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陽和宋青雲坐上了轎車,莊嚴開車,一行人向西郊飛馳而去。這次陳陽沒讓謝明軒在扮成自己,按照陳陽的猜測,這次沈老板邀請自己,即便是看不到鈞窯長頸瓶,也會比之前更進一步。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事情的危險性,陳陽心裏是知道的,畢竟在後世的時候自己聽說過這件事,加上宋青雲也說,那位薛懷義完全等同於文物販子,這樣的人,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這時候再讓謝明軒演自己,無疑是將他推向了危險,所以陳陽決定自己和宋青雲同去,讓謝明軒留在家裏。


    出發前,陳陽叮囑莊嚴,一定要把該帶的帶上,畢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宋青雲本想著跟宋開元說一聲,但想想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如果宋開元真在茶館布置了人員,沒準更危險,再說還有莊嚴跟著,他什麽身手,宋青雲心知肚明。


    下午一點五十,陳陽和宋青雲到了沈老板所說的陶然居茶館,看著裝修古色古香的茶館,陳陽和宋青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邁步向茶館中走了進去。當陳陽和宋青雲走進茶館,看著裏麵坐著的人,心中不由暗暗慶幸,幸虧沒告訴宋開元。


    茶館挺大,單層大概在一百五六平左右,一樓和二樓是喝茶聊天的地方,三樓是辦公室。進來之後,右手邊是櫃台,櫃台後麵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見到兩人進來之後,衝兩人微微一笑。


    一樓大概有十多張桌子,除了三四張空著,大部分桌子都有客人,但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件東西,要麽是瓷器,要麽是玉器,要麽是字畫,看到眼前一幕,陳陽和宋青雲心裏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一處私下交易古董的窩子。


    能進來這家茶館喝茶的人,那都是茶館老板認識的,如果當時宋青雲告訴了宋開元,貿然進來幾位生人,坐下喝茶,人家絕對就警覺了。


    “二位先生,下午好,”美女在櫃台後麵朝陳陽微微一笑,“請問有訂位置麽?”


    陳陽衝著美女笑了一下,聳了下肩膀,“沒有!”


    美女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陽,“那二位是第一次來麽?”


    陳陽點點頭,“當然,我連京城都是第一次來,這茶館當然也是第一次來嘍!”說完之後,陳陽笑嗬嗬搓搓手,“哎呦,我的第一次呀!”


    美女剛想問陳陽什麽,聽陳陽說完,不由抿嘴笑了一下,隨後向陳陽介紹了起來各種茶係。聽美女介紹完,陳陽點點頭,表示原來喝茶還有這麽多講究,就在陳陽和美女說話的功夫,突然聽到有人喊兩人,“陳老板,宋老板,你們怎麽有時間來這裏?”


    宋青雲迴頭看去,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一位熟人,“聶老板,你怎麽在這裏?”


    這位聶老板陳陽也見過兩次,不能說熟悉,但最起碼認識,於是衝著聶老板點點頭。聶老板走到宋青雲和陳陽麵前,笑著給兩人遞了兩根香煙,“不瞞宋老板、陳老板,我這不是來收件東西,心裏正沒譜呢,一抬頭就看到你們了。”


    “這真是上天照顧我呀,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吧!”


    宋青雲明白聶老板什麽意思,隨即笑著擺擺手,表示以聶老板的眼力,絕對沒有問題。自己也是來赴約的,隻不過沒見到人。


    聶老板聽完微微楞了一下,詢問是誰約宋老板來的,宋青雲也沒瞞著,聽完之後,聶老板眼前一亮,衝著宋青雲一抱拳,“宋老板,還得是您!都沒看見您來過,一來就是上二樓的買賣,我提前恭喜您!”


    “聶老板,借您吉言!”


    聽到宋青雲說是沈老板邀請他們來的,櫃台後的美女低頭看了一下,招唿了一聲陳陽,告訴陳陽他們的房間在二樓201,隻不過現在還沒人過來。聽到沈老板還沒到,聶老板拉著宋青雲,非得讓他先到自己那桌坐會。


    “宋老板,您什麽身份?”聶老板笑著撇了一下嘴,“他沈老板請你,卻比你來的還晚,這絲毫是沒把你放在心裏,先去我那桌坐坐,咱們得晾他一會!”


    說著話,聶老板連拉帶拽,將宋青雲和陳陽拉到了自己的那張桌,坐下之後,陳陽看到桌麵上有一幅畫,畫卷並沒有完全展開,但陳陽看到畫的內容,心裏已經猜到了這是一幅什麽畫。


    畫卷上,山明水秀,美麗富饒,即使供覊旅歇息的驛站,亦寬敞熱鬧。那密樹掩映的崇山峻嶺之間,道路蜿蜒但並不險峻,寬闊的河流在沃野間緩緩流淌,煙嵐升起的山巒間隱現著華美的崇樓傑閣,城池就建造在傍水的原野上,在如此如詩如畫的美景中趕路,在秀水沃野青山斜矗的城廓中就任,路途再遠也不會覺得艱辛,身在蠻夷亦能心態安然。


    在過去,車馬郵件都慢,一輩子隻夠愛一個人。


    沒錯,交通和通信的不方便,讓人與人之間的相別,很容易就變成永別,所以古人都特別重視分別的時刻,尤其是去往遙遠的地方,很有可能這一別就成了永別。


    正因為有這樣複雜和深厚的情感夾雜在送別的過程之中,所以古代的送別文化就相當複雜——送別詩詞、餞行酒席以及臨別時送予對方的繪畫或書法都是送別文化的一部分。在沒有飛機、火車、高鐵,沒有微信、電話哪怕連座機的都沒有古代,隻有魚箋尺素和舟車行旅,那臨別一刻互贈的詩詞書畫中所寄予的離愁別緒,深刻而複雜。


    比如:桌麵上這幅普安晉爵圖!


    1693年,官員楊青村要去貴州一個叫普安的地方上任,大畫家王翬為他畫了一幅畫,叫做《普安晉爵圖》。話說當時,普安這地方設縣不過二十年,地處雲貴高原,窮山惡水,“晉爵”二字實在無從談起,這也可看出王翬作為朋友的善意。


    王翬普安晉爵圖 立軸


    楊青村要去上任的普安縣城,在當時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孤城,清代初期之時被稱之為“黔末之地”,在窮省貴州都不算是好地方。但王翬把普安畫得就像氣暖物豐的江南之地,很有可能是王翬也不知道普安是啥樣,隻好按照自己的一貫風格畫一張,也有人說,這是王翬對楊青村的認可,隻要楊青村到任,普安這地方,一定能變的山清水秀,美麗富饒,不過普安到底是啥樣並不重要,臨別的拳拳之心才重要。


    看看這細節


    再次放大,看看畫中的人物


    設色紙本,立軸,這幅畫在後世加德2016年春季拍賣會上,拍賣出去了2185萬,這可是好玩意啊!


    去年拍賣價格


    聶老板跟對麵的人介紹了一下宋青雲和陳陽,聽到兩人名字之後,對坐的人不由愣了一下,隨後略帶興奮,陳老板和宋老板的大名,早就聽說過,隻是沒想到,今天在這遇到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二位老板,幫我和聶老板看看這幅畫?我和聶老板眼力不濟,有些拿不準,還請賜教!”


    “這......”宋青雲看看兩人,莞爾一笑擺擺手,“趙老板,你我是第一次見麵,按照道理,您既然有求,我應該幫你說上一說。”


    “但你們二人在此交易,”宋青雲嘿嘿一笑,“我不好插話,你們繼續,我和陳老板聽著。”


    找老板和聶老板聽完抬頭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隨後趙老板表示,這畫不是自己的,自己也沒跟聶老板在交易,兩人是準備合夥拿下這幅畫。


    “不是你的?”宋青雲聽完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趙老板。


    “宋老板、陳老板,你們還不知道這陶然居是怎麽迴事吧?”聶老板在旁邊笑著問道。


    宋青雲和陳陽紛紛搖頭,兩人是第一次來,要不是沈老板約自己來,自己都不知道咱們京城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聶老板聽完笑著搖搖頭,跟兩人說起了這陶然居。


    這陶然居的老板姓陶,每個月的15號、25號都會在茶館來上一場交易,想要從他手裏買東西,首先你得是這的常客,所謂的常客,在這陶然居的賬戶,至少存10萬!


    “我們手裏這幅畫,是人家陶然居老板的,”聶老板小聲向宋青雲說道,“不光我們這桌上的,其他桌上的物件也是,價格是提前說好的,不還價。”


    “隻要你看好了,前麵交錢,物件拿走!”說完之後,聶老板告訴宋青雲,那位沈老板是這裏的常客,雖然自己沒見他在這裏買過物件,但每次來了,人家從來不在樓下,直接上二樓。


    “二樓是啥地方?”陳陽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為啥什麽場館,一說到二樓,就這麽神秘呢!


    “陳老板,二樓都是包間,而且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去的,能進包房談生意的,聽說至少得是百萬起步的物件!”


    陳陽聽完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大門被人推開,陳陽一眼就看到了上午見到的薛懷義走了進來,身後就跟著沈老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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