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的人一聽,大家相互瞅了一眼,立即都走過來說:“俊傑說的對,我們參加解放軍,打迴廣西去,這樣更光榮。”


    王小虎盯著他們說:“如果你們真的自願參加解放軍,不怕苦、不怕死,我們歡迎,但小俊傑不行,他太小啦。”


    大家立正道:“隻要能當解放軍打迴廣西,我們什麽都不怕。”


    王小虎認真地:“好,我批準你們的請求,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光榮的人民解放軍戰士。”


    大家興奮地歡唿起來:“哦,我們當解放軍囉,我們是解放軍囉。”


    一些年輕人也立刻跑過來叫道:“那我們也當解放軍,不迴家了。”


    “對,當了解放軍,等中國解放後再迴家,家裏人也感到光榮。”


    “自願當解放軍的都到這來集合。”


    大家叫喊著自覺站從了隊列,一下子就跑過來了一大半。


    王小虎威嚴地:“既然你們都自願參加解放軍,那我就給你們講講解放軍的革命曆史和要嚴格遵守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李俊傑在一旁噘著嘴生氣地瞪了王小虎一眼,轉身向樹林裏跑去……


    樹林裏,鄒家坐在石頭上讓孝勇從胳膊上抽血,春兒關心地站在一旁扶著他,李俊傑跑來一聲不吭地立正站在他身後。


    孝勇拔出針頭抱著一大瓶鮮血跑走了……


    春兒蹲下身說:“家哥,注意休息。”


    鄒家摸著她的臉笑道:“春兒,你去忙吧。”


    春兒趕緊拿開他的手說:“你後麵站著一個小弟弟呢,正經點。”她羞笑著跑走了。


    鄒家扭頭瞅著李俊傑,吃驚地:“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李俊傑不服地:“我要當解放軍,那個政委長官不答應,我就找師長長官來了。”


    “找我就能讓你當解放軍嘛,你才十五歲,太小了。這樣吧,你先去新化天龍山我家裏住一段時間,等廣西解放後再迴去,好嗎?”


    “不,我聽政委長官說,師長長官十二歲就當了紅軍,我現在比你大,我也要當解放軍。”


    “你現在比我大?”


    “我、我是說,我現在比你十二歲時要大。”


    “想不到你的性格還挺倔的,在國軍時你也是這樣同長官說話?”


    李俊傑慌了,嚇得挺胸立正道:“長、長官,我、我錯了。”


    鄒家拿開胳膊肘上的藥棉,扯下衣袖站起身盯著他問:“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李俊傑大聲地:“報告長官,我家裏還有父親、母親姐姐。”


    鄒家摘下軍帽戴在他頭上,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臉蛋好笑地:“你這個小家夥,從現在開始,你給我當警衛員。”


    李俊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高興地:“是!長官。”


    鄒家威嚴地:“別叫我長官,聽起來心裏就不舒服,叫師長。”


    李俊傑一個立正敬禮:“是!師長。”


    “哈哈!”躺在那的傷員們和醫務人員都樂了。


    鄒家朝樹林外走去,李俊傑趕緊跟隨……


    樹林外,王小虎正在給新戰士講革命道理,老兵和要迴家的士兵們也靜靜地站在一邊傾聽,他說:“我們是人民的軍隊,是人民的子弟兵,如果沒有人民群眾的支持,我們將寸步難行,所以請大家一定要模範地執行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隻有這樣我們這支軍隊才能無往不勝,大家聽明白了嗎?”


    新戰士們齊聲地:“明白了。”


    鄒家走來高興地:“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戰友、是同誌,希望大家好好向老同誌學習,為自己、為家鄉人民爭光。”


    新戰士們一齊立正:“是!”


    老段和幾名戰士坐在簡易手術台的馬燈下喊道:“同誌們,大家過來登記。”


    新戰士們趕緊都跑了過去……


    李俊傑興奮地跑到老兵跟前說:“大叔,我當解放軍了,師長讓我給他當警衛員。”


    老兵感慨地:“孩子,當了解放軍就一定好好幹,聽了政委的話我才真正的明白了,國軍為什麽會失敗,因為我們經常欺負老百姓,他們恨死我們了,長官們又不把我們當人看,隻知道讓我們為他們賣命,動不動就打罵、甚至槍斃,多虧我們今天起義了,不然死了也會遺臭萬年。”


    猛然,遠處哨兵的喝問聲響起:“誰?”


    “我是慶元。”周慶元和周大爺帶領大批的鄉親們扛著擔架跑來了。


    誌德上前叫道:“快,傷員們都在樹林裏。”他領著鄉親們跑進樹林……


    王小虎忙喊道:“周大爺,您過來一下。”


    周大爺跑過來問:“小虎,有什麽事?”


    王小虎說:“這裏有一批起義人員要各自迴家,證明我們已經開好,麻煩你帶他們渡過資江到平田村後讓鄉親們做些飯,等他們吃飽後再告訴他們去新化縣城的路,好讓他們平安迴家。”


    周大爺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老兵忙喊道:“要迴家的弟兄們,我們也幫著抬一下傷員。”他領著大家跑進樹林,一起往擔架上小心地搬運傷員……


    周大爺望著草地上犧牲的烈士,心疼地:“家,小虎,這些犧牲的孩子怎麽辦?”


    鄒家平靜地:“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麵,等戰鬥結束後我們再把這些烈士好好地安葬,為他們立一塊高高的紀念碑,讓中國人民永遠悼念他們。”


    鄉親們和老兵他們抬著傷員走出樹林,黃醫生和孝勇他們送出來。


    周大爺趕緊說:“我先走了,將這批傷員送迴村後我們就立即趕來。”


    王小虎叮囑道:“周大爺,路上注意安。”他和鄒家目送大家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慶元跑過來敬禮:“師長、政委,下一步給我什麽任務?”


    王小虎笑道:“家,現在增加了幾百名新戰士,我看組建一個預備隊,先讓他們在這裏進行一下革命傳統教育,必要時再拉上去支援,怎麽樣?”


    鄒家點頭道:“可以。誌強,過來一下。”他等誌強跑過來後說:“這些新戰士由你和慶元組成臨時預備隊,你任隊長,慶元任副隊長,你們首要的任務是對新戰士們進行革命傳統教育,讓他們真正的懂得一名革命戰士肩上的責任,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思想,懂嗎?”


    誌強立正道:“是!”


    周慶元卻為難地:“這、我幹不了,我嘴巴笨,不會說話。”


    王小虎笑道:“講故事你不是講得很好嘛,不要討價還價,執行命令。”


    “是!”周慶元隻得立正答應。


    這時,小彭提著馬燈跑來焦急地:“師長,政委,邵陽縣和隆迴縣遊擊大隊電報。”


    鄒家接過電報和王小虎在馬燈下觀看,他表情沉重地:“小虎哥,我們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駐守在隆迴縣周旺鋪鎮的敵人一個師已渡過資江,妄圖從野雞嶺直插過來向我們發起攻擊,兩小時之內就能到達,比我們估計的時間提前了一小時。”


    “他們的進攻將是我們最大的威脅,而且邵陽縣的敵人離我們這裏也隻有五裏了,半小時內就要同我們正麵交鋒,我們將三麵迎戰,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來了。”


    王小虎擔憂地:“我們的兵力嚴重不足,你考慮該如何應戰?”


    鄒家閉目沉思了一下,睜開眼睛瞅著他說:“小虎哥,我又要把千斤重擔交給你了,我們兄弟倆隻能分開作戰,隻有這樣才能粉碎敵人妄想從這裏逃竄廣西的陰謀。”


    王小虎盯著他說:“快下命令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鄒家果斷地:“小彭,電告邵陽縣和隆迴縣遊擊大隊,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插近路趕到西北麵的野雞嶺,同王政委帶領的警衛營匯合,阻擊隆迴縣出來的敵軍,同時將此作戰方案速告司令員,並告知我傷員已轉往平田村,請後方醫院速派人接收,去吧。”


    “是!”小彭提著馬燈跑走了……


    王小虎笑道:“家,你放心吧,野雞嶺是一處天然的阻擊陣地,西北麵的峽穀雖然是一道近百米寬的山坡,但易守難攻,隻要我們堅持到早上六點,那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鄒家瞪著他說:“虧你還笑得出來,警衛營和兩個遊擊大隊加起來最多有一千人,卻要迎戰敵人的一個師。你可要知道,除非司令部警衛團和潘大哥他們趕到,不然我派不出一兵一卒支援你們,快帶警衛營剩下的一個連走吧。”


    “是!”王小虎和鄒家相互敬禮、握手,然後衝四周值勤的戰士喊道:“警衛營的人都跟我走。”他帶領跑過來的戰士們向樹林裏奔去,消失在密林中……


    老段跑過來問:“師長,是不是隆迴縣的敵人出動了,政委去了野雞嶺?”


    鄒家平靜地:“是的。老段,有多少新戰士?”


    老段說:“共有六百八十七名新戰士。”


    李俊傑在鄒家身後叫道:“還有我沒登記,應該是六百八十八名。”


    鄒家笑道:“好了,等會給你登記。體集合,快!”


    新戰士們迅速在山窩裏站好,一齊望著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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