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樣說,這兩人就會消停,不想洛靜幽幽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從身後響起:“姐,你敢說,你對姓許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莊欣雨抓著原石的右手猛地握緊,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北京的那個晚上,許文一雙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揉捏的情景,這樣的情形雖然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卻讓莊欣雨的臉瞬間泛起了紅色,心底也湧出一股異樣的情緒。

    看到莊欣雨的表情變化,洛靜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他沒有再多說話,隻是心中卻有個憤怒的小人在咆哮著,姓許的,想拐走我的姐姐,沒門!別以為我姐喜歡你,你就會得逞,想要我們巫家接受你,你就等著接招吧!

    莊欣雨也不知道自己對許文究竟是什麽感覺,說是主雇的關係,他們之間似乎不太像,可是要說她喜歡許文,好像又不是那麽迴事。她心裏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從和陳明華的這場婚姻失敗之後,她也不再抱著這樣的心思,也許真是傷情了,讓她很難再輕易接受一個男人,甚至每次寧紅說到這些事情,她就會本能地迴避。

    可是許文,她也能分明感覺到,她對待許文的態度是不同的,到底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清楚。

    正在胡思亂想著,她的手機卻貿然響了,看到屏幕上大大的許文二字,莊欣雨的手驀地一抖,似乎不隻是手機,連她整個心都燙了。

    “喂……”

    “莊老怪不見了。”許文的話依舊清冷,卻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焦急之色。

    “什麽?”

    莊欣雨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間消失殆盡。

    莊父中千年屍毒之後,洛靜連續一個星期都在用蠱蟲為他吸食體內的屍毒,解完毒三天之後才從昏迷中蘇醒。因為他前胸後背都受了嚴重的刀傷,必須躺在床上靜養,所以莊欣雨就托許文照顧他。許文是中醫世家,像莊父這樣失血過多又加上中毒,身體自然虛弱,用西藥是沒有用的,隻能靠中藥慢慢調理。

    莊父和洛靜打過照麵之後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巫家遲早要來尋這個女兒,所以他對洛靜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也許他也知道巫門內部的明爭暗鬥,害怕會波及到他的身上吧。

    在莊欣雨等人離開魔都來到瑞麗之前,莊父都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莊欣雨也就沒有多想,隻是叮囑張媽和廚師要多多照顧父親,甚至還特意請了一個護工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這才不過一星期的時間,莊欣雨怎麽也沒有想到,父親會忽然失蹤,想到他身上受的重傷,莊欣雨心頭頓時就是一緊,難道是被仇家給抓了?

    “我調取了豫園的監控錄像,他是自己離開的,沒有任何遭受脅迫的跡象。”像是猜到莊欣雨在想什麽一般,許文的解釋讓莊欣雨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的傷愈合得怎麽樣了?”

    “傷口已經愈合,線也拆掉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如果不好好休養,以後會留下病根。”

    “好,我知道了。”莊欣雨的聲音淡淡的,但是眼中卻是抑製不住的失望,父親為什麽要帶著傷離開,難道他還要去尋那個千年古墓?經過了這樣的事情,他算是在閻王殿走了一趟,難道他還不死心?

    莊欣雨驀地想到了之前故宮專家跟她說的話,心中的那根弦驟然繃緊。不行!那個千年古墓絕對有問題,而且如今故宮方麵都查上來了,那些走私販遲早要被抓住,如果父親要找的東西和那個千年古墓有關係,那他現在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一層,莊欣雨急忙就掏出手機給莊父打電話,可是電話那端卻是一個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莊欣雨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麵對這樣的事情,她無能為力,而且分外矛盾。從理性考慮,莊老怪作為盜墓賊,做的是違法的事,理應受到懲罰,但是從感性上來說,莊老怪撫育她這麽多年,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到底還是她的父親,她不希望看到父親因為這事而坐牢。

    “怎麽了?”見莊欣雨神情不對勁,洛靜有些奇怪,剛剛那個電話貌似是姓許的打來的吧,怎麽姐姐接了個電話,不是滿麵春色,反倒如喪考妣?

    “我爹不見了。”莊欣雨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但是眼底的焦急和擔憂任誰都能看得到,“許文找不到他,電話也打不通。”

    也許是因為孿生的關係,雖然莊欣雨的話說得直白簡單,但是洛靜卻能聽出莊欣雨話裏的不對勁:“出什麽事了?他有危險?”

    莊欣雨有些無助地抓緊了洛靜的手臂:“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他忽然消失不見,肯定是去找那個古墓了。現在官方已經在關注千年古墓的事了,他這個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洛靜的眉頭禁不住緊鎖,看了莊欣雨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臂道:“這事我來安排。來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種了屍蠱,就是怕他體內的千年屍毒再複發,現在母蠱還在我的手中,有母蠱在,就能找到他,你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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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靜這話讓莊欣雨緊張的情緒暫緩,她懷疑地看了洛靜一眼:“真的能找到?”

    洛靜笑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你也太小看我們苗疆法師了。隻要中了我們的巫蠱,就算你遠在大洋彼岸,也照樣能控製,別說他現在還在國內了,隻要他沒有死,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莊欣雨頓時鬆了一口氣,急道:“那你快去安排,盡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洛靜點點頭:“行,那你在這裏看標,我出去安排一下。”

    關心則亂,莊欣雨光顧著關心莊老怪的安危,並未注意到洛靜眼中閃過濃濃的隱憂。見洛靜快步出了門,莊欣雨仍然有些失神,站在某塊原石前怔怔地發呆,直到前麵的李老見莊欣雨掉隊了,讓常青過來喚她,莊欣雨才迴過神來。

    “怎麽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身體不舒服?”常青看莊欣雨的神情有些飄忽,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不由得有些擔憂地問道,“你弟弟呢?”

    莊欣雨強扯了個笑臉:“他有些事出去了。”

    常青點了點頭:“李老他們在前麵看一塊暗標原石,說是要請你過去說說看法,還說要你和賭王打賭呢,我看那韓大山隻怕是對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想要借這次賭盤挫挫你的銳氣。你還是小心一點吧。”

    莊欣雨聽了這話腳步一頓,忽然輕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淡笑道:“嗬,我會怕他?讓他盡管放馬過來就是!”

    走到前麵圍滿一堆人的地方,果然李少華、韓大山和杜鑄崚都在,還有不少老專家也圍著那塊原石議論紛紛,似乎是在爭論著什麽。

    “莊丫頭,你這怎麽迴事,走路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慢啊!”看到常青和莊欣雨並肩走來,李老的眉眼都帶著笑意,朝著常青如同老頑童一般擠眉弄眼,“你這是故意給人創造機會啊。”

    莊欣雨的注意力卻已經被那塊原石給吸引了注意力,也沒有注意到李老話語裏潛藏的曖昧,解釋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剛剛在前麵看一塊標看得入了神,一時沒注意看時間。”說完她就朝著那塊原石走了過去,問道,“李老,你們說的就是這塊?”

    李老也知道分寸,見莊欣雨沒有想要和他繼續那個話題的意思,忙道:“就是這塊原石,剛剛我們幾個都看過了,都看不太準,你也看看。按照我們幾個的意思就是隨便猜猜就好,不過老韓他這個人做事較真,說既然要賭,就賭真的,我們幾個倒是沒有意見,就看你這個當事人同不同意了。”

    莊欣雨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李少華這話可是說得滴水不漏,恐怕真正的原因還是這些老家夥對她這麽年輕就背負盛名有些不服氣,所以要給她個下馬威吧?

    “既然韓老都開口了,我也不好推辭,就按韓老說的辦吧,就是不知道韓老要怎麽個賭法?”莊欣雨笑著問道。

    韓大山的臉上帶笑:“莊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你同意了,我也不拿喬了,我找你賭這一局,不過也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女。她年輕氣盛,想要壓人一頭,卻在莊小姐你這裏吃了虧,這也隻能怪她不知分寸。”

    莊欣雨不說話,韓大山提到韓美,莊欣雨就明白韓大山想幹什麽了。

    果然,韓大山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她到底是老頭子我耗盡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所以還希望莊小姐高抬貴手,放過她一馬。我的賭注就是,如果莊小姐贏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答應莊小姐三個要求,如果莊小姐輸了,那就收迴那份賭約,能夠讓我那不肖孫女可以繼續參加國內的翡翠公盤,你說如何?”

    莊欣雨的心裏忍不住想吐槽,韓家這是想要車輪戰?小的打不過,大的接著上?隻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莊欣雨也不好落了韓大山的麵子。

    “韓先生,您的這個賭注不夠公平,既然您隻有一個要求,那我也不該占著便宜占三個要求。這樣吧,如果我輸掉了比賽,之前我和韓美小姐的那個賭約我會自動銷毀,並且發出公告,如果韓老您輸了,隻要韓老您答應我一個要求即可,您看如何?”莊欣雨笑著問道。

    笑話,既然你韓大山這張老臉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有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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