能稍微平衡,誰教她這麽狠心、這麽殘酷,活該她要受點甜蜜折騰的。


    “偉……”她細細喊著,“不要這樣了。”


    “不要怎樣?”他也跟著壓低聲音,“要慢點還是快點?我都聽你的。”


    “你不要這麽壞……我受不了……”她又眨出了一滴淚水,晶瑩而迷離。


    吻去她眼角的珍珠,他還是對她降服了,唉!這要命的女人呀!怎麽每次都能讓他投降?這樣一來,他的“複仇”不就變成了“取悅”?真拿她沒辦法……


    “乖,抱著我,就快到了。”封住她的唇……


    雨梅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前麵受到他的“欺負壓迫”,小手隻能撫在他肩上,感覺越來越多的汗水、越來越高的情欲,終於達到了爆發點。


    一陣顫抖,他們依靠在彼此懷裏,隻聽得到彼此低啞的喘息。


    如此激情和緊張,雨梅覺得自己就要昏倒了,徐偉抓來桌旁的礦泉水,灌了一大口慢慢喂她喝下,才讓她又緩緩恢複神誌。


    翻過身,讓她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又抓起自己的白襯衫,輕輕為她擦汗,可憐的人兒,她看來已經完全不行了,活該,這完全是她自找的!


    喝過水,調整唿吸,雨梅好不容易才找迴聲音,“你……你……”


    他不讓她先開口,以食指堵在她唇前,“閉嘴,我先說,你給我聽清楚,我徐偉決定要做你的情夫,我們就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不管未來、不管婚姻,但有一個重點,隻有我能不要你,你不能不要我。”


    “哦——小偉……”她又是一臉泫然欲泣,“你不必為我這麽做。”


    “我才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我也不喜歡束縛,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他故作瀟灑,這種時候不瀟灑還能怎樣?至少要先把她綁在身邊,而且要她心甘情願的,以後再來做長遠之計了。


    “可是……你說過你想要結婚的。”她疑惑問。


    “那隻是一時衝動而已!”他聳聳肩膀,“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說得對,做情夫和情婦有什麽不好?我們一個是聖女,一個是浪子,實在太相配了!”


    “真的嗎?”她搜尋著他的臉龐,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沒錯,我們就照你的方法來試試看,但我也有我的條件,你知道我這個人很愛麵子,對外要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還有隻有我能先說結束,你沒這個權利,因為我還沒被人甩過的經驗,也不想由你做第一個。”他說得很大男人似的,天曉得他有多麽委屈可悲。


    “當然,我……我都答應。”她摸摸他的臉,愛憐又心疼。


    “這就得了!”他親親她的額頭,“花了這麽多功夫才把到你,我可不讓你那麽輕易溜走!至少也要讓我欺負個好幾年才行。”


    “你好傻!”她聽得出,他都是為了她才這麽做的。


    “是呀!我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傻瓜才會看上笨蛋嘛……”說著,徐偉又吻上她的櫻唇,繼續下一場探索,既然保險套有一整盒,不如就多用幾個吧!


    那天,他們加班直到淩晨五點。


    “情人”的角色一扮演下去,就怎麽也轉不了型,徐偉本以為耗個一兩年就可以迴本了,沒想到春去秋來,從他們認識以來都快滿五年了,他和雨梅也早過了二十七歲生日,卻還是在男女朋友的關係上打轉。


    徐偉表麵說得輕鬆愜意,卻不敢觸碰雨梅那處地雷,隻要一談到婚紗店、喜餅禮盒、蜜月旅行等等,她就會淚眼汪汪地說:“你是不是想結婚了?我……我會讓你走的。”


    “不不!”他如何舍得讓她傷心落淚?“我們是天生絕配,永遠做情夫和情婦,才不要跳進那墳墓呢!”


    但她總是有點不安,“真的嗎?你不會後悔、沒有抱怨?”


    “自由最可貴,情人最恩愛,結婚根本就是浪費大家的金錢時間,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把這些力量投注在慈善公益上。現在我們要一起努力貢獻給這世界,別想那麽多了,乖!”徐偉不知說了多少昧著良心的話,才讓她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如此左等右等也就算了,最讓徐偉“嘔心瀝血”的是,卓誌耕那家夥居然要跟rose結婚了,而且還找他當伴郎!


    徐偉萬萬想不到,這個童年死黨居然比他更早成家,才第一次戀愛就開花結果,而且還是他一手促成的好姻緣,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婚禮當天,徐偉帶著雨梅出席,介紹給所有國小、國中、高中和大學同學,讓他們好好嫉妒一下,看看他的女朋友是多麽清秀可人。


    婚宴進行到一半,雨梅拿著小皮包去洗手間,卓誌耕醉醺醺地走來對徐偉說:“阿偉,我的幸福都是你帶給我的,這輩子我都欠你一份人情!”


    “甭客氣。”徐偉又妒又火,這一切都讓他看得眼紅啊!


    “等你跟小媽祖結婚的時候,我出錢負責一切保險費,包括新娘子落跑的風險都給你理賠,你說怎麽樣?”


    “夠了!”徐偉嘴角就要抽筋,“別再囂張下去,你這幸運的豬頭!”


    “哈哈……”卓誌耕有機會取笑這位風流小生,此生已經無憾矣,“好,不跟你扯了,我要找我的紅玫瑰去,你就找你的小梅花去,我們還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等我小孩滿月的時候記得來吃油飯喔!”


    看卓仔和rose一副恩愛狀,徐偉內心隻能暗暗飲泣,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他以前那五個女朋友一定常詛咒他,否則,他怎麽會到現在還結不了婚呢?


    雨梅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徐偉連連歎氣,不禁問道:“怎麽了?今天是誌耕的好日子,你別歎氣呀!”


    “我沒事。”徐偉握住她的小手,強笑道:“我隻是為他感慨,以後他就沒有自由可言了。”其實,用恩愛換自由不知有多劃算,他羨慕得要命!


    “真的嗎?”雨梅還是有點不安,“你都不會想找個好女孩結婚?你一定要誠實告訴我,那樣的話我會祝福你的。”“幹嘛?你想先休了我不成?想都別想!”他哼了一聲。


    雨梅微一微笑,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我真是個幸運的女人,能遇見你這麽好的男人。”


    “你現在才知道!”他得意洋洋的說:“迴去後好好伺候我,免得我哪天把你給甩了,到時你就別哭著來找我。”


    雨梅知道他老愛開玩笑,對外也都承擔著一切壓力,兩人都到了適婚年齡,但大家會怪罪的隻有徐偉,而不是她小媽祖,唉!他多善良。


    確實,北港鎮上對這對情侶的身影早已熟悉,常常挖苦徐偉道:“有沒有搞錯?你到底要不要對人家負責?”


    無辜的徐偉,如何能說出是雨梅不想結婚,隻想保持現狀?那樣實在太丟臉了!因此他都一概迴答,“還早,現在是賺錢第一,反正她是跑不掉了。”


    但時光無情流去,眼看“遨遊電腦公司”也開了第二家分店,徐偉理所當然成為負責人,這時候謝東明也勸道:“別再以事業為借口,你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悲情的徐偉,隻能苦笑道:“如果我說是雨梅不想嫁給我,你相不相信?”


    謝東明自然不信,還擺出一副凜然態度說:“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勇於負責,你還敢推卸責任到人家身上?”


    徐偉就知道會得到這種反應,隻好做出投降狀,“是!是!學長教訓得是!”


    謝東明冷哼一聲,“那還不快以行動證明?大家都已經等不下去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他自己才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抱歉,我還有工作,改天聊!”


    逃開學長的逼婚,徐偉出門談完生意,本想先開車迴家衝個澡,再去動物之家找女朋友,但誰知鄭家夫婦已經等在他門口了。


    “伯父伯母好,請進!”徐偉立刻感到心虛,這關鐵定不好過。


    果然,鄭進福一開口就不饒人,“阿偉,你跟小梅都二十七歲了,你現在的事業也小有成就,為什麽還不快定個日子呢?”


    “這都是因為……”


    徐偉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鄭進福打斷說:“我們家就隻有雨梅這個寶貝女兒,你要是辜負了她,我們全鎮上的人都不會饒你的!”


    “我當然不會……”


    辯解再次被中斷,隻聽得黃怡萍的嗓音都哽咽了,“我們當初可是信任你、欣賞你,才會把女兒交給你的,難道你就要這麽傷我們的心?”


    “伯父伯母請聽我說!”徐偉終於拍了桌子,讓室內安靜下來。


    鄭進福抱著黃怡萍的肩膀,兩夫妻都被嚇到了。


    “不是我不想娶、不是我不想負責,天曉得我有多想結婚、多想抱孩子,但問題全都出在雨梅身上,她說她要當一輩子的義工,她不要婚姻也不要孩子,我隻能當她的情夫,這樣說你們明白了沒有?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經忍耐她很久很久了!”


    麵子問題先推到一邊,還是實際解決比較爽快,徐偉這會兒是豁出去了。


    聽完這番真情告白,鄭家夫婦沉思了片刻,由鄭進福提出內心疑問:“請問,什麽叫……情夫呀?”


    唉!徐偉暗自長歎,“就是兩人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但毫無束縛、毫無將來,雨梅把我定位成一個喜歡的男人,一個隻跟她上床的男人,這樣懂了嗎?”


    “我們的女兒怎麽可能……”黃怡萍幾乎要昏倒過去。


    “我也不想破壞她在你們心中的形象,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懇求你們教教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把你們的女兒娶進門?”徐偉把男性自尊都踩在腳下了,隻求能夠如願以償,把這尊小媽祖迎迴家恭拜。


    鄭進福和黃怡萍臉色為難,又不願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想想以女兒那副博愛人間的心腸,確實可能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而這女婿人選忍氣吞聲了這麽多年,也真是委屈可憐了他。


    “呃……這個……”鄭進福勉強開了口,“其實,當初我們是先有了雨梅才結婚的。”


    “哦?”徐偉仿佛看到一線曙光。


    鄭進福進一步解釋道:“因為當初我是個窮小子,我嶽父嶽母反對我們結婚,所以,我們幹脆先上車後補票,這麽一來也就沒有人能反對了。”


    “是呀!”黃怡萍點點頭,臉頰上浮現些許紅暈,提起當年差點私奔的往事,還是讓人挺害羞的。


    “她一直很小心謹慎,我怕這技術問題很難解決,不過,我會想出辦法來的。”徐偉雙手摩擦著,滿心躍躍欲試,“你們能答應讓我這麽做嗎?隻要我讓兩梅懷孕了,我們就一起逼她跟我結婚?”


    鄭進福和黃怡萍對望一眼,彼此交換默契訊息,然後一起點了點頭。事情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隻好下狠藥了!


    “謝謝伯父伯母!”徐偉差點想跪下來磕頭,立刻又改口道:“謝謝爸媽,我會努力的!”


    “加油加油!”鄭進福拍拍徐偉的肩膀,笑得有點憨厚又有點含蓄。


    “那我們等你的好消息了。”黃怡萍總算放下心,也跟著微笑起來。


    “放心,不會太久的。”徐偉對此信心滿滿,“對了,還要請你們答應,最近可否常讓雨梅住在我這兒?”


    “沒關係,你就盡管留住她吧!看你的本事了。”鄭進福和黃怡萍帶著祝福,就這麽心滿意足迴家去了。


    徐偉望著嶽父嶽母的背影,頓時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從今天起,他可要夜夜驍勇奮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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