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跟錦梨說了下《暗殺》剪輯的進度。


    要不是他是劇組最大的股東,需要實時過來盯進度,不然他也想當個甩手掌櫃。


    拍完戲迴歸團體的他,每天的行程都很忙,一天兩個通告都算是少的了,往往都是早中晚三個時間段全都擠滿。


    錦梨聽他說起最近的安排,不由一陣佩服,又羨慕。


    她現在的身體,絕對吃不消這種忙碌,除非天天去拜拜。


    錦梨好奇地問:“你感覺《暗殺》的剪輯如何?”


    顧澄想了想:“不知道,我不是導演,有些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剪,但從劇情上看,我覺得銜接挺好的,很流暢,這是嚴導擅長的地方。”


    錦梨羨慕地說:“我拍的片子終於過審了,導演最近為了尋求電影院的檔期,天天拿成片給電影院看,就是希望影院能夠慧眼識珠,我還從來沒看過影片。”


    顧澄挑了挑眉:“電影院?”


    他想到了什麽,“《無人生還》還是《築夢者》?不對,應該是《無人生還》,鍾文台導演還不至於拿不下暑期檔排期。”


    錦梨點頭:“對,鄧導最近愁的上火,急病亂投醫,發消息讓我們演員跟著一同想辦法。”


    顧澄問:“那你們想到辦法了嗎?”


    錦梨笑:“我們就一小演員,能有什麽好辦法,都是一些不太靠譜的。”


    她想到了顧澄就在嚴建橋這兒,心神一動,問:“要不你幫我問問嚴導,同為導演,或許他能想到辦法?”


    雖然都是新人導演,但菜雞互啄沒準也能出一隻戰鬥雞。


    錦梨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給逗樂了。


    顧澄應了聲好,這簡單。


    他幹脆把手機給帶了過去,麵對麵采訪嚴導。


    嚴導還以為顧澄去而複返,是沒忘記他這位兄弟,沒想到還是為了別人的事。


    嚴建橋朝顧澄再次翻了個白眼,想了想,說:“你還別說,別的劇我不知道怎麽給意見,但是《無人生還》這種根據文學小說改編的劇,你們為什麽不嚐試在文藝片專線電影院播放呢?”


    “文藝片專線電影院?”錦梨感覺這個詞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嚴建橋撥開迷霧:“鍾文台導演獲獎的片子,一開始就是在文藝片專線電影院裏播放的。


    獲獎片可以獲得商業地位上的排片,但是鍾文台導演並沒有這麽做,事實證明,他那部劇上文藝片專線上對了。


    喜歡看商業電影的並不喜歡他那部劇,反而文藝片的受眾對那部劇的評價很好。”


    他話語一頓,“《無人生還》作為經典的懸疑小說,再適合不過文藝專線了。”


    錦梨眼裏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從這方麵看,《無人生還》的改編劇有先天上的優勢,但如果真的安排文藝片專線,基本就是為原著黨服務了。


    以鄧澤旭改編的力度,恐怕討好不了原著黨,這又是另外一件要考慮的事情。


    有一些改編,原著黨看了接受不了,但非原著黨反而覺得很好看,算是擴大了受眾,因為原著黨看過原著,早就知道這部劇。


    而有的改編,原著黨接受了,好評很好,反而在非原著黨那裏不火,導致淪為小眾的狂歡,叫好不叫座。


    她不是投資商,倒是不用為劇考慮這麽多。


    現在的重點是,能上線就勝利了。


    錦梨感謝地說:“謝謝嚴導。”


    嚴建橋搖了搖頭:“我給的這個方法隻是下下之策,不算特別好,說出去都感覺笑人。”


    嚴建橋謙虛,錦梨卻不會真的不在意,她暗暗心想,到時候《暗殺》上線了,她跑多幾場宣傳。


    顧澄掛斷了視頻通話,看了幾眼電腦裏的片子。


    雖然隻是過了半個月,但是片子的剪輯進度非常快,已經剪到第一部的一半了。


    嚴導正在剪的是顧修德霸淩別人的戲,顧修德一邊在學校裏狠虐其他人,一邊又充當李菲菲的保護傘,有種極致的反差感。


    顧澄發現,電腦裏的剪輯,又跟現場攝像頭裏拍攝的畫麵很不一樣,有種更流暢絲滑的感覺。


    他感覺這都不是自己演的,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澄還記得,當初演這個情節被嚴導罵了好幾次,勉勉強強的讓他過了。


    到後麵他的狀態迴升,開竅了,導演立刻就讓他重拍這一幕,現在剪輯的是已經重拍的。


    嚴建橋的聲音傳來:“這一次拍攝你的狀態好多了,呈現在畫麵裏的反差感很強,把角色裏的瘋癲感給表現出來了。”


    顧澄看過去,嚴建橋正滿意地看著畫麵,時不時輕點著頭。


    顧澄忽然心神微動,問:“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憑借這部劇拿下最佳新人獎?錦梨有沒有可能憑借這部劇獲得最佳女主角?”


    嚴建橋聽到他前半句,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麽。


    聽到他後半句,立刻嘴角一抽,無語道:“你咋不說你們有沒有可能憑借這部劇飛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顧澄笑了笑:“一步登天這種事,我想都不敢想。”


    嚴建橋認真地說:“我看你挺敢想的。”


    他轉過頭繼續看著屏幕,“最佳女主角不可能,錦梨的演技還有需要完善的地方,這並不是她最好的發揮,我也沒能很好的引導她。”


    說到這裏,嚴建橋遺憾地歎了口氣。


    他能力不足,還做不到帶演員入戲。


    好的導演,不僅可以帶演員入戲,還能一步一步的幫演員摳演技,讓演員貢獻出最佳發揮。


    有這種導演在,演員反而成了陪襯。導出來的劇爆火了,人們大多數也隻會記住導演。


    畢竟一部電影需要的素材很多,演員的演技隻是影視劇裏的一環。


    對視覺效果的呈現,劇情的剪輯,想法的表達等等,都是導演在掌控全局。


    “至於你。”


    嚴建橋話語一頓,睨了顧澄一眼,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你的表演能讓觀眾忽略你的臉,那是有可能獲得最佳新人獎的。”


    顧澄神色平靜:“嚴導,我開玩笑的,新人第一部劇,哪裏敢幻想獲獎。”


    嚴建橋沒說話。


    在他心目中,這還真的不一定。


    顧澄報的是男主角,他的演技不可能獲得最佳男主角提名,也獲得不了最佳男配角提名。


    “最佳新人獎”本來就是給踏入影視圈、拍第一部戲的新人演員準備的。


    顧澄人氣高是優勢,也是劣勢。


    如果這部劇能讓觀眾記住顧修德、顧念德,從而忘記顧澄,那就是成功。


    ……


    翌日,錦梨去飯店吃飯。


    這次《無人生還》劇組齊聚一堂,彌補了錦梨上次沒來得及參加的殺青宴。


    鄧導訂的是當地有名酒樓的大包廂,低消就要7888,周圍來往的人大多都是商業精英,要麽就是達官富貴之人。


    這低消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陳琴跟過錦梨三個劇組,參加過兩個殺青宴,在娛樂圈裏接觸的都是上百萬的廣告代言,也算是有點見識了。


    饒是如此,她跟著錦梨進來時,也不由被酒樓的金碧輝煌感到咂舌。


    這不像是吃飯的地方,更像是某種大型藝術展覽。


    牆上隨便掛著的一幅畫,都是當代某某藝術家的畫作。


    1樓的電梯就有8個,空曠的很,完全能做到一人一個上下電梯。


    在電梯裏,陳琴小聲地問:“錦梨姐,不是說鄧導正發愁劇組排不了院線檔期嗎,怎麽還有心情在這種地方請客吃飯?”


    錦梨想了想,說:“你見過富二代隱姓埋名在小公司裏打工,從而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嗎?”


    陳琴:“有,電視劇裏見過。”


    錦梨笑了笑:“電視劇都是哄著你們玩的,曆練歸曆練,但生活質量從小到大都養成了習慣,哪是說能改就能改的。”


    她風輕雲淡地道:“鄧導不缺錢,你上去好好吃東西,少說話多做事。”


    陳琴趕緊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準備拍一些照片,好到時候發個朋友圈。


    這地方太好了,連她都想炫耀。


    電梯打開,還沒有走到包廂,她們就看到某個包廂的門口處圍著兩撥人。


    其中一撥人是《無人生還》的劇組成員,都是一些年輕的演員。


    另外一撥人同樣很年輕,造型有點非主流,頭發染得花花綠綠,身上戴著的配飾又多又亂。


    有的人特意把品牌的鑽石logo戴在身上,生怕別人不知道項鏈的價值。


    她們走前去,恰好聽到了那撥非主流的某個人在放狠話。


    “還以為你們去年搞在一起,偷偷摸摸的是要幹出一番大事,原來隻是拍了一部小成本電影。


    還不是原創,而是改編,既然這麽玩不起,那就早點認輸啊,我還願意把賭約改一改,給你們父母點麵子。


    哈哈,鄧二任三,你們在中心區裏的兩套房,我們就收下了!”


    任長濤臉上有些不忿,往前走了幾步,但又很快被鄧澤旭給拉了迴來。


    鄧澤旭站在最前麵,手抵著要發飆的任長濤,沉聲說道:


    “賭約打到的是今年年底,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現在就做下結論未免也太早了,我們走著瞧!”


    非主流那撥人不屑一笑:


    “嘖,你還指望著你那三流小成本電影能翻身呢?我聽說各大院線的暑期檔都不願排片給你,哪怕拿出你老爸的麵子也沒用。


    你那片子那麽小眾,又拿不下暑期檔,能賺什麽錢?不虧本都算不錯了。


    鄧二,別忘了我們打賭的是淨盈利,我那投資項目已經賺了兩千萬,到年底還有一波分紅。


    你那破電影那麽多人投資,要票房達到多少才可以分到2000萬,一個億還是兩個億?”


    話說完後,那撥人就笑了起來,根本不信鄧澤旭的電影能有兩個億票房。


    他們可是打聽過了,就連鄧澤旭的老爸都不看好那部電影的票房。


    鄧澤旭之所以拍那部電影,是純玩票性質,本來是不拿來參與他們的賭約。


    還是過年時被他們一激,答應用那部電影的盈利跟他們賭,不然他們現在也不敢當眾嘲諷鄧二任三。


    任長濤急得破口大罵:“要不是你們過年時給我們下套,我們本來就不會拿電影來賭!”


    非主流不接茬:“是你們當眾在長輩麵前誇下海口說片子拍得不錯,我們才叫你們拿來賭,長輩全都知道了,不認賬那也是你們丟臉,玩不起就早點說。”


    鄧澤旭臉色陰沉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滾,我們不會不認賬。”


    這群非主流冷嗤了聲,轉身離開,陳琴護著錦梨走到一邊。


    好幾個人流裏流氣地斜睨了錦梨幾眼,就像是在看某種獵物。


    錦梨麵無表情地與他們對視。


    不一會兒,劇組其他人走入包廂,隔絕了這撥人的視線。


    剛坐下來,有的演員忍不住問:“導演,剛剛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們來到包廂門口,剛好另外一個包廂的人推門出來,與他們碰上,那群人跟導演和任長濤認識,說沒幾句話就起了口角。


    鄧澤旭平靜地說:“沒事,不用管,都是從小到大認識的,那群人不學無術,也就各自的長輩有點關係,下次遇到他們不用理會。”


    其他演員都很機靈地沒有提起“賭約”兩個字,一群富二代的打賭與他們無關。


    鄧澤旭先點了菜,才問起他們的想法。


    錦梨趁此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方案。


    鄧澤旭先是一怔,隨後眉頭緊皺:“深夜檔或文藝片專線嗎,這兩個思路也可以,有操作的餘地……”


    任長濤不讚同地說:“冷門的時間,冷門的電影院,能提供多少票房?”


    鄧澤旭:“好過不能上映,現在當務之急是上映,拖下去也沒好檔期,競爭不過別的片。”


    任長濤看著鄧澤旭,欲言又止,半晌才嘀咕了兩個字:“國慶中秋檔也行啊……”


    錦梨挑了挑眉,沒發表意見。


    等吃完了飯,鄧澤旭才問:“你們覺得放在國慶中秋檔怎麽樣,我有把握能獲得一定數量的排期?”


    其他人都覺得可以,白天上映的優勢,比深夜檔大多了。


    鄧澤旭看向錦梨,想要她的意見。


    錦梨思索了下,緩緩說:“導演,我說句實話,《無人生還》是冷門片,哪怕你剛開始能獲得一些排片,但如果票房不佳,電影院是有權改排期的。


    國慶檔黃金周同樣競爭激烈,他們哪怕不下架影片,也能隨便忽悠你,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其他人都一片沉默,暗自思索。


    錦梨是他們當中拍戲最多的,經驗也多,她的建議很有份量。


    鄧澤旭比想象中更有魄力。


    聚餐完沒過一天,他打電話給錦梨,決定選擇深夜檔跟文藝片專線,兩手都抓!


    僅僅隻是過了三天,鄧澤旭就談好了排片,錦梨也正式開啟《無人生還》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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