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徐州的公路上，塵土飛揚，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十輛汽車牽引著一門門大炮，在公路上緩緩行駛。
一隊隊士兵跟在汽車的前後慢跑，八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
226師全體官兵奉命調離原有陣地，向徐州以西地區前進。
午後，隊伍到達徐州附近，轉折向西，沿著一條與隴海鐵路平行的公路，向西出發。
葉大龍開著第一輛汽車，緩慢行駛，一個是因為路況不好，第二是因為裝載量比較大，第三則因為要與步兵的速度一致，這個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神情凝重，眉宇間憂心忡忡。
自己的提議最終還是沒有被抗戰最高統帥部采納，曆史還是按照它原來的進程，原來的軌跡向前。
唯一的改變，是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多了一點憂患意識，命令自己和新編73軍前往徐州以西地區，守住一條撤退的通道。
這樣有用嗎？可以改變曆史嗎？國民政府還會不會炸毀花園口黃河大堤？
葉大龍不知道，他迴答不了，他隻能盡心盡力，盡自己的能力，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
劉長山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忽然緩緩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
葉大龍強打精神，微笑道：“師座，距離目的地還早著呢，你再睡一會吧！”
劉長山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道：“坐得屁股疼，睡不著了。”
葉大龍沉吟了一會，看了劉長山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師座，前天晚上，我喝醉了酒，後來我聽潘天旺說，我曾經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劉長山瞪著葉大龍，凝視了一會，隨後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時兇巴巴的，就差動手打我了。”
葉大龍歉然道：“師座，對不起，我喝醉了，請多多包涵，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劉長山白了他一眼，皺眉道：“你小子，我看你是故意的，故意借醉酒對我大吵大鬧。”
葉大龍叫苦連天：“冤枉啊，師座，我真的沒有。”
劉長山苦笑道：“不過，你當時說的那些話，讓我十分震驚，決定去徐州，當麵找司令長官理論。”
“因為，你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好像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會有上百萬老百姓死亡，那我就必須要做點什麽，免得我成為曆史罪人。”
葉大龍笑道：“你到底是罵我還是誇我？”
他忽然臉色一變，肅然道：“師座，我並不是危言聳聽，你想想看，如果日軍切斷了第五戰區六十萬人的退路，六十萬大軍全力突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是突圍之後，會被日軍跟蹤追擊，在茫茫的華北平原上，無險可守，六十萬大軍要麽被日軍慢慢絞殺覆滅，要麽就是引來黃河之水，阻斷日軍的追兵，你說，統帥部會怎麽做？”
劉長山皺眉道：“軍隊就是統帥部的命根子，是抗戰的資本，按照他們一貫的尿性，當然要保存軍隊了，隻是。。。引來黃河之水也太殘忍了吧？”
葉大龍目視前方，歎了口氣道：“但願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師座，我們這一次任務至關重要，任重道遠，要抵抗十幾萬的日軍部隊，戰鬥必定是空前慘烈。”
劉長山動了動屁股，臉上明顯有點不安，沉默不語。
葉大龍忽然發現，先頭部隊停止了前進，向左右散開，做出了一級戰鬥準備，正在向後麵發出停止前進的信號。
他心裏一凜，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立即踩住刹車，讓汽車停下來，並且關閉了發動機。
他的汽車停下來，連鎖反應，跟在後麵的車輛也逐漸停下來。
葉大龍皺眉道：“師座，你自己小心點，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劉長山點了點頭，跟著也下了車。
葉大龍跳下車，大聲叫道：“前麵敵情不明，大家保持戒備，準備戰鬥。”
“是。”
士兵們紛紛答應，往周圍散開，緊握武器，凝神戒備。
第二輛車的駕駛員是陳天來，跳下車，匆匆跑到葉大龍的身邊，眼睛盯著前方。
“葉副師長，前麵怎麽了？”
葉大龍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道：“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和潘天旺一起，快步向前麵跑去。
先頭部隊是一團二營，營長肖中群看到葉大龍跑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葉副師長，剛才遇到了兩個老百姓，他們說在西南方向看見了日本鬼子。”
“哦？”
葉大龍神情凝重，這裏還是徐州境內，沒想到日軍部隊來得這麽快。
他頓了頓道：“那兩個老鄉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肖中群揮了揮手道：“老張，把那兩個老百姓帶過來。”
不一會，幾個士兵族擁著兩個老百姓裝束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肖中群跟前。
葉大龍微笑道：“老鄉，我們是國軍，你們別怕，告訴我，你們在哪裏看到了日本鬼子？”
左側那個男子道：“就在俺家附近的山坳裏，俺和大柱種地迴來，發現他們將村子圍起來了，用刺刀殺人，那叫聲好慘啊，俺倆不敢迴家，嚇得扭頭就跑，唉，也不知道俺的家人怎麽樣了。”
葉大龍眉頭一皺：“你們家距離這裏有多遠？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日本鬼子？”
其中一個男子道：“俺家距離這裏有六裏路，俺看見了他們的膏藥旗，俺以前聽人說過，舉著膏藥旗的兵就是日本鬼子，不會錯的。”
葉大龍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判斷的對，舉著膏藥旗的部隊就是日本鬼子，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左側那個男子皺眉道：“看不清楚，不過最少有一百多人。”
葉大龍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陳天來遲疑道：“葉副師長，如果日軍是來包圍徐州的話，他們不應該去屠殺老百姓啊。”
葉大龍神情凝重，搖了搖頭道：“不，恰恰相反，他們屠殺老百姓，正是為了封鎖消息，不讓消息泄露出去。”
一隊隊士兵跟在汽車的前後慢跑，八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
226師全體官兵奉命調離原有陣地，向徐州以西地區前進。
午後，隊伍到達徐州附近，轉折向西，沿著一條與隴海鐵路平行的公路，向西出發。
葉大龍開著第一輛汽車，緩慢行駛，一個是因為路況不好，第二是因為裝載量比較大，第三則因為要與步兵的速度一致，這個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神情凝重，眉宇間憂心忡忡。
自己的提議最終還是沒有被抗戰最高統帥部采納，曆史還是按照它原來的進程，原來的軌跡向前。
唯一的改變，是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多了一點憂患意識，命令自己和新編73軍前往徐州以西地區，守住一條撤退的通道。
這樣有用嗎？可以改變曆史嗎？國民政府還會不會炸毀花園口黃河大堤？
葉大龍不知道，他迴答不了，他隻能盡心盡力，盡自己的能力，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
劉長山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忽然緩緩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
葉大龍強打精神，微笑道：“師座，距離目的地還早著呢，你再睡一會吧！”
劉長山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道：“坐得屁股疼，睡不著了。”
葉大龍沉吟了一會，看了劉長山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師座，前天晚上，我喝醉了酒，後來我聽潘天旺說，我曾經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劉長山瞪著葉大龍，凝視了一會，隨後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時兇巴巴的，就差動手打我了。”
葉大龍歉然道：“師座，對不起，我喝醉了，請多多包涵，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劉長山白了他一眼，皺眉道：“你小子，我看你是故意的，故意借醉酒對我大吵大鬧。”
葉大龍叫苦連天：“冤枉啊，師座，我真的沒有。”
劉長山苦笑道：“不過，你當時說的那些話，讓我十分震驚，決定去徐州，當麵找司令長官理論。”
“因為，你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好像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會有上百萬老百姓死亡，那我就必須要做點什麽，免得我成為曆史罪人。”
葉大龍笑道：“你到底是罵我還是誇我？”
他忽然臉色一變，肅然道：“師座，我並不是危言聳聽，你想想看，如果日軍切斷了第五戰區六十萬人的退路，六十萬大軍全力突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是突圍之後，會被日軍跟蹤追擊，在茫茫的華北平原上，無險可守，六十萬大軍要麽被日軍慢慢絞殺覆滅，要麽就是引來黃河之水，阻斷日軍的追兵，你說，統帥部會怎麽做？”
劉長山皺眉道：“軍隊就是統帥部的命根子，是抗戰的資本，按照他們一貫的尿性，當然要保存軍隊了，隻是。。。引來黃河之水也太殘忍了吧？”
葉大龍目視前方，歎了口氣道：“但願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師座，我們這一次任務至關重要，任重道遠，要抵抗十幾萬的日軍部隊，戰鬥必定是空前慘烈。”
劉長山動了動屁股，臉上明顯有點不安，沉默不語。
葉大龍忽然發現，先頭部隊停止了前進，向左右散開，做出了一級戰鬥準備，正在向後麵發出停止前進的信號。
他心裏一凜，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立即踩住刹車，讓汽車停下來，並且關閉了發動機。
他的汽車停下來，連鎖反應，跟在後麵的車輛也逐漸停下來。
葉大龍皺眉道：“師座，你自己小心點，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劉長山點了點頭，跟著也下了車。
葉大龍跳下車，大聲叫道：“前麵敵情不明，大家保持戒備，準備戰鬥。”
“是。”
士兵們紛紛答應，往周圍散開，緊握武器，凝神戒備。
第二輛車的駕駛員是陳天來，跳下車，匆匆跑到葉大龍的身邊，眼睛盯著前方。
“葉副師長，前麵怎麽了？”
葉大龍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道：“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和潘天旺一起，快步向前麵跑去。
先頭部隊是一團二營，營長肖中群看到葉大龍跑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葉副師長，剛才遇到了兩個老百姓，他們說在西南方向看見了日本鬼子。”
“哦？”
葉大龍神情凝重，這裏還是徐州境內，沒想到日軍部隊來得這麽快。
他頓了頓道：“那兩個老鄉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肖中群揮了揮手道：“老張，把那兩個老百姓帶過來。”
不一會，幾個士兵族擁著兩個老百姓裝束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肖中群跟前。
葉大龍微笑道：“老鄉，我們是國軍，你們別怕，告訴我，你們在哪裏看到了日本鬼子？”
左側那個男子道：“就在俺家附近的山坳裏，俺和大柱種地迴來，發現他們將村子圍起來了，用刺刀殺人，那叫聲好慘啊，俺倆不敢迴家，嚇得扭頭就跑，唉，也不知道俺的家人怎麽樣了。”
葉大龍眉頭一皺：“你們家距離這裏有多遠？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日本鬼子？”
其中一個男子道：“俺家距離這裏有六裏路，俺看見了他們的膏藥旗，俺以前聽人說過，舉著膏藥旗的兵就是日本鬼子，不會錯的。”
葉大龍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判斷的對，舉著膏藥旗的部隊就是日本鬼子，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左側那個男子皺眉道：“看不清楚，不過最少有一百多人。”
葉大龍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陳天來遲疑道：“葉副師長，如果日軍是來包圍徐州的話，他們不應該去屠殺老百姓啊。”
葉大龍神情凝重，搖了搖頭道：“不，恰恰相反，他們屠殺老百姓，正是為了封鎖消息，不讓消息泄露出去。”