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酒解釋道。


    “有這種可能性,你就不要賭,所有一切以保住自己安全為前提。”


    聞安嶼認真的點點頭。


    厭酒看了一眼正在氣急敗壞尋找他們的兩名七階,不再停留,“走吧,迴去。”


    *


    花了十幾分鍾迴來,剛走進紅狼領地,門口的士兵便衝厭酒道:“首領,鴿者文明的人來了,就在裏麵,文尼大人正在招待。”


    厭酒眉眼微動,頷首。


    專門為招待客人騰出的大廳內,女子一身優雅的國風旗袍,端坐而立,鞋麵不染塵埃,與整個大廳破舊的氣質格格不入。


    她默默打量著桌前的食物。


    一杯開水。


    一個普通的粗餅。


    沒了。


    實在無法看出他們平日裏究竟吃什麽。


    她將目光移開,並沒有食用的打算,像是不經意般說道:“上次文尼先生送來的東西,味道倒是不錯。”


    文尼麵露驚奇,“是嗎?都是首領安排的,連我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居然是吃的?”


    他比她更驚訝。


    “……”


    文尼一邊謹慎的跟女人打太極,話裏話外不泄露絲毫消息,一邊暗暗心焦,期待下一秒首領便能從門外走進來解救他。


    不愧是鴿者文明的老大,說話滴水不漏,還能想著法的套話,一個不小心便會中招,十分難纏。


    “文尼先生真是個能人。”胭雲鹿巧笑嫣兮,“想必能讓你如此心甘情願做事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等了這麽久,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話音剛落,餘光便見一高挑身影從門外信步而來,身若凝竹。


    她轉眸望去。


    女子長至鎖骨的烏發隨意披肩,皮膚白皙,眼瞳烏黑。


    慵懶,隨性。


    渾身氣息如同一把隱匿在鞘中的寶劍,散發出平靜卻具有威懾性的力量。


    這就是……紅狼新上任的首領?


    年輕的不可思議。


    她旁邊的男孩看起來十一二歲,神情氣質倒與她頗有幾分相似。


    不過……她往後看,才發現她手底下的一個暗探,正亦步亦趨,蔫頭耷腦的跟在對方身後。


    這是恰好被她截住了??


    手下看到胭雲鹿,激動的像是找到了組織,加快腳步繞開厭酒走到了胭雲鹿的背後站定,俯身跟她耳語幾句。


    “哦?”


    胭雲鹿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厭酒全身上下,著重在她鞋上停留幾秒。


    十幾分鍾前,天涯門領地遭襲……天涯門到紅狼領地,恰好有十多分鍾的腳程,會有什麽巧合的事情嗎?


    厭酒不介意她看,甚至往前走兩步,以便她看的更清楚。


    就算對方猜到她剛才幹了什麽又如何,鴿者文明和天涯門,又不是多好的關係,她不信對方會白白將消息輕易散播出去。


    何況,沒有證據,便都是謠言。


    文尼見到厭酒,如釋重負,快步走到她身旁,低聲向她簡單介紹現在的情況。


    “首領,鴿者文明老大胭雲鹿,以精於算計,善於蠱惑人心的美色出名,是一名五階水係異能者。”


    “……她坐在這裏,等了你四十七分鍾了。”


    厭酒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文尼覺得自家首領情緒似乎不是很好,腦子裏靈光一現,忽然響起那位司先生離開時叮囑他的事情,連忙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早上七點半。


    他鬼使神差的問道:“首領,要吃早餐嗎?”


    問完,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這個情景合適嘛你就問。


    厭酒看了他一眼,“叫其他人弄點小米粥包子之類的送過來。”


    文尼猶豫的看向胭雲鹿麵前的幹餅,“那……”


    客人吃幹餅首領包子小米粥……好像不是很合適。


    “一同換了。”


    “好的。”


    文尼立刻出門去吩咐。


    胭雲鹿站起來,笑的婉約大氣,“紅狼首領,久仰大名。”


    厭酒沒什麽繞彎彎的心思,“胭小姐等我這麽久,所為何事?”


    胭雲鹿鮮少碰到這樣直切主題的上位者,神色微動,卻無法從她的情緒中捕捉到更多,“前兩次鴿者文明上門拜訪的人,怕是給厭首領留下不好的印象,雲鹿此次,專程來道歉。”


    “何出此言?”


    厭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聞安嶼本來想著迴去做自己的事情,聽到姐姐叫了早飯,想走的步子頓時停下來。


    “紅狼危急關頭,沒有出手援助。”


    胭雲鹿並沒有任何大勢力領導的架子,也不在乎向一個末席勢力低頭,唇邊始終攜著淡淡的笑。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當初天涯門圍攻紅狼領地,若當時出手的是鴿者文明而非淩雪城,那此時此刻對方的態度,必定會有所不同。


    “胭小姐這話說的。”厭酒輕嗬一聲,神情平靜道:“我是個生意人,不過跟跟錢過不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鴿者文明的確想和厭首領談生意,就是不知道厭首領手裏的貨怎麽樣。”


    就在這時,熱騰騰的早餐恰好被送來。


    厭酒看著擺在小籠屜裏,一個個胖乎乎的圓潤包子,邀請道:“胭小姐可以先試試。”


    胭雲鹿:“!!!”


    *


    早餐吃完,生意差不多就拍板了。


    胭雲鹿吃相優雅,一舉一動賞心悅目,卻將一籠五個包子吃的一個不剩,就連盛小米粥的碗也幹幹淨淨。


    “厭首領先說說你的價吧。”胭雲鹿用手帕擦擦嘴。


    “礦石。”厭酒吐出兩字,“或者消息,一條消息,一百斤糧食。”


    據她所知,鴿者文明的情報網十分發達,遍布範圍很廣。


    “什麽消息?”


    “鍛造師聞凝時的下落。盤龍城邱岩博士的來曆。手機選拔賽的目的和背後人。”


    聞安嶼倏地看向姐姐麵無表情的側臉,心頭一震,蕩起無數波瀾。


    他以為姐姐不會管他找尋父親的事情,卻沒想到對方一直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


    胭雲鹿聽著這幾個消息,越聽越覺得對方在難為她。


    這是幾大未解之謎了吧。


    手機選拔賽,她也知道?


    “這些消息,再厲害的探子恐怕都很難查到什麽東西,我隻能說,隻能找到一些邊緣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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