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礁手裏這隻吉州窯剪紙貼花鳳紋盞,敞口,唇厚,頸微束,腹較深,淺足,外施“玳瑁釉” 至近足部,素底,裏為黃、褐相間的窯變釉。碗裏剪紙貼花雙鳳梅花,米黃色釉中呈現黑色圖案。兩鳳展開雙翅,拖曳長尾,圍繞盞心飛翔,鳳間朵梅。


    南宋 吉州窯剪紙貼花鳳紋盞


    “鳳凰於飛,和鳴鏘鏘。”雙鳳有鸞鳳和鳴之意,比喻夫妻相親相愛。紋飾簡潔,圖案效果較強,是吉州窯最具特色的裝飾品種之一。


    剪紙貼花裝飾是吉州窯最具代表性的工藝之一,釉上剪紙貼花工藝是先施黑色底釉,貼上剪紙圖案,再施米黃色麵釉,去除剪紙後就呈現出黑釉圖案。


    鳳紋


    鳳紋


    宋人喜歡飲茶,上至宮廷,下至黎民百姓,極為盛行,因此各個窯口燒製茶具競爭極為激烈,而吉州窯的木葉天目破空而出。據說當時吉州窯匠師冥思苦想,到底要燒製一種什麽樣的紋飾,才能打破局麵,一舉而出。


    就在眾多匠師思考的時候,一位匠師的小兒子,拿著一片樹葉直接放入了碗中,順勢拿起水壺就要向碗裏倒水。匠師看著自己的小兒子,笑著問道他要做什麽,孩子用稚嫩的童音說道,“沏茶!”


    一眾匠師紛紛仰頭笑了起來,孩子這麽笑就知道沏茶了。就在眾匠師笑著的時候,孩子已經水倒入了茶碗中,樹葉在茶碗中飄起,瞬間激發了匠師的靈感,這要是將樹葉印在碗中,等茶水倒入的時候,豈不是別有趣味?


    於是吉州窯的匠師開始實驗起來,開始隻是將樹葉貼在坯體上,施釉後,將樹葉去掉在入窯燒製,但這種方式沒有成功,經過反複嚐試,最後是在黑釉盞坯上,放置經過處理,去掉葉衣,隻剩葉莖和葉脈的葉片。


    然後,用與盞坯不同的釉,使葉片平貼於盞麵上。燒造過程中,兩種釉在高溫下變化,葉子的灰質慢慢溶入釉中,生成乳白、黃褐、淡藍等複合色調,進而勾勒出葉脈清晰的葉紋。盞中樹葉形成的紋脈姿態曲卷,於火焰中重生,保藏住一片葉子更為恆久的生命。


    隨著木葉天目的成功,吉州窯又推出了釉上剪紙貼花工藝。該工藝在成型的器胎上先貼紙花,再施黑釉,最後再揭去紙樣高溫燒成,也有先貼紙樣,後施黑釉,再揭去紙樣,於圖案細部輔以剔刻等技法的。


    吉州窯剪紙貼花鳳紋盞一出,立即就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就連耿老和宋青雲這樣的人物,眼睛也亮了起來,在場的人,無一不想一睹其風采,這讓柴老板很是得意。


    馬海礁看了半天之後,將物件輕輕的放在裏錦盒中,嘴角也隻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物件不錯!”隨後看了宋青雲一眼,“宋會長,您上眼看看,這物件真不錯!”


    說著話,馬海礁將物件示意旁邊人,將盒子推到宋青雲麵前。宋青雲心裏明白,馬海礁這是心中沒底,按照之前兩人說的,他希望自己能幫他一把,畢竟沈城帶來的物件,都是經過他馬海礁精挑細選的,估計是他手裏已經沒有物件能抵得上這件吉州窯剪紙貼花鳳紋盞了,這是想讓他幫自己。


    可宋青雲也不傻,現場是什麽情況,三省同行都在現場,萬一自己走眼看錯了,或者為了幫他,那搭上的可是自己的名聲,於是當錦盒推到宋青雲麵前的時候,宋青雲微微一笑,連裏麵的物件都沒看,“馬會長,您真是抬舉我了,耿老在這呢,理由先讓耿老,我是晚輩,怎麽能沒大沒小,多謝馬會長抬愛。”


    “耿老,您請!”說著話,宋青雲順勢將錦盒推到了耿老麵前。


    耿老嘴上笑著表示,大家誰先看都一樣,但已經伸手從錦盒中拿起了鳳紋盞,一番仔細查看之後,耿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又自顧的搖搖頭,底下一眾人看著耿老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要是耿老說看不準,那幾乎這物件就算是廢了。


    最後耿老輕輕點點頭,將物件放迴盒子裏,示意身邊的宋開元看看。雖然陳陽也很想看,但畢竟大人物在這裏,自己年齡又最小,怎麽都輪不到自己先看。就這樣,一圈輪下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物件才算轉到了陳陽手裏。


    這隻鳳紋盞品相不錯,隻有輕微的自然磨損痕跡,並無殘缺,也不是損壞之後修複的,這樣的品相,在這個年代在行內收多少錢,陳陽不太清楚價格,但放在後世,品相不如這個的,起步價最少二十萬,上拍賣的話,幾乎都是在百萬以上。


    可南宋的吉州窯到現在,七百多年的曆史,這物件能保存如此之好,不由讓人懷疑。但這不能作為懷疑的證據,因為一些釉色極好的出土器物也不是沒有,雖然隻是典型個例,但不代表沒有。


    陳陽手裏拿著茶盞仔細看了起來,吉州窯的瓷土來源於贛江對岸的雞崗嶺和窯場周圍,或二者兼而用之,由於胎泥含砂量高,修胎時往往發生阻刀、跳刀現象,在器底及圈足內能清楚地看見跳刀痕。


    而胎體表麵留下波浪痕經施釉後,其痕跡雖有所減弱,直麵觀測不易發現,但用手觸摸胎表仍可以感受到呈豎條形的起伏,在適當的角度側視,肉眼可見呈豎條狀的釉層掛附不勻等肌理現象。


    這一點沒有問題,陳陽將鳳紋盞轉了一圈,吉州窯屬民間窯場,產量大,生產也就較為隨意,加上坯胎含砂量高,釉料稠了更難掛附,因而形成了釉料稀、上釉薄的生產特點。


    因上釉稀薄,在阻刀、跳刀所造成的輕微起伏處,釉料難以掛附均勻,若選擇適當的傾斜角度觀察釉麵,還可以看到波浪起伏的釉麵肌理;也正因為上釉稀薄,坯胎吸附過多,釉麵形成許許多多肉眼無法看見的缺釉毛孔,顯得粗糙幹澀,有如“雨花石”見水就亮的特質,因為水會迅速填滿缺釉毛孔,使釉麵渾然一體,自然就晶瑩剔透了。


    南宋距離現在已經六七百年曆史,碗底胎土應該變的鬆軟,陳陽試著用手摸了摸碗底,雖然感覺不那麽鬆軟,但也絕不像贗品那麽堅硬,結合其他原因,這種情況也屬於正常。


    也對!看來真讓柴老板遇到了一件品相如此完好的吉州窯剪紙貼花鳳紋盞,這真是太難得了,想到這裏,陳陽本來想將鳳紋盞放迴錦盒內,但是習慣性的彈了一下,鳳紋盞發出一聲悶響。


    聽到響聲,陳陽心裏暗暗咦了一聲,因為這發聲不對!


    剛才說過了,吉州窯的瓷土來源於贛江對岸的雞崗嶺和窯場周圍,這個生產場地就在贛江邊的沙丘地上,因為無法避免砂粒進入瓷土,因而胎質中含砂量大,使胎質粗鬆吸水力強,粗看似陶,但敲之具金屬聲。這是由吉州窯的生產環境所形成的個性特征,因而成為了區別其他窯口的顯著特征。


    而剛剛發出的這一聲,絕對不是吉州窯應該有的那種金屬聲!


    雖然聲音不對,但不能僅憑聲音來證明這是一件贗品,這不是普通客人拿著物件來找自己賣,如果是那樣,陳陽完全可以靠著聲音不對,判斷為贗品。這個場合可不行,在座的哪個不是古董行的老江湖,現在要是自己站起來說這物件聲音不對,就這一桌子人,口水能給自己噴死,所以必須拿出確鑿的證據。


    想到這裏,陳陽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將鳳紋盞放迴了錦盒,並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陳陽沒說話,但柴老板好像沒有放過陳陽的意思,笑嗬嗬看向陳陽的方向,“陳老板,您覺得這物件如何?”


    陳陽低著頭,眼睛一直盯著盒子,眼睛微微眯著,腦海中迴憶著,到底還有老窯口,能做出吉州窯的這種效果。為什麽要想老窯口,首先這物件大開門,一看就是老物件,就算不是南宋時期的,也一定是老仿,絕不是新仿,所以隻能往老窯口上想,所以陳陽根本就沒搭理柴老板。


    徐老板見陳陽沒有開口說話,隨後笑著看看柴老板,“老柴呀,你這物件大開門,一看就是南宋吉州窯的鳳紋盞,絕對錯不了,恭喜你!”


    “就是呀,柴老板,”旁邊有人笑著附和說道,“就連宋老和耿老看完都誇讚不已,那一定沒問題!”


    “嗬嗬,各位抬愛了!”柴老板笑了一聲,他對自己的物件非常有信心,這件吉州窯的剪紙貼花鳳紋盞絕對不會是贗品,今天自己就要用這物件震懾一下沈城和江城的同行,尤其是江城的這位陳老板,年初的時候,他可是讓自己這些人,站在他麵前鞠躬道歉,今天這場子,自己必須找迴來!


    “我也是前不久剛剛入手的,這不是想著借此機會讓大家幫我看看,”柴老板滿臉堆笑著,“尤其是咱們江城的陳老板,先撿漏了這個宋書,又撿漏了李唐的絹本,年輕有為呀,怎麽也得讓人家給咱們說說。”


    說到這裏,柴老板不懷好意的看著陳陽,“陳老板,你放心大膽的說,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的,就當學習了麽!”


    柴老板巴不得陳陽說這是贗品,這麽多都看著沒有問題,他要是說這是贗品,自己可就有機會羞辱他一番了!


    陳陽聽完還沒說話,微微皺著眉頭,繼續想著。


    徐老板看看陳陽的表情,明顯是什麽都說不出來麽,他們年輕人哪裏見過這麽好的物件,隨後笑著搖搖頭,“老柴,你這就難為陳老板了,人家看字畫厲害,或許不精通瓷器呢?陳老板還年輕,還有機會繼續學習麽,何必難為年輕人呢!”


    宋青雲眉毛瞬間就立了起來,你們跟沈城的人不對付,沒事跟我們江城來什麽勁,這不是找事麽?楚老板和賈老板也同時轉頭怒視著姓柴的和姓徐的,但兩人又什麽都說不了,畢竟人家這物件沒問題。


    “你倆是不是忘了,”這時候陳陽眉頭舒展,轉頭輕笑看著兩人,“年初時候在沈城鬥寶,是怎麽輸給我手上那件隆慶官窯的了!”


    “還是忘了,當時你們二位,站在我麵前規規矩矩鞠躬道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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