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在宛城待了三日。


    這三日,司馬師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府中,陪著夏侯玄和夏侯徽。


    他們像從前一樣,從詩詞歌賦,到朝堂政局,從百姓民生,到外交時事... ...


    “媛容,我明日就動身迴洛陽了。”


    這幾日,夏侯玄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


    通過與司馬師的相處,還有今日對司馬家的觀察,他覺得所想的最壞情況應該是不會發生。


    畢竟是世家大族,有一些底牌也是可以理解的。


    “兄長,你品行高潔,又有經世濟民之誌。”


    “此前與陛下略有嫌隙,現今陛下有意召你迴都,想必是摒棄前嫌,欲委以重任。”


    “小妹心知,對於兄長來講,這可能是一展抱負的機會。但又擔心以兄長之品行,卷入朝堂之爭,並不見得是好事。”


    夏侯徽細眉微蹙,麵龐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夏侯玄走上前安撫道:“媛容,無須擔心我。這次看到你與子元感情一如往昔,我就安心了。”


    “媛容,你是我夏侯家的女兒,是我夏侯玄的妹妹。無論何時,夏侯家都是你永遠的倚仗。”


    夏侯徽眼眶泛紅,頗為不舍得看著夏侯玄。


    “好了媛容,子元去哪了。今晚叫上子上,我們在開懷暢飲一番,就當是為我送行了。”


    ... ...


    司馬師的書房內


    “大公子,夏侯玄明顯就是對您有所懷疑。而且這次魏帝召他迴洛陽,應當是想要啟用他。”


    “若是他向魏帝進言,難免不會對司馬家造成影響。若是我們的事情泄露,對於司馬家可是滅頂之災。”


    烏珠對司馬師說道,語氣中誘導的成分很濃。


    “不如,我來替大公子消除這個隱患... ...”


    烏珠幫著司馬家練兵一年了。


    他發現無論是司馬懿還是司馬師,完全沒有爭權的苗頭。


    至於司馬昭,整日還喊著上陣殺敵,為魏盡忠的口號。


    這司馬父子隻是讓他秘密訓練騎兵,明顯是不打算將他擺到明麵上。


    這樣下去的話,不知何時才能體現出他的價值。


    不能體現出價值,就沒有辦法受到重用。受不到重用,就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若是那馬謖真的是他,那他現在在蜀國,應當是有話語權的。


    以那人的實力,即使如今蜀國的國力比魏國差的遠。


    但若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很難說幾年之後會如何。


    而作為日後贏家的司馬家,如今卻還安於現狀,在大魏還被人掣肘。


    他即使練兵練得再好,也無法大殺四方。


    烏珠心中打的算盤,是要讓司馬家再無後路可退,傾盡全力投身於這場爭霸之戰。


    然而,他前麵的司馬師卻忽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烏珠下意識的伸手去拔自己的佩刀,卻聽到司馬師冷漠的開口說道。


    “你若是不想今日命喪司馬府,最好站著別動。”


    烏珠聽到這話,摸在刀把的手放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司馬師。


    隻見司馬師手中之劍,直直地朝他麵部劈來。劍刃劃破他的前襟,在其肌膚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劇烈的疼痛讓烏珠怒目而視:“大公子,你這是何意?”


    司馬師麵色平靜的用劍抵在烏珠的脖子上,輕輕一用力就能讓對方血濺當場:“我希望你能夠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你的價值還不足以讓你有資格說這些。”


    “你若老實的為我司馬家訓練騎兵,尚可保命。若是生出些不必要的心思,不止是你,挹婁一族也將在這世上消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悄悄用司馬家的資源援助你的族人。”


    聽到這話,烏珠忍著疼痛,收斂了暴虐之氣,重新變得恭順起來。


    “是烏珠僭越了。” 烏珠雙手垂下,低著頭說道。


    烏珠離開書房的時候,與前來找司馬師的夏侯徽擦肩而過。


    “見過夫人。”


    本來沒有注意到烏珠的夏侯徽,因為烏珠的突然發聲,停住腳步迴頭看了對方一眼。


    烏珠衝著夏侯徽作了個揖,故意讓她注意到胸口的傷口。


    轉過身後,烏珠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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