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嶼揪住司霧的衣服,從他高大的身影後麵探出頭,神情和對方那個隊伍的小孩一樣,顯得畏畏縮縮,天真又擔憂的說道:“可是,我們隊伍也隻有三個能力者,遇到喪屍,恐怕也得完蛋吧。”


    陰柔男人:“……”


    這小孩說的隻有三個能力者,是真的還是在誆他?


    他沒有因為聞安嶼是個小孩就忽視他,笑道:“所以如果能同行,就能互相幫助,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聞安嶼將腦袋收迴去。


    南峰成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們打算要去哪裏?”


    其實他覺得,迷路這種事,對於厭小姐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畢竟當初在幻境密布的原始林,她也能帶著他們逃出來。


    但為什麽這麽久,厭小姐不說話?


    是不想和這些人說話嗎?


    厭小姐不說話,他便無法確定她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過了逢屍嶺,再走不遠,就是成平基地,我們要去那裏。”


    “好巧,我們也是。”厭酒站在一旁,忽然驚喜開口。


    厭酒大而亮的眼睛激動的看了眼陰柔男人,又瞅了一眼南峰成,一副希冀他同意的模樣。


    陰柔男人的視線這才著重看了一眼角落裏的厭酒,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一絲驚豔和微妙的情緒一閃而過。


    隻是不等他再看,他的視線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


    ——是那個長相最惹眼的男人。


    對方太年輕,雖然身上的氣息讓他有些發怵,但他還是潛意識裏認為他並沒有多大威脅,隻是覺得莫名其妙。


    這人喜歡剛才那個女孩嗎?


    那如果……


    腦中想法一閃而過,他收斂起眼底的興奮,禮貌的收迴視線,看向南峰成,期待他的迴複。


    在厭酒出聲的刹那,南峰成眼中光芒忽閃,明白了厭酒的意思,佯裝矜持的仔細低頭斟酌片刻,才麵色鄭重的點點頭,“既然是同路,同行一段也未嚐不可。”


    厭酒一隊的人有些看不懂現在的局勢,之前不想招惹麻煩,現在又為何同意一起走……但他們聰明的沒有插話。


    走就走唄。


    他們這麽多人,就算對方耍陰謀詭計也不怕。


    而且,還有厭小姐在呢。


    南峰成忽然又問:“我們剛才聽到一陣非常悲慘的哭聲,好像就是從你們過來的方向傳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陰柔男人身後的眾人麵色輕微一變,但很快恢複正常,快的仿佛是錯覺,陰柔男人歎口氣,指著板車上的女人,“就是她,她的丈夫本就身體不好,冰天雪地的,剛才不幸去世了,她悲傷過度,哭了一陣,暈了過去。”


    “竟然是這樣。”厭酒感同身受的歎口氣,上前一步,“正好,我學了一些醫術,可以給她看看。”


    “不,不用。”


    陰柔男人擋在厭酒麵前,模樣為難,言辭卻滴水不漏,“還是先別,她這人性格執拗,若是現在就醒來,恐怕會吵著嚷著去陪她丈夫,到時候才麻煩,還是先等我們走出一段距離,她就算醒了,也不會輕易迴去了。”


    “……哦。”


    厭酒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眼底似笑非笑的冷色一閃而逝,退迴了隊伍裏。


    南峰成道:“那我們就走吧。”


    兩方人馬合並,變成了五十人左右的大部隊,看起來頗有氣勢,隻是雙方中間隔著一條涇渭分明的線,無形的將他們分開。


    隻有厭酒,毫無阻礙的殺入了對方的隊伍裏。


    最開始隻是她興致勃勃的挑起話頭,對方要麽沉默要麽簡單說一句“嗯”“是這樣”,隻是隨著她攻勢的持續加強,逐漸接起了她的話茬。


    “是嗎,怎麽會這樣,那後來呢?”


    “別提了,我那鄰居早就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過的實在窮困潦倒,快餓死的時候,想去跟那男的複合,結果聽人說,他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


    “啊?”


    兩隊默默前行的人,沒事幹的時候,不自覺就豎起了耳朵聽厭酒說話,聽到最後被故事離奇的走向給驚呆了。


    這麽離譜?


    “這個不算什麽,我再給你們講講我從大爺大媽那裏聽來的一個故事。”


    “一對夫妻,那男的因為自己的妻子和初戀長得像,暗戳戳把她當備胎,結果被妻子給發現了,妻子一不做二不休,跟那男的的弟弟搞在一起了,還懷了孕……”


    厭酒繪聲繪色的說著,每一個故事都極其狗血。


    南峰成等人麵容複雜,厭小姐怎麽從來不給他們講故事呢?


    這東西,他們也愛聽啊。


    是他們不配嗎?


    而且厭小姐為什麽無緣無故,要跟這些人打好關係?


    沒過一會兒,陰柔男人隊伍的人都跟厭酒親近了不少,連緊緊跟在老人身邊的小孩子,也被厭酒逗的咯咯笑。


    司霧走在厭酒旁邊,靜靜的聽她說話,深邃幽靜的眼神掃過那些男人看向阿酒的眼神時,心裏湧起一股煩躁。


    “你好。”他耳邊傳來一道期期艾艾,柔柔弱弱的女聲。


    一個女人走到司霧旁邊,伸手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她深知自己的穿衣打扮都有些寒磣,但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她長的好。


    女人微微仰起頭,用波光盈盈的眼眸,緊張又羞怯的跟他打招唿。


    這個男人,近看更帥了。


    天呐,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如果能和他來一次,她就是死也值了。


    司霧平靜如萬年深潭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的移到女人身上,隻一眼,就讓女人如墜冰窟,通體發寒。


    女人神色一下子僵住了。


    她仿佛覺得,自己在注視深淵。


    司霧不喜說話,平時不顯山露水,卻並不代表他愚笨。


    相反,他為人剔透,能很輕易的捕捉到別人眼底的情緒和想法。


    他輕聲吐出一個字,“滾。”


    女人不敢有絲毫停留的跑了,腦中都是恐懼。


    厭酒看了一眼司霧,對方正好也看過來。


    司霧的眼神平靜卻專注,緊緊的注視著她。


    厭酒太了解司霧了,僅是他這一個眼神,她就感受到了他的不開心。


    厭酒用口型輕哄。


    司霧一怔,眼瞳微縮,倏地別開頭。


    她說的是。


    耐心點,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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