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雲腦子嗡的一下,像是被一顆驚雷劈中。陳陽這小子,究竟有什麽魔力?他腦海裏浮現出宋敏那張倔強的臉,心裏暗罵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為了陳陽,動用安保顧問這種級別的資源,把他調到江城去?這要是傳出去,豈止是麻煩,簡直是捅了馬蜂窩!他心念急轉,公車私用已經夠離譜了,現在宋敏倒好,直接來了個“公人私用”,這簡直是把天捅了個窟窿!他仿佛看到鋪天蓋地的輿論風暴席卷而來,將他們宋家卷入其中,後果不堪設想!


    宋開元背著手,來迴踱步,像一隻焦慮的困獸,目光掃過大嚴和老楊,最終停留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宋青雲身上。他眉頭緊鎖,仿佛陷入了某種複雜的思量。許久,他緩緩抬起頭,用一種難以捉摸的語氣說道:“你們兩個,先留在這裏。”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我…我有點事需要處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他的眼神飄忽不定,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說完,他也不等兩人迴應,轉身便走,像是有什麽急事在催促著他。病房門在他身後輕輕關上,留下大嚴和老楊麵麵相覷。


    一陣沉默後,大嚴率先打破了寂靜,“他這是…什麽意思?”他撓了撓頭,一臉的困惑,“自己侄子躺在這兒,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哎,你這話說的,人家能真不管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大嚴一眼,“你忘了剛才宋董的電話?要把宋老板接迴京城治療。”


    大嚴恍然大悟,“哦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這茬。”他掏出手機,“那我給宋董打個電話問問,看下一步怎麽安排。”電話接通,大嚴簡短地匯報了情況,聽筒裏傳來宋敏清脆的聲音,語速很快,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果斷。


    大嚴掛斷電話,神情有些複雜,他看向老楊,聳了聳肩,“得,咱倆的任務不變,繼續保護陳陽!”


    老楊挑了挑眉,“我就說嘛,這陳陽還真是個寶,走到哪兒都有人護著。”


    大嚴歎了口氣,“可不是嘛,這小子,命真好。”他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萬千。


    “哎,你說…”大嚴突然轉頭看向老楊,“你說宋開元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走得那麽急,該不會是…”


    老楊打斷他,“行了行了,別瞎猜了,人家的事,少打聽。”他拍了拍大嚴的肩膀,“做好咱們自己的事就行了。”大嚴點點頭,不再言語,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病房裏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


    江城市委,一片混亂,領導班子成員麵麵相覷,手中的紅頭文件仿佛一塊燙手的山芋。雲山林場荒地被省委欽點為礦產資源用地,禁止任何外企投資建設,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驚雷炸響,震得他們頭暈目眩。所有幹部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震驚之中,彼此交換著難以置信的目光:這消息走漏的速度也太快了,這才僅僅一天時間,上麵怎麽就知道了?難道中間有人捅到上麵了?


    “各位,我們現在怎麽辦?”張副書記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一口枯井,映照著會議室裏凝重的氣氛。他緊緊皺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擂鼓一般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我們都已經答應科美了,現在怎麽跟人家說!這簡直是……騎虎難下啊!”


    劉局拿著文件,裝模作樣地又看了一遍,實則內心早已樂開了花,如同綻放的煙花般絢爛。這雲山林場,總算是保住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能怎麽說,實話跟人家實說唄!”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現在上麵都已經下了紅頭文件,白紙黑字,蓋著鮮紅的印章,還能有假?現在要是我們膽敢把這片荒地批給了科美,那咱們的責任可就大嘍!恐怕烏紗帽不保是小事,牢底坐穿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要是實話實說,這筆投資不就黃了麽?”一位幹部憂心忡忡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這可是幾個億的大項目啊!要是黃了,咱們市的經濟發展……”他沒敢再說下去,但話裏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還沒看出來呀!”宣傳部張強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眾人心頭一顫。


    他指著文件,語氣斬釘截鐵,“科美集團不是衝著地來的,是衝著地下的東西來的!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聽說啊,那片荒地下,埋藏著豐富的稀有礦產資源!科美集團就是衝著這些資源來的!”


    “咱們誰要是有這麽大膽子,敢把地批給了科美,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張強頓了頓,環視一周,目光如炬,“那不光腦袋上的烏紗保不住了,恐怕連腦袋都保不住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我個人覺得張部長說的對,”另一位幹部附和道,“咱們之前給科美選了好幾塊地,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他們都看不上,偏偏看中這片荒郊野嶺,這其中肯定有貓膩!絕對是奔著資源礦來的!”


    鄒副書記默默地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霧繚繞,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他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議論,仿佛置身事外。這時候自己可不能亂說話,說多錯多,少說為妙。反正現在是張副書記代理工作,一切就看他什麽想法了。


    張副書記看著桌麵上的紅頭文件,眉頭緊鎖,仿佛一團亂麻解不開。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輕輕摩挲,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會議室裏一片寂靜,隻有牆上掛鍾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許久,張副書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散會。


    “都迴去吧,讓我靜一靜。”他的聲音疲憊而無力,仿佛一艘在暴風雨中顛簸的小船,失去了方向。


    張副書記看著桌麵上的紅頭文件,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這份文件,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反複權衡著利弊,思忖著對策,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許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散會。


    他拿起文件,快步走迴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著對方的接聽。他要向省裏匯報情況,尋求指示。


    “領導,省資源局這是什麽意思呀?”張副書記拿著文件,手指在紅頭文件上用力戳著,幾乎要戳出一個洞來,語氣裏滿是抱怨:


    “我們辛辛苦苦,加班加點,跟科美集團談了這麽久,眼看著就要簽合同了,就差臨門一腳了,現在突然來了這麽一個紅頭文件,這不是故意拆台嗎?這讓我們怎麽辦呀?讓我們怎麽跟科美集團交代呀?這不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歎:“小張呀,我知道你辛苦,我知道你委屈,但這也不是省裏的意思啊,這是上麵,上麵!直接下發的紅頭文件,我們也沒有辦法呀,我們也得按規矩辦事啊。”


    “不是,領導,您這話說的,”張副書記更加焦急了,他來迴踱步,皮鞋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關鍵是這文件下發的也太是時候了,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發,我們跟外資都談好了,就等著簽字畫押了,突然來這麽一個文件,這讓我們工作怎麽繼續?這讓我們怎麽跟上麵交代?這讓我們怎麽跟科美集團交代?這讓我們怎麽跟全市的父老鄉親交代啊?”


    “小張呀,小張呀,”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我知道你著急,但工作不要總是抱怨,你抱怨也解決不了問題麽?抱怨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隻會讓大家更加焦慮。”


    “我們要想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且不但要滿足外企的要求,還要維護好我們國家的利益,還不能違背原則,懂麽?這是我們作為政府官員的責任,也是我們的使命。”


    “這怎麽可能呢,領導,您這不是難為人麽?”張副書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邊是上麵下發的紅頭文件,一邊是已經談妥的外資合作,這讓我們怎麽平衡?這讓我們怎麽選擇?這讓我們怎麽操作啊?這簡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小張呀,別這麽悲觀,辦法總是有的,”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輕鬆起來,“我記得你們已經跟科美簽訂完合同了,不是已經都遞交給省委了,現在不就在等著科美集團資金投入進來了麽?我們是一個講誠信、守信的國家,既然合同已經簽了,我們就要履行承諾,就要保證科美集團的合法權益。”


    “啊?啊?……”張副書記還想說什麽,卻被電話那頭打斷了。


    “沒有啊,小張,你要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滿足外企的要求,又能維護我們國家的利益,既能遵守上麵的規定,又能履行我們的承諾。”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自信,“記住,我們是一個講誠信、守信的國家!”


    張副書記的眼睛猛地睜大,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仿佛黑暗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湧,幾乎能聽到心髒在胸腔中擂鼓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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