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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塵的發愣隻是轉瞬即逝,林秀琴根本沒有察覺,而落塵隨即若無其事的笑道:


    “這個時候檢查什麽,天這麽熱,水比去年少多了,還能發洪水不成?”


    林秀琴撇了撇嘴道:“那些家夥就是打著檢查的名義來混吃混喝,多少年了,幾乎每個月都有來檢查的,縣裏,鎮裏,好幾茬,吃著、喝著,走的時候還拿著,也沒見做啥事兒,都是一群光吃不幹的,要不是他們,我們龍潭山、進士鎮也不至於現在,我家也比現在條件好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落塵點了點頭。


    “那行,您兩位稍等一會兒,我給你們弄些茶水過來。”林秀琴笑道,見落塵點頭,她立刻就朝外跑去。


    看著林秀琴的背影,落塵雙目微微眯起,眼神閃動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多一會兒功夫林秀琴就走了進來,懷裏抱著一個茶罐,一邊進來一邊笑道:


    “這是我清明前自己采的毛尖,我跟老當家的兩個人炒的,一般家裏來貴客了才會拿出來,要是放在這裏,早就被那些來檢查的人喝完了。”


    林秀琴雖然因為景區做生意的緣故,沾染了市儈,但還保留有農村人的淳樸,收了落塵那麽多錢,自然想把最好的東西拿給他們。


    要知道她剛剛報的住宿一天八十的價格就已經很高了,畢竟這是2006年,又是淡季,而且景區也不景氣,有很大的還價餘地,就算還一半的價她也能接受,而且她早已經做好了還價的打算,但誰知道落塵直接給她一千塊錢。


    就算按照林秀琴的價格,一個人一天住宿加兩頓飯,也就是一百二。兩個人住三天,不過七百多,而落塵卻給了一千,足可以抵得上她這個旅館大半個月的收入了。


    給落塵師徒倆倒了茶後。林秀琴道:“我去給你們收拾房間。”


    落塵點了點頭,林秀琴就上樓了。


    其實房間裏麵早就鋪好了床單被罩,但畢竟入住率低,都是好幾天沒換的,她要去把剛洗幹淨的換上。


    這個時候張長根還沒迴來。而林秀琴換好床單就去給兩人做飯了。


    等落塵的茶又重新換一道之後,張長根才迴來,不僅是他,還帶了幾個大腹便便,黑西褲、白色短袖襯衣的中年人,不用問,自然是水利局的那幫人。


    背對著幾人的時候,張長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嘴還在無聲的動著,很顯然不是什麽好話。


    “婆娘。飯好了沒有?”張長根一進門就大聲的嚷著。


    “快了,快了,叫什麽叫!”林秀琴看到張長根又領迴來一幫子人,語氣也不是那麽高興,甚至瞥向幾人的目光也帶著些漠然。


    那些人似乎也不以為意,嗬嗬的笑著,其中一個人笑道:“大嫂,又來麻煩你了。”


    雖然心裏滿腹怨氣,但畢竟他們是官,林秀琴隻是民。還是農民,還是不敢在話語上拿勁兒、太過分,嘴上說道:


    “這有什麽,都是些農村人的飯菜。就怕你們吃不慣。”


    “嗬嗬,吃得慣,吃得慣,我們平時吃多了大魚大肉,來農村吃些新鮮的蔬菜再好不過了,還能清清腸。多好。”另一個人笑道。


    “吃死你!”林秀琴心道,但嘴上卻說道:“吃得慣就好,那你們先坐,我去忙活了。”


    說完後,林秀琴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身對張長根道:“老根,那位道長就坐在裏麵。”


    說著,林秀琴又對張長根招了招手,張長根有些不耐的走過來,皺眉道:“幹什麽?”


    林秀琴瞪了他一眼,隨後伸出一個巴掌前後翻了翻,道:“那位道長才住三天,就給了我一千,真是大方啊!”


    張長根一愣,隨即咂舌道:“這麽多?”


    “是啊,所以你一會兒說話客氣點,他說找你有事兒,都等好久了,你快去看看。”說著,林秀琴轉身就去廚房了。


    張長根眼睛轉了轉,隨即對幾個水利局的人笑道:“婆娘家的就是破事兒多,不用管她,走,咱們進去。”


    走了進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落塵兩人,幾人都有些詫異,張長根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走了過去,伸出手笑道:“道長,咱們又見麵了,您好您好,讓您久等了。”


    但張長根伸了一半,忽然想起落塵是道士,不興握手禮,於是又趕緊收迴了手。


    落塵並沒有因為等的時間長而有任何不滿,至少表麵上是這樣,他笑了笑,道:“無妨無妨,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倒是你家的茶不錯。”


    見落塵這麽說,張長根才少了一些愧疚,不管怎麽說,人家來等自己,還給了這麽多錢,的確是自己怠慢了人家。


    瞥見落塵杯子裏的茶,他一眼就認出那是毛尖,心裏不由對自家女人的有眼色感到滿意,於是他趕緊問道:


    “請問道長這次來有什麽事兒嗎,您盡管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去做。”


    “哦,沒事兒,你先招唿客人吧,我這邊倒不急。”落塵微微一笑,隨後轉過頭,對幾個水利局的人點頭示意。


    見這個老道頗有得道高人的風範,幾個水利局的人都有些好奇,其中一個人笑道:“道長,您好,請問您在哪座山修行啊?”


    其實一般人初次見麵這麽問已經有些不太禮貌,但落塵也不以為意,平靜道:“貧道四海為家,哪裏皆可修行。”


    見老道話語裏有些高深莫測的樣子,幾人更加好奇了,再加上落塵這幅形象,心裏都情不自禁的升起些微的仰慕之心,另一個人正要說話,落塵卻道:


    “敢問幾位可是為了青河水利工作而來?”


    “嗬嗬,是的,道長。”一個人迴道。


    落塵點了點頭,表情上拿捏出一副不解的神色:“天這麽幹,又這麽久都沒下雨了,難道大壩還能有什麽問題?”


    “嗨,我們也奇怪呢,縣裏說過幾天可能會有暴雨,讓我們檢查全縣的防洪工作,不僅是我們,各個單位都被抽調了人到各個鄉鎮檢查。”


    聽到這話,落塵心裏頓時一驚,臉上卻露出詫異的神色:“怎麽,過幾天難道還真的有雨?看這天氣也不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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