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是東京都的整片清晨美景。


    這處坐落於離市中心稍遠的高層公寓,隨著旭日的升起,雖已喚醒新的一天的序曲,但車流量依舊保持著難得的稀疏。


    與昨夜市中心燦爛通明的彩光洪流形成鮮明對比,宛如一處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沉浸在一種獨特的寧靜韻味中。


    而就在這片寂靜中,公寓二層的某個房間內。


    清水見被向北的窗簾縫隙間灑入的朝霞光芒輕輕喚醒,緩緩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一個狀似巨蛋球場天花板的燈罩俯視著自己。


    惺忪的目光移向純白色的地毯,上麵散落著脫得滿地都是的衣服,也不知道當時到底脫得有多隨便,不隻有襯衫和牛仔褲,從口袋掉出來的錢包和鑰匙圈也散亂在地。


    “這裏是……哪?”


    窗外是陌生的景色,朝外麵看去,映入清水見眼簾的那片天空,有著棉絮般薄薄的一層雲,無止盡地向外延伸。縱然能隱約看見藍天,但東京都的眾多大廈遮住了大半。


    天亮以後似乎已經過了蠻久……


    “……”


    胸膛處再次發出均勻的唿吸聲,吐出的溫熱氣息輕輕拂過胸口,讓清水見感覺癢癢的,甚至還因水汽而變得有些濕潤。


    確認這一點後,清水見馬上又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繼續睡著,那得要多強的心理素質。


    此時的自己就像是剛經曆初體驗的女生那般,身上隻有一條被單裹住身體。


    窗外的清晨依舊沉靜。


    感覺上似乎睡了很久,記憶中清水見隻記得自己好像在客廳和桜井遙聊關於她家裏人的事。


    那張安穩的臉頰猶如冰雕般透明,像是快要融化了一般,精致的鼻梁,微張的小嘴,往下伸展的長睫毛……


    雖然清水見冷靜地想了想當下的狀況,但果然還是記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清水見感覺到胸膛上傳來一股微弱而均勻的唿吸,以及比平時稍稍多了一股分量。


    此時的清水見像是被當成抱枕一樣,被桜井遙死死抱著,蕾絲睡裙下因長期田徑訓練的緣故,兩條筆直豐潤的大腿纏繞住了清水見的腿,拚命地夾緊。


    清水見保持著這個樣子望著桜井遙的睡姿——也不是真的很想看,隻是因為視線離不開。


    由於清水見被輕輕地蓋了條被單,一直到現在他才終於發覺到某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被子,桜井遙發出受到寒冷的聲音,蜷起了身子。


    好到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說的也是……”


    看樣子,她已經醒來了。


    輕輕掀開被子,清水見一下子明白了這股分量的由來。


    “早安見,昨晚睡的還好嗎?”


    “請我的女朋友吃飯……我是見的女朋友……嘿嘿……”


    “……遙你又睡著了嗎?”


    “……發生了什麽?”


    “呃,還好……”


    被子裏,桜井遙那聽起來很舒服的聲音輕輕傳來。


    睡眼朦朧間,清水見逐漸開始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躺在桜井遙房間的大床上。


    “哪有可能。”


    這與清水見房間的景色截然不同,那裏每天清晨都能直接迎接到最完整的太陽。


    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她的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綁帶蕾絲睡裙,由於裙子緊緊地裹在豐滿的臀部,裏麵小小的三角形狀都能看得出來,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明明身上沒有穿著上衣和褲子,隻著了一條最基本的底褲,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涼意。


    然後……就這樣睡著了……嗎?!


    不管怎麽說,這裏應該就是桜井遙的房間沒錯了。


    蕾絲睡裙的扣子從上麵掉了兩顆,左胸口的那顆黑痣現在看得很清楚。


    即使出聲叫她,被子裏的桜井遙也沒有聲音。


    “遙,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隻見桜井遙側身躺著,緊抱著他的左臂,將腦袋依偎在他那能看出些許肌肉線條的胸膛上,蜷成一團熟睡著。


    清水見輕輕扶著有些昏沉的額頭,似乎前後的記憶有些不穩定。


    如果說昨晚她的床被我睡了,那麽她現在睡在哪?


    思考這一點的同時,清水見望向掛在牆壁上的時鍾,發現現在已經快要八點了。


    而且桜井遙好像還說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但清水見現在已經迴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麽,唯一的印象就是當時突然變得無比困倦,自己沒能抵擋住洶湧而來的困意。


    “……”


    清水見條件反射性地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重新給她蓋上了被子。


    不管是天花板上不規則的木紋,全新床單的觸感以及房間裏的氣氛,一切都讓清水見覺得不對勁。


    桜井遙輕聲呢喃著,眼神中流露出像是吸了貓薄荷般的癡迷,她用臉頰在清水見的胸口蹭來蹭去,嘴角掛著滿足又羞澀的笑容,似乎還沉浸在昨日的餘韻中。


    清水見沒想到自己當時隻是那麽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能在她心裏激起如此長久的漣漪。


    “遙,你還好嗎?”


    清水見有些擔憂。


    “昨天晚上到底是……”


    他試圖詢問昨晚的事情,但話說到一半,桜井遙從被窩裏探出小腦袋來。


    她身上那股獨有的淡淡香味,以及肌膚接觸間,傳遞出的體溫都輕輕彌漫包裹著清水見。


    這條純黑色的蕾絲睡裙既薄又寬鬆,肩膀處自然不用說,連肚子和肚臍一帶的白皙肌膚也在睡裙的映襯下若隱若現。


    而且從剛才開始,清水見被緊緊抱住的左臂就深陷於那兩個大團子中,而且還是被緊緊夾在中間。


    可怕的柔軟,可怕的彈力……


    這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軟的觸感讓清水見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這種感覺隻讓人感覺到衣服的質地之間的距離,該不會,現在的她沒有穿……


    想到這裏,清水見不由自主地別開了視線。


    “怎麽了?”


    桜井遙從被窩裏輕輕坐起身來,將散亂的淡金色發絲撥到耳後,雪白的臉龐露出。


    “你很在意嗎?”


    她微微側過頭,嘴角略帶笑意,注視著清水見。


    對此,清水見沒有撒謊的餘地,以她這個病嬌的敏銳觀察力,恐怕早已察覺到。


    “見,你難道不知道嗎?”


    “什麽?”


    桜井遙突然翻身跨坐到清水見身上,她緩緩俯下身子,緊緊貼著清水見胸膛的那兩團柔軟在擠壓的作用下微微變形。


    她將手指輕輕抵在清水見的唇前。


    “女孩子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從來都是不穿的。”


    沒用的知識突然增加了……


    “見,總感覺你好倦怠耶,是還沉浸在昨晚激情的餘韻嗎?”


    桜井遙美眸含春,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眼中閃爍著莫名調皮的光芒。


    這是清水見第一次覺得一個笑容中能包含如此多的含義。


    “……那個,我們昨晚做了什麽嗎?”


    “你不記得了嗎?”


    桜井遙眨了兩下眼,那張無限嬌好卻略帶哀怨的臉龐美得令人不自覺地屏息。


    “那麽,需要我幫你迴憶一下嗎?”


    桜井遙伸出那隻纖纖玉手,溫柔細心地來迴摩挲著清水見的臉頰,像是對待某件愛不釋手的寶物,清水見甚至還能感受到輕微顫抖的幅度。


    “該不會……”


    清水見的大腦短暫地變得一片空白,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速。


    他努力保持鎮定,再次試著迴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但記憶始終像是一片迷霧,模糊不清。


    難道自己真的在無意識中做了那事?


    可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真的能幹那事嗎?


    不,如果是病嬌的話,沒準她會主動那啥的……


    死活想不起昨晚的記憶,現在的清水見真恨那個時候沒抗住睡意的自己。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麽無法挽迴的事,那就必須要對麵前的女孩負責。


    既然已經把這裏當作真實的現實世界來生活,他自然不可能去逃避責任。


    清水見這樣想著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的桜井遙突然意識到什麽,臉上漸漸升起一絲悔意。


    “遙,伱怎麽了?”


    “……我現在好後悔。”


    “後悔是說……”


    “我真是個笨蛋,大笨蛋,真笨!要是見的話肯定會對我負責的啊……”


    桜井遙微微垂下眼簾,低著頭獨自在那不停地喃喃自語。


    清水見試著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我們昨晚什麽都沒做?”


    心中的緊張感稍稍緩解了一些。


    然而,清水見剛鬆一口氣,卻看見桜井遙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迅速地搖了搖頭,臉頰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緋色,眼神也變得有些躲閃。


    “到底是哪樣?”


    心再次被吊了起來。


    如果真的什麽都沒做,那她脫我褲子做什麽?


    “……”


    桜井遙把臉偏向一側,充分思考了約十秒鍾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昨晚把你身上那些姐姐的味道給祛除了。”


    迴想起昨夜的情景,桜井遙臉上的紅霞更甚。


    “祛除是指?”


    “就是……用濕毛巾幫你把全身都擦洗了一遍。”


    全身?


    沒等清水見說話,桜井遙像是再也受不了這種羞人的話題,用被子一蓋,再次縮了進去。


    “……”


    不管怎麽說,好在沒有發生那種事。


    清水見慶幸沒有超過那一步底線的同時,再次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


    “遙,該起床了。”


    “不要。”


    桜井遙纏繞著清水見的雙腿夾得更緊。


    既然剛才還跨坐在清水見的身上,現在躺下後,桜井遙整個人自然而然地趴在了他的身上,使得清水見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平時都睡到這麽晚嗎?”


    “那倒沒有,我平時每天六點鍾就起床上學了。今天是……因為有你在,所以才不想起來。”


    桜井遙隔著被子和清水見對著話。


    “上學……今天是星期幾?”


    “昨天是周末,所以今天應該是星期一。”


    桜井遙不緊不慢地迴答,依舊享受著清水見的溫存。


    “星期一,那不就是說……”


    清水見心中一緊,他雖然不能保證成績上做到名列前茅,但姑且也是從來沒有過遲到記錄的好學生。


    你不起,我起!


    清水見用力撐起身體,試圖從這柔軟的溫床中掙脫出來。


    然而,他的動作卻突然變得僵硬,一股異樣的感覺從手腕傳來。


    清水見側目望去,因而察覺到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有的異樣感來自哪裏。


    一股冰涼而堅硬的觸感從右手手腕傳來,隻見自己的右手被一副手銬緊緊拷住,而手銬的另一端則牢固地鎖在床頭的支柱上。


    又來?!


    清水見試著拉扯了一下,但手銬卻卻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與上迴不同,雖然這次有一隻手是自由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跑掉……


    “這個……是什麽意思?”


    清水見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然後就看見那張微笑著的臉上寫滿了“你現在終於發現了”。


    “遙,別鬧了,快幫我解開。”


    “不要,再陪我睡會兒嘛。”


    桜井遙卻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清水見,她撒嬌似地把臉埋進清水見胸口,發出與那張帥氣臉蛋不符的軟糯聲音。


    “……可是我的手已經麻了。”


    手銬的另一端牢固地綁在床頭的支柱上,像是被焊死一般,清水見試著用力拉扯過多次,卻都徒勞無功,以普通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扯斷。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鑰匙是絕對沒辦法解開的。


    而最壞的情況就是,桜井遙很有可能已經把鑰匙給丟掉了。


    畢竟囚禁型病嬌的她一心隻想著要囚禁他,哪會去考慮到解開放他走。


    “遙,鑰匙應該在你哪吧?”


    “你猜?”


    桜井遙一轉語調,緩緩抬起埋在清水見胸口的臉,像是故意挑逗他一般,將一把鑰匙輕輕叼在嘴裏。


    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根平時沒有見過的紅繩,而紅繩的末端就串著這把鑰匙。


    鑰匙近在咫尺,隻要清水見伸手便能觸及。


    這還用猜嗎?


    但下一秒,清水見就知道為什麽桜井遙要這麽說了。


    旋即,她調皮地鬆開了小嘴,鑰匙就那樣從那兩座傲然挺立的雪山中間滑入進去。


    “想要的話,就來拿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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