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城古玩圈子裏,有一位名叫馬建業的資深包袱客。此人身材不高,略顯佝僂,常年背著一個泛黃的帆布包袱,穿梭於各個古玩市場和鄉間小巷。


    馬建業在圈內人緣不錯,為人隨和,臉上總是掛著憨厚的笑容,一口濃重的沈城口音,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隻是這馬建業的眼力一直被人詬病,幾十年下來,雖然收了不少物件,卻鮮有精品,以至於在圈內有了「馬大眼」的諢號,當然,這諢號並無惡意,更多的是一種善意的調侃。今年盛夏的一天,馬建業照例背著他的帆布包袱下鄉淘寶,這次他竟然時來運轉,淘到了一件難得的珍品。


    關金川說到這裏,特意頓了頓,吊足了陳陽的胃口,這才緩緩說道:“那可是一件明代的白玉八棱三螭龍紋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杯子的形狀大小,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玉杯溫潤細膩,潔白無瑕,杯身雕琢著八條棱線,象征著八方來財。杯子的兩側各有一個鋬耳,攀附其上的是一對栩栩如生的螭龍,它們身軀蜿蜒靈動,口中銜咬著靈芝仙草,仿佛下一秒就要騰空而起。在杯沿一側,還攀爬著一隻纖細小巧的幼龍,玲瓏可愛,與雙螭龍共同構成了一幅「雙龍教子」的畫麵。明 白玉八棱三螭龍紋杯  這種三螭龍的造型組合在古代玉杯中極為罕見,更顯珍貴。通常情況下,玉杯的鋬耳上隻會雕琢龍首,或者鏤空雕琢雙螭龍作耳,而這件玉杯卻將三龍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工藝之精湛,令人歎為觀止。螭龍雕刻得立體精湛,纖毫畢現,仿佛隨時都會從杯子上飛下來。杯型八棱,寓意八方共飲,廣結天下;三螭龍紋飾,寓意子孫成才,綿延不絕。


    “老馬啊,那可是樂得合不攏嘴!”關金川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誇張的嘴型,仿佛馬建業的笑臉就浮現在眼前,“那寶貝一到手,嘿,就跟抱著個金娃娃似的,寶貝得不行!恨不得睡覺都摟著它!”他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聽別人說他老婆晚上想摸一下那杯子,老馬都不讓,說怕沾了灰!”


    關金川繪聲繪色地模仿著馬建業當時小心翼翼的樣子,逗得陳陽一行人哈哈大笑。關金川接著說道,“這消息啊,就跟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沈城古玩圈子。大家都知道老馬淘到寶了!那可是明代的白玉八棱三螭龍紋杯啊,寶貝疙瘩!多少人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


    “當時就有不少人找上門,想從老馬手裏買下這寶貝。有人出十萬,有人出二十萬,還有人出更高的價!一個個都跟餓狼似的,盯著老馬手裏的寶貝!”關金川說到這裏,語氣變得誇張起來,“聽人說,那陣子天天晚上有人請老馬吃飯,嘖嘖,簡直跟搶媳婦似的!”


    “老馬呢,也精明著呢!”關金川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他知道這寶貝價值連城,可不想輕易出手。他想啊,與其便宜了這些本地人,不如送到京城拍賣行,說不定能賣個天價!”


    “傳來傳去,這消息傳到中橋耳朵裏,可就不得了了……”關金川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眾人的胃口,然後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這中橋是什麽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笑麵虎’!他表麵上和和氣氣,背地裏卻一肚子壞水!他看上了老馬的寶貝,就托人去找老馬,想私下買下來。”


    “第一次,中橋托人帶話,說願意出高價收購。老馬沒答應。第二次,中橋親自上門,又是好話說盡,又是送禮,可老馬還是不鬆口。第三次,中橋提高了價碼,開出了一個讓老馬都心動的價格,可老馬還是咬緊牙關,說什麽也不賣!”


    說著,關金川微微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這老馬心裏清楚,這中橋可不是什麽善茬。之前謝老板的事,大家都知道,被中橋坑得傾家蕩產!老馬可不想步謝老板的後塵,所以他就一直咬著不賣,想以此為借口,等找個合適的機會,自己送到京城去。”


    “可中橋是個狠角色,一來二去,中橋也明白了,老馬是塊硬骨頭,啃不動!他就暫時放棄了,心裏卻憋著一股勁,想著怎麽才能把這寶貝弄到手……”


    關金川說到這裏,將手中的煙蒂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裏,仿佛要將中橋的陰險狡詐一同碾碎。


    “有一天,老馬去接兒子放學,卻發現兒子不見了……”關金川的語氣變得低沉下來,仿佛烏雲籠罩在眾人心頭,“老馬當時就慌了神了,像瘋了一樣到處找,找遍了學校、廣場等等,兒子常去地方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自己孩子的蹤影……”


    “天漸漸黑了,老馬的心也越來越沉,他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關金川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感同身受,“無奈之下,他隻好去報警,可警察卻說,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給立案……”


    “就在老馬絕望的時候,中橋出現了……”關金川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陰森,“不過中橋可不是自己出現的,他把老馬的兒子送了迴來,完好無損……”


    陳陽聽得入神,下意識地一下一下點著頭,仿佛在迴應關金川的講述。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卻翻江倒海,默默地想道:這中橋真是個頭頂長瘡、腳下流膿的混蛋!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竟然不惜綁架別人的孩子,簡直毫無人性!小鬼子終究是小鬼子,骨子裏就帶著一股殘忍和卑劣!早知道剛才就不給他們下瀉藥了,老子應該給他下耗子藥!


    關金川眯起眼睛,眼中寒光閃爍,語氣冰冷得像冬夜的寒風:“當時中橋皮笑肉不笑地對馬建業說:‘馬老板,你看,你兒子這不是平平安安迴來了嗎?’”。


    說著,關金川頓了頓,模仿著中橋虛偽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次多虧了我,要不然啊……”他拖長了尾音,微微撇了一下嘴角,又接著說:“下次要是再丟了,可就不好說了。”


    說完這些,關金川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馬建業當時腿都軟了,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他明白,中橋這是在威脅他!他孩子的失蹤,根本就是中橋一手策劃的!”


    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馬建業魂不守舍地迴到家,兩天兩夜沒合眼,腦子裏全是兒子驚恐的小臉。他不敢報警,也不敢聲張,害怕激怒中橋,再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第三天一大早,馬建業就拿著那件寶貝白玉杯,去了中橋的住所。聽別人說,當時有人在中橋住所附近看到過他,當時的老馬,臉色蒼白,腳步沉重,像一個行屍走肉。”


    關金川說到這裏,語氣更加低沉,仿佛身臨其境地感受著馬建業當時的絕望:“馬建業顫抖著雙手,把白玉杯遞給中橋,說中橋先生,為了感謝您幫我找到了孩子,這杯子……我帶來了,咱們是商量商量價格。”


    “你們猜,中橋是怎麽做的?”關金川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陳陽冷笑一聲:“還能怎麽說?肯定是假惺惺地推辭一番,然後便宜地收下了唄!”


    關金川擺擺手,“錯!陳老板,你隻猜對了一半。”


    “哦”陳陽挑了挑眉,來了興趣,“難道還有什麽更讓人惡心的操作?”


    關金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義憤填膺地說道:“中橋連假惺惺的推辭都懶得做了!他直接把杯子拿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馬老板,你這杯子,品相還不錯嘛! ”


    隨後關金川學著中橋的語氣,輕蔑地說:“不過嘛,你兒子這次能平安迴來,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啊!這杯子,就當是你的謝禮了!”


    關金川氣得臉色通紅,唾沫星子都飛濺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就這樣,中橋一分錢沒花,就將這件價值連城的明代白玉八棱三螭龍紋杯,據為己有!”


    “一分錢沒花!”陳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


    柱子也跟著附和道:“這也太狠了吧!簡直就是明搶!”


    秦浩峰搖了搖頭,感歎道:“看來,這中橋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勞衫也跟著說道:“馬建業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這種人!”


    陳陽、柱子、秦浩峰和勞衫幾人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們沒想到中橋竟然如此卑鄙無恥。關金川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這事兒啊,起初我並不知道,我今年夏天不是在京城待了一陣子嘛。”


    他頓了頓,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還是前兩天,沈城那邊一個老朋友打電話跟我閑聊,提了一嘴,我才知道了這件事。”


    關金川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湊近陳陽,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陳老板,你不知道,這中橋幹的類似馬建業白玉杯這事兒,沒有七八件,也有五六件!專門挑那些沒什麽背景的收藏家下手,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巧取豪奪,簡直就是個古玩界的強盜!”


    “你想想,馬建業那白玉杯,可是明代的寶貝,價值連城!就這麽被中橋一分錢沒花就弄到手了,擱誰誰能咽下這口氣?” 關金川歎了口氣,“可人家中橋是什麽人?外商!有背景!有勢力!馬建業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麽鬥得過他?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破財免災,隻求一家老小平安無事。”


    他接著說道:“這中橋啊,跟沈城不少大古董商都混得很熟,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大家夥兒都忌憚他的身份和手段,敢怒不敢言,隻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陳陽、柱子、秦浩峰和勞衫四人麵麵相覷,都被關金川的這番話給震住了。這麽說,這中橋來華夏的目的,就是為了搜刮古董文物?那怎麽又跑到科美集團了呢?陳陽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中橋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有些不安。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來頭?他來科美集團的目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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