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見兄長的朗笑聲,他眸裏滑過一絲懷念。


    捉弄到弟弟,阮知祺龍心大悅,又再取出一隻錦盒來,「哎,知熙勿惱,朕再送你一樣禮物就是,這可是好東西,你拿去玩吧。」


    接過內侍再遞來的錦盒,這次阮知熙麵露防備的望著他。


    「快打開瞧瞧,朕保證這次裏頭絕對沒有機關。」


    阮知熙索性叫來一個內侍,命他打開錦盒。


    「哎,朕都說了裏頭沒有機關。」阮知祺叨念了句。


    內侍打開盒蓋,裏頭是一枚通透的球狀物,那球裏竟還有兩隻木製玩偶,轉動那枚透明的球,裏頭的玩偶也會隨之移動。


    「這是何物所做,竟這般晶瑩剔透,還能在裏頭鑲上玩偶?」阮知熙拿起來,好奇的問。


    「這是東萊國的貢品,他們說這是琉璃球。」


    「臣弟先前見過的琉璃並沒有像此物這般剔透。」


    「據使者說,這是他們一位能工巧匠在今年初製作出來的。這次東萊國進貢了四個,淨荷和母後以及知麟那裏朕都送去一個,這一個是留給你的。」


    阮知熙心中淌過一抹暖意,「臣弟謝皇兄賞賜。」


    再敘了會話,他帶著琉璃球告退離開。


    而不久在得知自個兒要被派往南方安撫百姓、賑濟災民的阮麟氣得跳腳,趕來見皇兄,希望他能打消這爛主意。


    「皇兄,你也知道我這人素來幹不了什麽事,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派我去南方,說不定沒安撫好,反倒會激怒那些百姓,陷皇兄於不義。」他五官俊朗,一對濃黑的眉毛和一張豐厚飽滿的唇瓣,令他看起來比起前麵兩個兄長還要更平易近人。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阮知祺橫他一眼。


    「皇兄,你一向英明,知人善用,決計不會做出這般昏庸的決定是吧?」阮知麟俊朗的麵容涎著笑說道。


    阮知祺抬手敲了下他的腦袋,笑罵,「你倒乖覺了,還拿話來套朕,這主意是你二哥出的,朕也覺得該讓你去曆練曆練了,省得你老是遊手好閑。」


    阮知麟氣唿唿的叫道:「二哥他是對我有什麽不滿,為什麽這般陷害我?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自個兒怎麽不去呀。」他性子大刺刺的不喜拘束,即使麵對皇兄也常自稱我而非臣弟。


    「你二哥既要忙吏部的事,還得管著二十萬京畿駐軍,哪有你這般清閑,這事雖不好辦,卻也是給你立功的機會,你這次去好好幹,幹得好迴來朕重重有賞,要是幹不好……」說到這兒,阮知祺斜睨他一眼。


    阮知麟接腔,「幹不好會怎樣?」


    「朕就收迴你的府邸,讓你搬迴宮裏陪伴母後,在母後跟前晨昏定省,盡孝三年。」


    阮知麟驚跳起來,「皇兄,你不能這麽對我!」因他性子沒兩個皇兄沉穩又定不下心來,從小就沒少被母後責罰和叨念,好不容易能出宮建府,現下又要他搬迴宮裏……他也不是不想孝順母後,隻是母後老愛念他,實在是怕了。


    阮知祺笑著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朕也不是不知你那德性,這迴不是讓你自個兒去,會找個人幫你。」


    「是誰?」


    「出來吧。」阮知祺朝一旁的那麵刻有百鳥朝鳳的玉屏風喊了聲,一名溫潤儒雅的男子緩緩從屏風後頭走出來。方才三弟過來時,他正召見郝明通,聽內侍通傳老三求見,遂刻意讓郝明通暫時躲起來,不讓他見到。


    一看見郝明通,阮知麟像見到債主,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個兒給埋起來。


    「下官郝明通見過晉王。」郝明通麵帶微笑朝他行禮。「此行去南方,還望王爺多加提點。」


    郝明通臉上的笑讓阮知麟心裏抖了下,他想起那日酒醉醒來,這人就是這樣笑著,笑得他寒毛直豎。「嗬嗬,哪裏,這次是我要倚仗郝大人才是。」覺得有陣陰風不斷的從郝明通身上飄來,他委實不敢再待下去,趕緊告退,「皇兄,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先告退了。」說完,也不等皇兄允許,彷佛身後有惡獸追趕,他匆匆忙忙就離去。


    見狀,阮知祺搖搖頭,看向郝明通,「朕不知你與知麟之間發生過什麽,讓知麟見了你就逃之夭夭,不過知麟性子雖然毛躁,可向來沒什麽壞心眼,縱使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想必也不是有心,你莫要同他計較。」


    「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郝明通躬身道。


    阮知祺點點頭,「這次讓知麟與你一起去南方,知麟性子貪玩,凡事你多擔待些,朕會另外交給你們朕的手諭,憑朕的手論,你們能從沿途的幾個州郡的糧倉征用十分之一的糧食,賑濟南方受災的百姓。」


    「是,微臣定盡力辦妥此事。」郝明通不卑不亢的道。


    阮知祺很滿意他這般不急不躁,再交代了幾句話,便讓他退下。


    葉含青領著幾個丫鬟婆子,花了半個月的功夫,終於把棉襖做完。原是打算做二十四件,但因阮知熙上次讓她們多做些,故而一共做出了七十六件,其中四十六件是給大人穿的,另外三十件是給孩子的。


    這些棉襖完成之後,宋總管很快便帶著幾個下人來取走。


    這半個月間,周思楓隻來了四次,每次都隻待小半天就借故離開,倒是阮知熙來了六、七次,比周思楓還多。


    這日迴府後,在得知棉襖已做好送走,阮知熙派人將葉含青叫來。


    「王爺叫我來有什麽事?」進到他的書房,葉含青行過禮後便直接問道。


    「本王聽說棉襖已做好。」


    「都做好了,宋總管已來拿走,啊對了……」想起一件事,她從衣袖裏取出一隻隻有半個手掌大小的貓熊遞給他,「因為剩下的布料和棉花不夠做大的,隻能做隻小的,王爺可以拿來當鑰匙圈。」她還特地在上頭做了個鐵圈,方便吊掛。


    阮知熙接過那隻玩偶,見它雖小,但模樣倒也十分嬌憨可愛,不禁抬眸問她,「鑰匙圈是什麽?」


    「鑰匙圈是……」話到嘴邊,葉含青這才想起來這裏不像現代,每個人手上都有鑰匙,不是車鑰匙就是大門鑰匙。而且這裏是王府,阮知熙出入哪裏還需要自己帶鑰匙開門,她撓撓臉頰,瞥見他係在腰間的配飾,改口說:「要不你別在腰上當配飾好了。」


    阮知熙瞟一眼腰間,覺得這物可愛是可愛,但若真將這隻小熊係在腰間,倒顯得有些娘氣,隻怕會惹來嘲笑,於是收起那隻小巧的貓熊,取出一隻錦盒遞給她。


    「你這次為了濟貧,花了多日做成那些棉襖,其心可嘉,本王有一物要賞你。」


    「這是什麽?」葉含青好奇的打開來,一看見盒中所裝之物,她便脫口而出,「哇,是水晶球。」


    她奇異的稱唿引起阮知熙的注意,「你為何喚這物為水晶球?」


    「不然這是什麽?」她拿起來左看右看,不管怎麽看,都覺得這分明就是現代的水晶球。


    「這是東萊國進貢的琉璃球,以琉璃所製。」當初在皇兄那裏見到這琉璃球,不知為何,他便想到了她,也因此趁這機會賞給她。


    「琉璃?」她想起中國古代好像稱玻璃叫琉璃,為免被他懷疑,她連忙點頭,「對對,就是琉璃沒錯,我剛才是見它晶瑩剔透又水亮水亮的,才會叫它水晶,這是要送給我的嗎?謝謝王爺,沒其它事的話,那妾身就告退了。」她不喜歡把妾身掛在嘴邊自稱,隻有在這時候才會用上。


    「站住。」阮知熙見她拿了琉璃球竟就要走人,無意多留,有絲不悅的沉聲喚住她。


    葉含青疑惑的迴過頭,「王爺還有什麽事嗎?」


    「你坐下,本王還有事問你。」他指向一旁的椅子命令道。


    她依言坐下,睜著圓亮的眼看著他,不知他想問什麽。


    阮知熙見她雖不像昔日那般神色冷漠,但她此刻眼裏也絲毫沒有對他這個丈夫該有的依戀和敬慕,彷佛他隻是個不相幹之人,這讓他有些不豫。


    發現他臉色又莫名其妙的陰沉起來,葉含青趕緊正襟危坐。這段時間她一直覺得這阮知熙個性有些古怪,喜怒難測,有時候前一瞬還和顏悅色,下一瞬又變得陰冷嚇人。


    須臾之後,他才徐徐出聲,「你姊姊過世之後,安安沒了母親,她尚年幼,難免傷心,你多替本王照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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