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不該胡思亂想的。」花吟霜再三地告誡自己。


    等皇上賜婚,她與順仁哥成了親之後,她就是順仁哥的妻子了,怎麽還可以想著別的男人?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啦!


    她加快了腳步,前往順仁哥所住的那間耳房,想找他出來說話,但還沒接近門口,她就在屋外空地角落的樹下,瞥見了那道熱悉的身影。


    她綻開一抹笑,走了過去。


    「順仁哥,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她的話還沒說完,就驚訝地發現原來順仁哥的身旁還有另一個人,而他似乎正在逗對方開心,惹得那女子不斷地格格嬌笑。


    花吟霜的笑容僵住,很快地認出程順仁身旁的女子是穀虹影。


    原來今日穀小姐來了,她該是隨著樂平郡主吧?但這裏沒看見樂平郡主,所以是穀小姐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但……她為什麽會來?又為什麽會和順仁哥在這個地方碰麵,而且看起來兩人的態度相當親呢?


    腦中浮現一個又一個的疑惑,讓花吟霜僵在原地。


    穀虹影望向花吟霜,起初沒有認出她的身份,隻覺得這宮女有些眼熟,後來仔細迴想了一下,才終於認出來。


    「是你!你不是前幾天那個不長眼的宮女嗎?」


    花吟霜還來不及迴話,穀虹影就轉過頭,神色不悅地瞪著程順仁。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喊你‘順仁哥’?你們的關係很親密嗎?」她興師問罪似地質問著。


    麵對穀虹影的咄咄逼問,程順仁毫不猶豫地搖頭。


    「沒這迴事,我怎麽可能跟她很親密?我跟她什麽關係也沒有!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呀!」


    聽見他的迴答,花吟霜倒抽一口氣,心中震驚極了。


    「順……順仁哥?」


    她不明白為什麽順仁哥會這麽說?為什麽會這麽急於撇清和吔的關係,還說他的心裏隻有穀小姐?


    「騙人!」穀虹影可不是三百兩語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她怎麽會一臉受傷的表情?」


    程順仁望向花吟霜,皺眉瞪了她一眼。


    花吟霜的心一揪,順仁哥那不悅的眼神,仿佛在責怪她破壞了他的好事,又像是在警告她別多嘴胡說些什麽。


    穀虹影沒輕信程順仁的否認,她將矛頭轉向花吟霜,質問道:「我問你,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你們該不是情人吧?」


    花吟霜隻覺得喉嚨一陣梗塞,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忽然想起先前順仁哥曾向她探問穀小姐是否隨著樂平郡主入宮之事,難道……他們早已經暗中往來了?


    見她遲遲沒有迴答,程順仁有些氣急敗壞。


    「吟霜,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可是我對你根本就沒有半點感覺。你總是主動纏著我,帶給我的困擾還不夠多嗎?」程順仁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這些年來,花吟霜刻意親近、討好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根本沒想要接受她的感情。


    盡管他隻是一名侍衛,但因為有著俊挺帥氣的外表,除了花吟霜之外,他還吸引了不少宮女青睞愛慕的眼光,這讓他覺得是個翻身的大好機會。


    他不想一輩子隻當個小小的侍衛,永遠聽人使喚差遣,既然老天爺給了他這麽一副好皮相,他當然要好好利用,而他的如意算盤,便是要借由女人來翻身。


    他不敢妄想能娶到身份尊貴的公主或郡主,但是穀虹影就不同了。


    她是樂平郡主的表妹,同時也是財大勢大的千金小姐,倘若能夠娶得穀虹影,那麽他這輩子就吃喝不盡了!


    為了接近穀虹影,他刻意探聽每一迴她入宮的時刻,想盡辦法地接近她,果然順利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把握機會向她表達愛慕之情,加上不斷的花言巧語,終於贏得穀虹影的芳心,每迴趁著陪同樂平郡主入宮的時候,隻要有機會,她就會佯裝路過此處,抽空與他碰個麵、聊上幾句話。


    由於她不方便久留,他隻好努力把握機會,在短短的時間裏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穀虹影,想不到花吟霜卻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還惹得穀虹影不快。


    他得趕緊想辦法安撫穀虹影,順便踹開花吟霜這個絆腳石才行,免得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機會就這麽溜掉了。


    「吟霜,請你別再來找我了,不論你怎麽示好,我都不可能接受的,我的心裏隻有穀小姐而已。」


    他斷然的拒絕,還有那巴不得甩掉燙手山芋似的嫌惡態度,讓花吟霜的心裏大大受了傷。


    程順仁冷冷瞪了她一眼,又轉頭去討好穀虹影。


    「虹影,我跟她根本什麽關係也沒有,一直都是她纏著我不放,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女人!」


    「原來如此,說得也是,那種卑微的女人,怎能跟我比?不過她也太厚顏了吧?竟死纏著個男人,也不怕成為笑話嗎?」


    聽著他們兩人一搭一唱的諷刺與嘲笑,花吟霜隻覺得既難堪、又難受。


    穀虹影也就罷了,可就連順仁哥也這般毫不留情地批評她……就算他真的不喜歡她,也沒必要這樣傷人吧?


    在他們充滿鄙夷與敵意的目光下,花吟霜再也待不下去,傷心地轉身跑開。


    花吟霜的情緒低落難過,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地靜一靜,可卻沒想到她才剛奔了出來,就撞進一堵堅實的胸膛。


    她愕然抬頭,看見了皇上。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冒冒失失地撞進皇上的懷裏了,實在是罪該萬死。


    「皇上恕罪!」


    花吟霜正想要下跪清罪,但她的雙膝還沒落地,就被艾敬磊出手拉住。


    「你怎麽了?」艾敬磊低頭詢問。


    她的神情很不對勁,發生了什麽事?


    今日早朝,他表麵上跟往常沒什麽兩樣,但心緒卻有些浮躁,因為他知道花吟霜會去找那個叫程順仁的家夥。


    早朝結束之後,他本欲返迴寢宮,途中卻忍不住向身邊的侍衛「隨口」問起程順仁,本隻是想知道那家夥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可身邊的侍衛正好與程順仁有一點交情,透露了程順仁此刻沒有當差,通常這時候程順仁都會在住處外練功。


    他按捺不住地前來,忍不住想親眼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花吟霜這麽死心塌地想嫁他,同時也想看看那家夥是不是真值得她托付終身。


    想不到,他都還沒見著程順仁,就先瞧見她臉色不對勁地奔了出來。


    花吟霜抿著唇兒,實在說不出口,而她那拚命壓抑、滿腹委屈的模樣,讓艾敬磊皺起了濃眉。


    「究竟怎麽了?快說!」他開口催促,非要知道不可。


    花吟霜沒法兒違抗皇命,隻能乖乖地坦白迴答。


    「迴皇上,順仁哥……他說他並不喜歡我,我卻總是纏著他,帶給他太多的困擾,還要我往後最好別再去找他了……」


    「什麽?」那混帳家夥竟敢對她說出這麽傷人的話?


    看著花吟霜委屈難過的神情,一簇憤怒的火焰在艾敬磊的胸口燃起。


    那個該死的家夥,竟敢讓她傷心,簡直不可饒恕!


    艾敬磊沉著臉色,邁開步伐,才剛靠近侍衛的住所,就聽見一名男子的嗓音傳了出來——


    「相信我,那個宮女有哪點比得上你?跟她相提並論簡直是汙辱了你!」


    「是嗎?我瞧她熱門熟路的,應該常來找你吧?」


    「那是她太過厚顏,不斷癡纏著我,我根本甩也甩不掉她呀!」


    聽著程順仁那充滿不屑的語氣,艾敬磊的臉色愈來愈難看,胸中的怒氣也更加熾烈了。


    他沉著臉色走了過去,程順仁和穀虹影沒料到皇上竟會駕臨,驚愕之餘,連忙恭敬地行禮。


    艾敬磊冷冷地瞪向程順仁,說道:「朕想不到,原來宮中的侍衛不但悠閑得可以隨意談情說愛,還這樣口出惡言,詆毀他人!」


    聽出皇上的怒意,程順仁嚇出一身冷汗,吭都不敢吭一聲。


    「你身負保衛皇宮之職,卻一心一意隻想討好、奉承女子,豈能好好護衛宮中的安危?」


    程順仁連忙叩頭,迭聲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艾敬磊怒哼了聲,接著又說:「既然你如此不稱職,已不適任皇宮侍衛,今日就收拾收拾,離開吧!」


    程順仁一怔,沒想到竟然會被皇上逐出宮去。


    他轉頭望向穀虹影,以眼神向她求助,希望她可以在皇上麵前幫他求情,再怎麽說,她和皇親貴族也攀得上一點關係,或許皇上會聽得進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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